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静默无声,我觉得有些钝痛隐隐从身体里传来。
边云抱著我大叫,“成煜,成煜……”恍惚著我也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杨南大概是恨得极了吧,我向边云笑了笑,“没事。”
借著他的依靠,我转头看著杨南,他手里还拿著那把带血的刀子,仿佛愣著不可置信自己做了什麽。
我也有些奇怪,是被刺了一刀麽,但并不觉得如何疼痛,而且似乎也没有象电视里一样血涌如注的,至少我还有力气站著,而且还可以说话。“这样够了吧,就算我欠你的。以後……”
说不完了,我觉得呼吸实在困难,喘不上气。隐约著听到边云在打电话,我挣扎著对边云说,“别…报…警,就…说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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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是清醒的,所以听到了边云喝斥杨南去开门的声音,知道他们把我抬到了车里,知道边云跟著我上了车,而杨南没有,也听到边云跟人解释我的伤口是因为开玩笑闹的过火不小心被刺伤的,他含糊的语意太容易让别人误会是他所为,但他并没有解释。
只是我渐觉吸入的空气越来越少,浑身无力,所以,我始终闭著眼睛。
他们为我输上了液,而没输液的那只手一直被边云握著,他的手出了很多汗,热热的又凉凉的。其实我想对他说声抱歉,可是想到自己也未必有力气说清楚,就没开口。
到了医院时我才缓缓睁开眼睛,趴在病床上,医生给我缝针,打过麻药也不觉得怎样痛,幸好在後背,看不到,不然看到针穿到肉里的样子,我会觉得恶心。边云被医生派去拿胸片了,据说伤口没有大量往外流血,是因为血都流入了胸腔,幸好来得早,不然我可能因窒息导致死亡。
很快我被送入了病房,一边输血,一边输液,边云一直在我身边陪著。医生看完胸片,回来告诉我说,只差一点,还好没伤到肺,其实刀可能碰到了肺的边缘,但是它向里卷了一点儿,否则就很麻烦了。
我向医生笑了笑表示感谢,医生奇怪地看了我几眼才离开,大概是没看过这样被刺了一刀还能笑得出来的人吧,而边云显然是松了一大口气,站在一边不敢碰我,也不说话,却眼睛红红,象要哭出来似的。
其时,我已经感觉好多了,只不过床头太低,这样躺著还是有些喘不上气,边云看我皱了皱眉头,连忙问我,“怎样?哪里还不舒服的?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不用,你把床…摇高些好了。”
他急忙跑到床尾,显然是极陌生医院的设施,等他终於弄明白把床摇高,又轻扶著我帮我垫了个枕头时,额头已经急得都是汗了。
“别担心,没事了。”我笑笑地安抚他,实在不忍心他这个莫名被拖下水的人跟著如此担惊受怕。
他坐在我床侧,盯著我裤子上的斑斑血迹,“别说话了,好好躺著吧,伤口疼不疼?一会我去给你拿几件衣服来。”
我看了看外面,也不知是几点了,反正夜沈人静的,“别去了,旁边那个空床你睡会儿吧,明天还要上班,我没事,输完液我会按铃叫护士的。”
他摇头,不肯去睡,也不许我再说话,傻乎乎地看著我,眼睛还象兔子一样,我哭笑不得地本想再跟他说点儿什麽,但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倒也睡了一会儿,只是伤口的疼痛在麻药过去後显露无遗,我睁开眼睛时,看到边云还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著我,不由奇怪,“你……就这样一直坐在那儿?”
“嗯,你醒了,是不是伤口疼?大夫说麻醉劲儿过了会觉得疼的,如果忍不住的话就吃颗止痛药吧。”
“不了,还受得了。”这麽说著,却觉得伤口处越来越疼了,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边云叹了口气,“逞什麽强呢,缝了十一针,不疼才怪,来,吃药吧。”他轻扶起我,拿起药放在我嘴里,又端了手杯喂我喝了水。
吃过药,昏昏沈沈著,又想起发生的事,也不知杨南现在怎麽样了,没来医院也好吧,否则见了他我也不知要说些什麽,没想到他会用这样激烈的手段来为我们的结束划下句号。只是对不起边云了,明知他对我的感情还这样利用他,偏又遇上了这种事。现在,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害怕了,倘若杨南动作再慢点,或我的动作再快点,这一刀怕是要扎在胸前了吧,那样死了,真正是不值,也辜负曾辗转间熬过的苦痛了。毕竟,生命只有一次,几十年的光阴,再平凡,我也不想就这样放弃……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上午了。边云不在,我松了口气,应该是上班了吧,总被他这样照顾著,我真不知要说些什麽了,欠人人情太多实在是件麻烦的事,尤其是边云。
比起昨天,我的精神已是好了太多,至少有力气四处打量了。病房的环境还不错,双人间,有电视,自带卫生间的,这个边云还真奢侈,看了看床头柜,放著水和遥控器,我微一笑,他倒想得周到。
枯坐半晌,实在无聊,我伸出输完血空著的那只手去拿水杯,刚端起离了桌子,忽觉伤口猛地一阵抽痛,我措手不及,“!铛”一声,连杯子带水竟全洒在了地上,我僵持著不敢再动。
却有人猛地推开了门,向床前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