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天方夜谭。
可是,那个男人竟然偷偷地和旁人交朋友。
他无法忍受这份背弃。
那个人的体贴入微,和自己相处时的小心翼翼和战战兢兢,让他承认了对男人的欢喜。
他表白了。
那段时光是陈逸尘最开心的。活在天堂的美妙也不过如此。
那个如白开水的男人打破了他人生的规划,他产生了放弃留学的念头。
凭借他的才知,根本无需再去外国溜达一圈带上海归的光环。
他一度以为这般的平淡,也是天长地久。
可惜,他错得离谱。
他万万没有料到父亲知晓他喜欢一个同性后的震怒。
他被禁锢,失去了自由。
被迫与男人切断了一切联系。
被遣送到了英国。
陈逸尘度日如年,陷在一片黑暗中。
他不是没有挣扎,只是一次又一次得被打击。
到后来,他不再敢轻举妄动。
因为,那个男人是他的软肋。
他渴望强大,从未有过的渴望。
在英国的街头被陌生人拦路,他差点拔出拳头。打扮得像个异类的家伙死缠烂打邀请他走秀。
陈逸尘嗤之以鼻。
可那个笨蛋一句,“让更多的人认识你,不是很好嘛!”
陈逸尘伫立在街头,那一刻他想到了隔着一个海的那个男人。
他要那个男人记住他。
于是,他开始了模特生涯。
被人排挤,被人陷害,他咬牙挺了过来。
然后,他结识了沉默、不善言语的石历衡。
石历衡为他争取到了一个电影里的小角色,仅仅只有三句台词。
他不屑一顾。
却被石历衡押到了拍摄现场。
那个神经质的导演看到他后,热烈的拥抱住他。嘴里不断地念叨,“OH,GOD!”
惊为天人。
原本三句台词的龙套,竟然到最后演变成了男配角。
凭借那部在陈逸尘看来不堪入目的电影,生生地获得了一个新人奖。
接着,最著名的演艺公司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勤奋、努力加运气让他红了起来。
然后,炙热的爱着他的人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过来。
不管是在哪里都会有人认出他。
那些男男女女看到他就疯狂尖叫,双手拢住嘴巴,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一副随时要晕厥的样子。登录到官方网站,爱戴他的影迷狂烈的灌水。
他飘飘然地体会着旁人对他的膜拜。
他迷失了。
况且,那个人都结婚了。
他无比恶毒的诅咒。
陷入了纸醉金迷中。
他的手臂上枕着不同肤色,各式各样的男孩女孩。
原来他是喜新厌旧的人。
被他甩掉的人,石历衡这个万能助理自会为他善后。
他如鱼得水似的贪恋,毫无顾忌。
有个影迷从他籍籍无名的小角色到万人迷,那几年都不间断地给他写信。
信件是用中文书写的,内容平淡无奇。
给予他最大的鼓励与支持。
他很感动。
后来,私下还和那个影迷见了面,看着对方眼睛里挚诚的崇拜,直接将对方带上了床。
感觉不错。
醒来后看着怀里的人,有那么一刻,他有些恍惚。
只是,那微薄的恍然很快就被抛在脑后。
那个人还做了一手好菜。
陈逸尘很喜欢。
性格也很温吞,没有主见。
一开始,他坦然的享受对方将他视若为天神般的敬仰。只是时间长了,在生活里他还必须凛冽得站在神坛上,那是一种无法宣泄的孤独与寂寥。
他无法成为一个平常人,这种伪装不是不痛苦的。
他需要的是一个伴侣,让他有活生生的人味。
某一夜,他又喝醉了。
这次,他梦到了那个男人。
在男人那间小小的房子里,他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男人离他一门之隔的地方在做菜。他甚至闻到了漂浮在空气里豆豉的味道。
他吃着男人为他买的零食,薄荷味的云片糕。
这种土到渣的零食,入口后是少有的软绵。
和那个男人很类同。
貌不惊人的外表,光看是毫无吊起人的胃口的。可撕去陈旧的包装后,皱皱眉头,赏脸似的咬一口,竟然是丝丝入味的美味。
陈逸尘卷着舌头在回味。
然后,他醒了。
他要吃云片糕的念头占据了思维。
大半夜的一个人驱车辗转在他所在的城市里。
他发疯似的寻找。
渐渐地,天空中出现了鱼肚白。
陈逸尘筋疲力尽。
手里叼着一支烟,他狠狠地吸了一口之后,突然被呛到了。
他重重地咳着,双手扶不住方向盘。
咳得泪水都沁出了眼眶。
一缕浅浅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陈逸尘趴在方向盘上呜咽起来,随后放声痛哭。
好像有人在拿着把刀在胸膛里地不停地绞着,他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他根本忘不了那个男人。
都说没有你,地球照样会转。
是,没错。
可那样的话,和行尸走肉还有分别吗?
他无法放下呀!
如果没有那个男人和他一同分享,他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万能助理的烦恼
那个男人实在是貌不惊人,标准的路人甲的长相。
石厉衡一度无法释怀。
只是,爱情是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是他这个常人所无法领会的。
要不然,陈逸尘能干脆利落的抛下一切,飞赴江海。
的确是遇到了那个男人,但却没有石厉衡预想中的那么简单。他以为那个平凡之极的男人会理所当然的和陈逸尘在一起。
陈逸尘的脾气是谈不上有多好,但起码在人前表现的相当的亲和与儒雅。或者说,他不会和工作开玩笑。
人们之所以那么迷恋陈逸尘,只是因为他对待事业的赤诚与坦诚。
可那次的新歌发布会,陈逸尘却无缘无故的不肯露面。
石厉衡清楚陈逸尘的个性,他不会故意制造卖点,为了他新歌的销售量而去做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不会,也不需要。
但陈逸尘就是独自一个人呆在酒店的休息室里。
石厉衡敲门敲了很久,迟迟没有人应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