长远勿见----吉生【完结】(12)
2019-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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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远勿见(十七)
杭晨听到寝室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挺惊讶的。他没想到打CALL机能这麽快得到回复。他这天在寝室一觉睡到了三点半,睁眼就看见季正冬军绿色的薄外套搭在他枕头旁,於是便想著什麽时候给他送回去。只是考虑了一下,他估计著季正冬大概也在补觉,於是一直等到晚上八九点才打的他的CALL机。
才刚打好两分锺,对方就回了电话。只是,打来电话的人并不是季正冬。
“你是大冬的朋友?过来把他弄回家吧,他醉得不行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年轻,但却透著些媚气,杭晨怔了一会,才想到大冬应该是叫的季正冬,他在老房子时隐约听到有人这麽招呼他。得到对方口中老房子的地址後,他更确认了这一点,二话没说,抓了抽屉里本来准备好要去苏州的钱就往外跑。
他想著,喝醉的话应该要把酒钱给付了。
到老房子的时候,杭晨一眼看见了季正冬,他和一个男的勾肩搭背地在说胡话。那男的杭晨认识,就是上回挽著个老外的平头男孩。他也很快看到了杭晨,冲他招手,像是很熟的朋友似的,“过来过来,快把你家少爷弄回去!”
杭晨跑过去,接过被推过来的季正冬,因为身材上的差距,弄得他踉跄了一下。
“他怎麽醉成这样?”杭晨问平头男孩。
“喝的呗。”男孩拍了拍身上弄皱的衣服,“我今天可当半个晚上义工了啊,剩下的你收拾,带他回家吧。”
杭晨努力架起季正冬,有些艰难地说,“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儿。”
“家?……我他妈……没家!”还没等平头男孩开口,季正冬大手一挥,狠命地往吧台上一拍,客人们都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不知道你不会问啊,他这儿还有点神智呢。”平头男孩斜了眼杭晨,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後挽起身边一个男人的手转身走了。
杭晨皱眉,看了眼身旁的季正冬。他正满身酒气地朝他傻笑,嘴里喊著他的名字,倒是的确还有些神智。於是,他定了定神,就那麽有点蹒跚地把这傻大个架出了酒吧,塞进了一辆出租车,然後一个劲地问他家在哪儿。
好不容易,问来问去,司机左猜右猜,出租车在大街上转悠了老半天,才算找到了地方,下车的时候,价表上的数字已经跳到四十七块。杭晨有些庆幸刚才在酒吧没人让他付钱,不然这回恐怕连车都下不了。
然後又是一堆死拖活拽,下了电梯,搜了季正冬身上的钥匙,硬是把他推进门里,架到了沙发上,一系列动作完成後,杭晨发现自己浑身都汗湿了,衣服粘答答地贴在身上,沾著季正冬的酒气,著实难受的很。
倒在沙发上的季正冬猛地站起来,奔到厕所,紧接著传来了稀哩哗啦地呕吐声。杭晨忙又跟了过去,看季正东蹲在马桶旁实在是吐得辛苦。他没伺候过酒醉的人,他们家甚至从来没买过酒。他想了半天,觉得似乎是应该倒杯水给季正冬喝,可能还需要给他条热毛巾什麽的。
可在厕所外小小的厨房转了半天,他只找到了半瓶开了口的矿泉水瓶,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的。情急之下只得拿到了季正冬面前,拍著他的後背说,“哥,你喝口水吧,怎麽醉成这样……”
季正冬也不理他,自己吐了个够,像是把五脏六腑的都吐出来了似的,才觉得稍微舒服了点,抬起迷迷蒙蒙的眼,看见杭晨咬唇皱眉手里拿了半瓶水,忧心忡忡地看著他,那额上和鼻尖密密布著些汗珠,两颊浅浅地泛红,眉眼墨似的黑。
“杭晨啊,长远勿见啊!”突然地,季正冬就那麽朝杭晨身上一招呼,大手摸上杭晨的额,把他手上矿泉水瓶直接打到了地上,水沽沽地流了出来。
杭晨被他这一喊,心也弄得像那瓶子里的水似的,左右晃荡。那是多熟悉的一句上海话啊……虽然他来上海一年了,超市里、公车上碰到有人说上海话,说快了其实他并不全听的懂,但这句他却熟悉的很。因为,那是小时候小冬哥跟他说过无数次的句子。
他看向季正冬,那脸上胡子拉扎一堆,汗水浸噬下的脸庞早不是孩子时的稚嫩,但那笑,却分明是小冬哥的,没心没肺,憨憨傻傻,带著点欣喜,带著些宠溺。
“小冬哥……”杭晨轻轻叫了声。
长远勿见(十八)
後来发生的事情,杭晨很少去回忆。和季正冬重逢後,不算太长的时间里,他经历了太多人生中的第一次。第一次去酒吧,第一次坐摩托车,第一次通宵,第一次照顾醉酒的人……而那次,是他人生中真正的所谓的第一次──第一次体验性事。世上的人对这个第一次大多印象深刻,记忆犹新,那些或者酸涩或者快乐或者窘迫的回忆,会像身体的一部分一样,每个细节熟悉到只要想起就会浮现。
杭晨也是一样。只是他不愿意多去回忆,因为很久之後,他都没有想清楚他的第一次,是快乐的还是苦涩的,是他愿意接受的,还是被动无奈不忍拒绝的。
那天,他看著醉熏熏的季正冬慢慢靠近,湿热的气息扑到他脸上,刚刚才展露出的熟悉笑脸上蒙上了层异样的神情,就那样越靠越近,近到他有生以来和别人的最近距离,近到他心跳都快停止。然後,是湿润的唇和慢慢拥向他的双臂。那唇一贴上来的时候,他全身像触电了般,一阵颤抖。脑中还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被强有力的手抱住,它们慢慢收紧,紧到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贴上季正冬的胸膛,那里的感觉温暖塌实,他忍不住贪恋。
而嘴唇,被牢牢吸住後又迅速地被入侵,他瞪大眼睛也只能看到季正冬闭著的眼和汗涔涔的鼻梁。最开始熏得他想咳嗽的酒气迅速被涌动的热情掩埋。他分不清那是季正冬的,还是他自己的。
他变得不是自己。
或者酒醉能传染,他失去一切思考能力。他没有任何经验,但却是本能地在回应。然後,更猛烈地就来了。
背上原本温柔的双手忽然变得粗暴,摩挲到他的胸前猛地撕了他的衬衫,他听到扣子掉在地上的声音,然後是他自己。他被推到了地上,头差点撞上浴缸。
湿热皮肤和冰凉瓷砖接触的瞬间,他冷得缩紧了下身体,但下一秒,季正冬就压了上来。嘴,颈间,胸前,胯 下,甚至脚趾,身体的每处都纠缠在一起……然後他发现自己的下腹开始火热,他甚至轻轻地在呻吟。
每次想到这里,杭晨就会忍不住的羞愧。他有些痛恨起他的那些学术精神,那些关於同性恋的著作让他在此时变成了理论联系实际的好学生。
他知道季正冬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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