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想明白了事情的蹊跷,澹台瑾镇定下来,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眼前这张脸孔,虽然英俊但是同自己还有澹台臻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你——真的很有意思。”玩味的目光在脸上来回扫视,黑衣男子站起身来抖了抖衣摆,随即在桌上倒了一杯水,端过来递给澹台瑾“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我的确是你的兄长,不过我们却是同母异父,我们的娘亲大人,不仅是大夏朝的妃子,还是苗疆王的王妃。”在提到‘娘亲’这两个字时,黑衣男子的眼中明显闪过了一丝阴霾,将手中的茶盏递给澹台瑾,对方复又坐下来,从容的娓娓道来。
事情的一切还得从头说起,他的娘亲当年乃是苗疆的圣女,成年后嫁与苗疆王为妃,生下一个孩子,名为伊诺,也就是眼前这个黑衣男子。成婚之后苗疆王对于自己的妻子颇为宠爱,竟然不再纳侧妃,谁知那女子年轻气盛,不满足于终老在那片狭小的山林,竟然抛家弃子,只身一人偷偷来到中原。
化外的女子大都豪爽,不拘小节,更何况她身为苗疆王妃平日里更是被人百依百顺惯了,多多少少有些骄纵的性格,一来二去在江湖上得罪了不少人,甚至被人下了追杀令。后来走投无路逃进了隐谷,被隐谷医仙所救,认为义女。有了这一番波折,她收敛了性子,潜心跟随隐谷医仙学习医术武功,这才有了日后江湖上人尽皆知的第一美人——凌波仙子。
再后来的故事就无非是传奇小说中大家耳熟能详的才子佳人的俗套。有一天她出谷办事,正遇到外出游玩的澹台臻,二人年少轻狂,春宵一度,等分开后才发现自己竟然珠胎暗结。这女子也是痴心,竟对只有一面之缘的澹台臻念念不忘,死活不肯打掉腹中的孩子。隐谷医仙也是慈悲济世之人,不忍扼杀一条无辜的生命,所以等到孩子出生这祖孙三代人就一同隐居在隐谷,直到孩子四岁那年祸从天降,杀手一夜之间血洗隐谷。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我的兄长,这一任的苗疆王,而我是你们新任的圣女???”饶是沉稳镇定如澹台瑾也被这个消息砸晕了——伊诺身为王子,继承苗疆王的王位,顺理成章,可是,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就成了那个劳什子的圣女?简直是天方夜谭!
“的确是这么回事儿。”好像觉得给对方的而刺激不够似的,伊诺笃定的点了点头。
SHIT!除了用粗口,澹台瑾也想不出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这件无厘头的事情了:“那你打算把我带回苗疆?”
“你想去苗疆?”伊诺不正面回答,倒是反问了一句。
“不想。”澹台瑾回答的斩钉截铁,苗疆什么倒在其次,最主要的是他才不要当那个见鬼的圣女,“可你会听我的?”
“怎么不听?”伊诺还是一副老样子,满意的停顿了一下,看澹台瑾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花,才继续道:“你跟我在一块儿就行了。不回苗疆也可以。”
“不回苗疆?”这次澹台瑾是真的搞不懂对方的想法了,早就知道他没这么简单放了自己,可是他好歹也是苗疆王,难道他为了看住自己连家业也不要了?
“ 我的家业又不在苗疆。”伊诺轻笑一声,挑起了一条眉毛,“你认为我会在乎那个牢笼?”
牢笼?澹台瑾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一个自小被母亲抛弃,被父亲痛恨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满是痛苦回忆的地方?“可是你就一直呆在中原?”
伊诺一个苗疆人,如何长久的在中原立足?对了,他方才好像提过,自己的家业不在苗疆——不在苗疆,那难道是……在中原?
原来如此这就能解释得通,他为什么能够在大夏朝,在澹台臻的眼皮子底下把自己明目张胆的绑架过来了。整件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伊诺在中原的势力,应该很庞大吧?如此说来,那样的势力长久的埋藏在中原,好比一个病灶隐而不发,现在大夏朝刚刚平息‘内忧’,北关还有‘外患’。伊诺这股势力,对于澹台臻来说绝对是一个大隐患!
澹台臻!澹台瑾懊恼的皱紧了眉头,怎么还是会不自觉的替他担忧——这是他的天下,他的王朝!自己这些年来替他倾尽心血出谋划策,已经仁至义尽——澹台瑾啊澹台瑾你还真有做太子的自觉,把治理天下当成己任了吗?
伊诺看着软榻上的人脸色一时一变,也不打断他的思绪,反而看戏似的默默靠坐在一旁。
“你到底有何打算?”澹台瑾脑中思绪纷乱,偶然抬头,对上伊诺看好戏般的眼神,意识到自己失态,顿时定了定心神,冷静下来。“开诚布公的讲出来,我们才好有谈判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