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嵘这次倒是很赞同他的想象,说,“对。”
易安歌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具体情况用说的也说不清楚,景嵘对其他人道,“案子已经转到了我们这里,都准备一下,开工了。”
众人应声起身,开始往外走。走到一半景嵘忽然停住,回身对解风说,“你留下,打扫房间。”
“啊?”解风椅子推了一半,硬生生愣在原地。身后安莉雅和文啸走过,幸灾乐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景嵘不理他们,直接出去了。解风自知理亏,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悻悻然地去找打扫工具。
除去被罚打扫卫生的解风,因为这次没有人受伤,所以安莉雅不用跟来,这样队伍里就只剩了六个人,外加一个新晋组员易安歌。
这是易安歌第一次正式跟他们出勤,有点兴奋。七个人兵分三路,易安歌跟着景嵘和封煜去跟警方交涉,剩下两组不知去向,问封煜,封煜只说他们调查去了,至于调查方式则任凭想象。
转盘周围的街道聚集了不少人。警方将圆形公路全部封死,一律不许人和车辆通行。这里是市中心,被拦下来的车辆自然多得不可想象,易安歌他们就被堵在三条街之外,干脆停车走路过去。
即便是工作日,市中心的行人依旧不少,毕竟周围的几条公路连接着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商业区,以及一些重要的城市标志x_ing建筑。一路上易安歌听到很多人在议论前面发生的事,各种猜测众说纷纭,还没走到目的地他就把各种猜想听了个遍,不由得加快脚步跟上前面的景嵘和封煜,感觉自己要是再慢一点就会被群众们天马行空的想象给影响到不知哪里去了。
封煜在前面开路,景嵘走在后面,稍微停了停,等易安歌跟上来。
易安歌走到他身边小声问,“就由着他们这么猜测,合适吗?”
他知道在未知的真相面前,人们总是会选择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那些,也知道这座城市里最不缺的就是闲话,可他听到周围人的议论,似乎已经造成了不小的恐慌,这样下去即便没有人出意外,也可能会影响到怪物们的办事效率。
况且易安歌存了些私心。他不知道外界对景嵘他们到底知道多少,像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会不会被人怀疑。
怪物们的存在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毕竟小学课本里都写着,但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景嵘他们更像是都市传说,甚至近几年还有出现“所谓怪物其实是个骗局”这样的说法。
景嵘自然是不会在意这种子虚乌有的评价,应该说,他对外界的任何说法都不在意。他只关心应该关心的事。这种x_ing格易安歌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只是觉得,果然只有景嵘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也正因为如此,易安歌并不希望将怪物们暴露于公众视野下,但这也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事。如果景嵘和封煜解风他们选择让世人知晓自己的存在,那身为半个局外人的易安歌根本没资格阻止。他不是他们的什么人,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个朋友。
一想到景嵘他们已经习惯于默默穿行在人群之中,处理一些在普通人看起来是意外的事故,易安歌的心就不知为何抽痛起来。他有点为景嵘他们感到不值,觉得他们应该去做些更重要的事,但事实是,景嵘他们根本不需要这种毫无意义的惋惜。
人群挤过,易安歌往旁边让了让,被人撞了一个趔趄。景嵘回头看了他一眼,说,“跟好。”
景嵘向前看着,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对易安歌说,“事情保密与否,不光与我们有关,更关系到整座城市。当意外发生,在这座城市里生活的人需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就负责帮他们寻找这个解释,并保证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他走得很快,易安歌勉强跟上。几个女孩子说说笑笑地从他们身前穿过,景嵘停下来,等她们先过去。
易安歌惭愧地说,“抱歉,是我想得太片面了。”
景嵘目视前方,越过人群一直看到广场之上,平静地说,“我们能做的,只有在维持现状的基础上,做好我们自己的事。至于其他人怎么想,我们无法控制。我只能告诉你,在关系到基地立场的事情上,外人无法c-h-a手半分。”
易安歌看向景嵘。熙熙攘攘的人群从他们身边走过,情绪或惊或喜。景嵘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淡,好像已经看透了整座城市的荣辱兴衰,英俊的侧脸映在阳光下,漆墨色的瞳孔恍若闪着金光。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们绝不会退让,也绝不妥协。”
第30章 证词
在景嵘表明身份后,他们越过警戒线,来到枢纽中央的公园入口处。
有一名警员在等他们。远远看着,易安歌觉得眼熟,走近一看才发现,这位就是当初地下河道出事后,第一个到现场给景嵘打电话的人。那人还记得易安歌,看到他也是一愣。封煜简单给他解释了一下,几人就往公园里走去。
刚走几步,易安歌就看见在他们前方地上裂着一个大缝。缝隙很深,沿着边缘向下看去,只能看到凹凸不平的斜面,一直往下,再深了光线就照不到了。景嵘之前说目测十米,但现在看起来应该是不止。
裂缝的断面有些奇怪。易安歌蹲下来,用手抚摸着地面,微微皱眉。
景嵘站在他身边,问,“看出了什么?”
“我不是专业的,说不上来,”易安歌摇摇头,犹豫着说,“但是……如果是管道爆裂,地面应该是向上鼓的,至少在裂口最大的地方有向外膨胀的趋势,这样地下的热流才能将地皮撑破,可这里……”
他指了指脚下的地面和不远处裂口最宽的地方,“这里的地面很平整,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就好像……好像是被硬生生撕裂似的。”
他站起来,双手做了个向两边用力扯开的手势,“你知道有什么能力可以将地皮直接撕开吗?”
答案很显然是没有。
“或者是有人从这儿挖走了一块。”易安歌说,“总之,这股力量肯定不是来自普通的爆|炸,不然裂口不可能这么平整。”
景嵘点点头,颇为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易安歌有点受宠若惊,但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不再做继续做过多猜测,而是站到一边开始观察人群。
围观群众的流动x_ing很大,尤其是当他们接受了“这只是意外”的说法以后,就一边讨论着地下管道的不安全x_ing,一边离开,给后面没有看到实情的人让路。这里不是私人领地,没办法完全控制行人的目光,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警方控制。在一群身着制服的忙碌的警员之中,景嵘他们三个实在是太不起眼了。
封煜跟之前的警员聊过以后,走过来跟他们说,“目击者被带到后面去了,那人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他们说最好尽早询问细节,怕再过一会儿那人就会昏过去了。”
景嵘说,“你们去,我留在这儿。”
封煜说好。易安歌愣了愣,问景嵘,“我跟封煜走?”
“你留在这儿没有意义。”景嵘说,“去见见那个目击者,我感觉,你能帮上忙。”
他接过一旁警员递来的胶皮手套,缓慢而优雅地戴上,一边眯着眼睛环顾四周。所有人的表情他尽收眼底,然后,他给易安歌指了指右前方的一个方向。
“带目击者去那儿。”
易安歌一头雾水,但景嵘已经走开去做自己的事了。无奈,他只能去找等在一边的封煜,跟他说了景嵘的安排。
封煜似乎也没有想到景嵘会这样说,愣了一会儿,忽然轻声道,“景哥的意思是,让你去问?”
“什么?”易安歌一挑眉,“我去问?他没说啊?”
封煜扭头望了望景嵘的背影,叹了口气,“他只可能是这个意思了。别有压力,我会在旁边听着,你就随便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