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见凌乱的内衫。
不经意间,那恍忽的心神,被一缕檀香给吸引了住,一只绣功精美的香包,自胸中滑落。
断了线的红绳,竟觉有些刺目。
「这是?」握住了那柔软适中的雅致香包,幽幽檀香,定人心神。
他的身边,向来不会有这样女孩儿似的东西,何以.........?
正思忖着,门外已传来了元公公向来精神的声音,顿了一下,有些犹疑的将香包摆在一旁。门外,再度传来了
元公公的叫唤,淡应了声,没再费神理会,也是刻意的想摆脱,那莫名的脱了掌控的思绪。
他从来不喜欢不受掌控的感觉。
更何况那种小家子气的东西,不是他身边会有的俗物,大概.........是哪时间的一时兴起,随手摆在身上,
就这么的忘了的吧。
不重要.........
待会的早朝过后,仍有许多需费神的事物,他是皇帝,要费的心思,太多了。
昆仑山.混天陵
静静站在布满奇岩峻石的混沌湖中的巨浪涛天瀑布下,被那有如崩落千斤巨石的瀑布淋满了身,一寸寸打在身
上,似要打入身体里的巨痛,沉重的难以忍受,但姬凤言却是站着,不言不言不语了许久,动也不动,只是站
着,心神飘离。
尽管他的身体,不堪负荷。
一声清淡无奈之声悠悠响起,清冷孤傲,淡的无一丝波纹掠过,「他在这儿多久了?」
岸上,片片玄岩之后,是淡绿草坡,草坡上,有着参天古木,绿荫罩天,罩满了这整坐混天陵,连光也难以透
入,只能洒落点点似有若无的光华,灰灰蒙蒙,水雾缭绕。
华发玄衫之人静静躺在耸天巨木之下,把玩着手上嫩绿的叶子,透过叶片外的空间,看着那静坐在巨木之上的
身影,裸白的足,玉石环绕,淡黄身姿,是那个高贵又冷俊的师尊。
炫目之间,自然也是把他那清淡的问话声,给听了进去。「已经二个日夜了。」
别的不说,这混天陵的寒气虽没霜雪天的阴寒,可也同样的冷寒彻骨,更何况那如千斤巨石崩落的水压,似一
坐山头压下,普通的神仙,能在这儿修行一日便是极难。
可那姬凤言硬是了得,待了两个日夜,别说有深厚仙体护身的纯种仙人,连他也不想这么玩自个儿。
「才两个日夜?」
「什么?」
对姬凤言向来是关心的几近于.........过度无微不至,过于小心异异的人,居然会说出如此别具深意的话来
。
这叫他还真是.........惊讶呢。
树下的他无法看清那高坐于古木之上,隐于树叶之中的表情,也叫他无法惴测那平静清傲声音之下的情绪。
只是,不可能会是无动于衷的吧,那么,会这么说,也就值得玩味了。
元始天尊轻声笑了笑,垂落在树梢下的淡黄衣摆,随之飘动,「你觉得,才两个日夜,够吗?他们之间,可不
止这么短的时日。」
「你是脑子突然开窗了,还是吃错药了?」他怎么可能任由他的宝贝弟弟吃苦?「这儿可是混天陵,不比其它
地方,会弄坏他的身子的。」
「所以,这样还不够。」得再更狂些。
痛没有到深处,如何的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痛到了记忆深处,再不想,也会镂刻入心,时刻追随,剪不掉,甩不掉。
「师尊,您确定是想帮凤言?」那水冷寒至极,打入的,是连魂魄都会冻结的冰寒。
这混天陵之下,可是不知多少神仙冰寒的魂魄呀。
「我所知道的姬凤言,并不是这么懦弱的。」他所喜爱的,是那个曾洒脱傲人,视凡俗为无物的弟弟。「并不
是个,知道了结局,就退怯,不敢搏命的弱者。」
当初,即使被撵出了玄武门,依然有着一双晶亮,绝不罢休的,一双有着皇族傲气的眼。
绝不低头!
这他可就无言了,他并不识得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姬凤言,不予置评。
「情爱不就是这么回事,叫人胆怯。」他曾经也是人类,也领略过所谓的情仇滋味。
只是情伤过后,他选择了快刀斩乱麻,遗忘。所以他能成为一个清心无欲的仙人。
而有些人就是无法忘怀,因为执着。
「师尊,或许这样不正好?在彻底的明白了他们之间无妄之后,凤言就会潜心修仙了。」
「不,他不会。」
「.........师尊何出此言?」燃灯坐起了身,为着元始天尊口中,无比确信的话。
「因为他像我,认定了,便不再回头。」即使心碎成了千片万片,依然执着于同一人,怎么样的也不愿放弃。
宁愿被毁个彻底,再也无法回复。
拥有与毁灭,只能是二折一,而不会有第三个选择。
绝对、忠贞,却也悲哀。
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仙.........
燃灯望着,望着,却是没再多说什么。
若只是想激那个八风吹不动的人,做到这般,也已足够了。
如果这样都不能激醒那个蠢蛋的话,那么就凭他们这些局外人,再如何的想帮,也进入不了他的封闭世界。
因为一开始,他们就被隔开了。
「师尊,凤言他撑不住了。」一个摇摇欲坠的身影,若是跌落这混天陵,那可不是好玩的。
虽说昆仑是至圣之地,但凡世上每个地方,就如太极八挂般,有阴便有阳,有阳便有阴。
阴阳生有情正,同阴阳则必无情反。
而这混天陵,便是至圣仙山昆仑山之中的,至阴之地,仙人,是无法久待的。
除了至阴至阳的知央之外,能在这儿自如的,也就............
正想飞身上前,却被一道飘渺的紫影给阻了路。
定睛一瞧,再度的安下了就要激掠而起的身,所以说,师尊哪真可能狠下心来想教训教训凤言呢。
这下,紫狐不就去救他了?
燃灯勾起了唇角,却是没让太多的心绪表现在脸上,反正是师尊的家务事,既然师尊心中有底,他自个儿也有
他的底,那么师尊不想多说,他也就犯不着多嘴来惹人嫌了。
「接下来师尊打算怎么做?」
「叫封印他仔细关察皇甫胤非,别让他被吞噬了。」
「遵命。」低垂着的头,勾起了一抹浅笑。
封印啊,是他的话轻而易举就能除掉霸占皇甫胤非身体不放的妖狐了吧,搞成这样,是存心想让人不好过啰。
看来这次,师尊是铁了心的想让凤言那冥顽不灵,脑袋灌了浆的家伙一个刻骨铭心的经验了。
看他还敢不敢随便放弃自己的感情。
永远不会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