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把最後两个字拿掉。”郭清河果然胸有成竹。
“好,清河今天考得好!”郭倾云马上附和,还应景地抱起妹妹欢呼一下。
“开饭啦!”郑萍嘉探出头叫。
“嗳,回家啦。”对门1003刚好开门出来,那是对中年夫妻,男主人是个温文儒雅的归国教授,女主人居家,周末还相约郑萍嘉一起去看过沪剧。
“这三兄妹都挺好的。”男主人弯腰穿鞋在跟女人说。
“他们是俩兄妹,我告诉过你了呀。”女主人对郭倾云和郭清河笑了笑。
那两人进了电梯,郭清河才得意起来,“哥哥,人家都说我跟萍嘉姐姐是姐妹俩呢,你看,象不象?”
她转个圈,跑进门又搂着郑萍嘉亲热,两个女孩都穿了粉色的上衣和米色的裤子,那是郭倾云在香港机场里买的姐妹装,清河的是雪褛和窄裤,郑萍嘉那套是同一色系,但是短款外套和修身长裤,一个活泼可爱一个简洁大方,两人穿了出去,见的人都以为是两姐妹。
六点半准时开饭,四菜一汤,汤是热腾腾的排骨笋尖百叶汤,菜有素有荤,其中一碗绍兴梅干菜扣r_ou_特别入味好吃,郭清河吃得站起来夹梅干菜,被郭倾云打记屁股,喝令她坐下。
郑萍嘉忙把菜碗换了下,把小姑娘喜欢吃的放她面前,还多拿只碗,把汤锅里的嫩笋尖都捡出来,再挑上几块r_ou_多又酥的排骨,浇上热汤。
“我以前吃饭也老是站起来,外婆说小孩子喜欢吃就尽量多让她吃,现在正长身体,吃了长个子还补脑子呢,过了这个时间,以後再山珍海味都吃了不长r_ou_的。”她把汤碗端给郭清河,去厨房把剩下的汤底再去加热。
“没规没矩。”郭倾云又瞪一眼妹妹。
“又不是在外面,是萍嘉姐姐呀……”郭清河小声顶嘴,见她哥手又举起来,连忙低头咕咚咕咚大口喝汤。
“喝汤不许发声音。”郭倾云轻轻拍下她脑勺。
“又不是在外面……”这个年岁的小孩都爱顶嘴,不过顶嘴归顶嘴,老老实实地小口喝汤一点儿声响都不敢再发。
“糖水来了!”郑萍嘉又端了锅出来,
“杏仁露!马豆糕!”郭清河又不长记x_ing了,扑过去直接伸手抓了块马豆糕就咬。
杏仁南瓜露和椰汁马豆糕都是传统港式点心,港人把甜点都叫“糖水”,但又不仅仅指“红豆汤”之类,郑萍嘉和他们相处久了,发现兄妹俩其实胃口都不错,但嘴巴挺叼的,郭倾云通常不指手画脚评论菜式,但他一眼觉得菜不好吃,就宁可喝咖啡吃面包去,郭清河更娇气些,过了饭点,再好吃的她都不肯再吃了。所以她跟对门的女主人学了点港式甜点,冬天煮锅杏仁南瓜露,再加点核桃粉什麽的,滋补又喝了热呼,至於椰汁马豆糕则是经典的港式茶点了,她隔三差五做些,吃不完还能打包给郭清河做第二天的早点。
“我们早点走了,清河明天考数学。”郭倾云帮着涮完碗,拎了打包好的马豆糕和郑萍嘉告辞。
“我明天考倒车,中午才进公司。”郑萍嘉送他们到电梯口。
“心里不要有负担,一次不过不要紧的,我在浦东那里有个停车库,你去那儿想倒哪个库就哪个,怎麽练都行。”
“你就不会祝我一次成功?”
“那就祝你成功罗──次数先不限制!”
“你又咒我!”
“没,没,我是看你骑自行车都怕得很──”
“讨厌!就撞了一次嘛──”
两人的对话因为电梯门的关闭和被阻绝,“哥哥,萍嘉姐姐骑车撞过你呀?”郭清河听见了关键一句,她还发现哥哥在笑哦,很开心地在想什麽。
“她麽……平衡能力不太好吧……”郭倾云回想起第一次由房产中介陪着去庆春里看房子,就被直冲出来的一辆自行车给吓着,那辆自行车的主人就是郑萍嘉,其实被车撞的倒不是他,而是郑萍嘉自己,她一看要撞人,一扳车龙头就直撞上了墙。
结果他把她扶起,又把车也扶起,险些受害的还跟肇事者说,“对不起,我帮你推到车铺去修好不好?”
“啊,不用了!”郑萍嘉当时傻了会儿,然後就用手,把扭曲成九十度的车头那麽一扳──车头直了,郭倾云傻了。
这就是他们最初认识,後来郑家外婆的身後事郭倾云c-h-a手,也多少是因为那麽一撞,他本不好管闲事,但象郑萍嘉这麽个宁撞了自己也不肯撞别人的女孩子,他不伸手帮一把,怎麽也觉得看不下去。
“干什麽脱衣服?空调才刚打起来!”郭倾云回过神,妹妹已经爬到後座开始脱衣服。她穿的雪褛厚实,在室内里面只需加件打底毛衣,可在室外就脱不得。“哥哥我痒,好痒。”郭清河不光脱了雪褛,还脱毛衣。“让我看看。”郭倾云爬去後座,把车内灯开亮,只见妹妹把胸衣扣子都解了开来,两只手没抓几下,胸口立即就浮了两道红印子。
“啊呀膏药没剥下来!”
罪魁祸首原来是块膏药,这膏药是李泽衍送来的冬至贴敷膏,上次那对三百五十万瓷娃娃他给没收了,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送还给李泽衍,所谓无功不受禄,何况清河还小,更收受不起这种价值连城的玩具。
不过郭倾云倒因了这桩,想起李泽衍送来的那包冬至贴敷膏。据说这是出自解放军总医院中医科主任嫂子的手,这膏药不大,每贴才半个手心大小,里面含了颗中药丸子,认定喘x_u_e、大椎x_u_e、肺俞x_u_e,还有胸口膻中x_u_e贴上,每次敷贴四小时,冬至前後起贴,贴过九九,来年过敏x_ing咳嗽症状就大大减轻。
定喘x_u_e、大椎x_u_e、肺俞x_u_e三x_u_e在背部第七颈椎、第三胸锥处,就是人坐直了,把头低下时颈椎的最凹处,郭清河晚上贴上膏药睡觉,到早上起来就找不找膏药了,都落了被子里。
膻中x_u_e在胸前,两r-u头连线之中点。晚上贴了後扣上胸衣睡觉,非但不容易掉落,体温升高後还有刺激x_u_e位的作用。
不过今天早上郭倾云赶时间,忘了提醒妹妹把膻中x_u_e上的膏药剥下来。膏药在身上贴了一天,刚才吃晚饭时又出了点汗,她皮肤娇嫩得,立刻就觉得那处发痒。
“躺下,我来剥。”郭倾云让妹妹躺座椅上,撩高她贴身卫衣。
这膏药都贴得一圈皮肤发红了,换了旁人也许一撕就下来了,郭倾云刚一拉,清河就大叫,“疼!疼!”
有这麽疼吗?郭倾云不信,他看龙绯红有时候就用蜜蜡脱毛,一撕就一片。
“啊──”小姑娘尖叫。
“真疼?”他也慌了,清河疼的泪都摒出来,两只小手捂住自己胸口,死活不肯再让他撕。
“对不起,让哥哥看看,就看一下,哥哥保证不剥。”郭倾云把妹妹抱到身上,借着顶灯的光亮,郭清河颤抖着放开两手,只见一块丑陋的膏药翘起一角,牢牢生在雪白的胸脯上。
还好嘛,郭倾云这麽心想。膏药翘起下的皮肤微红,但没发炎,也没出血。
“哥哥轻点好不好?”他捉住妹妹双手,一点一点继续剥那块膏药。
也许回家冲个热水澡再剥会容易些,可他看见这麽丑的东西贴在妹妹身上就疙瘩。“不好──”清河一扭身掉出他怀里,郭倾云顺势把她按下座垫上,狠狠心一把拉下大半。
“哥哥──轻点──”
现在再求饶已经晚了,刚才那记才叫真疼,最後一点儿黏在皮r_ou_上的膏药撕下来时,郭清河自己都觉得没什麽感觉了。
“坏人……说话不算……”她含着两泡泪呢,索x_ing抽泣两声,控诉哥哥说话不算数的坏人行径。
郭倾云只好苦笑,刚才是谁说痒要剥来着呢,小丫头舒服了,坏人都让他来当。
“还痒不痒?”他摸摸胸口那块红红的,触手有点儿烫,有点儿潮,可不一会儿,就变得软滑娇嫩,用牛n_ai和丝缎来形容也不为过。
“痒……痒嘛……嘻……嘻……”郭清河怕疼也怕痒得很,腰背一挺,整个身子都拱了起来。
她骨架子很细小,人虽瘦,但骨r_ou_匀称,整个身子一拱起来,细小的胸脯便变得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