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侠录+番外 作者:谢璎【完结】(13)

2019-06-11  作者|标签:谢璎 甜文 娱乐圈 爽文 情有独钟

仙传异宝,果非凡响,刚照出手,就各自金光扩展,化作两幢奇亮如电的光幕,重重叠叠,将女仙遗像和那黑影全笼在其中。且又有不同,高城的在内,只一接触,那黑影就似难耐,挣扎扭动,一点点自女仙身上退开。每退一分,高城光幕就上一分,直到将黑影彻底挤开,金光滟滟,将女仙完全护住,再不容侵入。而袁朗的在外,两道光幕间本有不小间距,见黑影逃出,立刻向内紧收,发出大量霹雳雷火。那黑影一边四下逃窜,一边唧唧啾啾,鬼哭不已。可身在两重光幕之内,避无可避,很快就被震碎。那散开的元神碎片,也在雷火不断冲击下,由大变小,由小至无,眼看就要尽灭,忽又有人说话,这次乃一女子轻柔声口:“两位小道友,盛情可感,稍候自谢。此人已无力为恶,还请看我薄面,放他残魂逃生去吧。”听出女仙求情,袁朗首先应诺,笑说句:“自当尊仙子法旨。”就将宝镜撤去。那邪魔此时仅剩几缕残魂,终得喘息,慢慢再度凝聚成形。可纵然逃出生天,被宝镜金光雷火这么一洗炼,法力全失,不但体形小得多,颜色也十分稀薄,近乎透明,简直比常鬼还要脆弱。只管心怀怨毒,再也无力报复,头也不回的就往洞外飘去。

邪魔已退,高城也将宝镜撤下。此时女仙影像又改回笑意盎然,容光焕发,比前还要美艳。高城宝镜才撤,这厢女仙玉臂轻抬,室中银霞旋即隐去,再度现出那尊法体。跟着元神破壁而出,飞向法体,就往头上落去,祥光一闪,合二为一。女仙既已附体重生,星眸开启,匏犀微露,冲二人点头微笑。左手掐诀,右手向前轻轻一摆,那青玉案从中自断,倒向两旁,原地却裂开一个大口,自地底缓缓升起架玉质屏风,上面流霞焕映,异彩纷呈,绘着各色法宝丹药形制,仔细一看,除案上曾见虚影外,还多了好几件天府奇珍。就听那女仙笑道:“蒙二位相助,为我消去前孽,如今功行将满,不久飞升。这岛于我尚还有用,仍需封闭些日,难留二位做客。这屏风上乃我昔年搜集自炼,百零八种法宝灵丹,些许微物,聊酬惠助,回山分赠,各有用途。此间种种,先前绢册已存记载,出山再读,自明因果。你们已有同伴来寻,迟则生变,又多是非,还是尽速前去会合的好。”说完又是一指,玉屏渐渐缩小,直到适合收入囊中,这才自动飞起,落向高城手中。

二人不料女仙还有这般美意,惊喜交加,收下法宝,又同声拜谢道:“举手之劳,如何克当仙子厚赐,此恩铭基,永感于心。既是还要闭关,且行告退,日后有缘再行拜见。”随即告辞出来。那神鹗仍在原地等候,见到二人甚是兴奋,二人见其伤势痊愈,也颇欣慰,于是一同出山。那岛外禁制自女仙复生,就已重归掌控,此时已为二人打开条通途,不必再行法冲闯。二人一鸟顺其而上,离岛又飞出百多里地,这才照女仙前言,再度取出那束薄绢,刚取出时仍只是半幅谕示,可随着祥光一闪,先前空白处突现字迹,大致因果这才明白。

原来那女仙姓陈,真名早隐,同道中多以陈仙子称呼。虽是旁门出身,人极自爱,心x_ing高洁,志向尤其远大。本来志行艰苦,欲以旁门成道,先在一荒寒冷清之所独自苦修百余年,有了稍许成就。于是外出修积,行医救人,初来十分顺畅,也积了不少功德,照此以往,功行必将圆满,飞升可待,还正庆幸欢喜。谁知命中孽重,久积终发,陈仙子生得冰肌玉骨,丰姿奇秀,人又天然爱好,虽不刻意求工,可丽质天成,荆钗布裙尚难掩其美,再加修饰,越显娇姿仙仪,明艳绝伦。其时江湖上多有异人往来,正邪各派鱼龙混杂,陈仙子孤身行道,少不得引人觊觎,一干邪魔外道既为色所动,又以为旁门出身,不似正道清规严谨,容易勾引,屡屡前去招惹,虽然仙子法力高强,并不好欺,那去勾引甚或逼迫的妖邪多半死伤她手,可这样一来,却在无心中树下好几个强仇大敌,寻仇往复,无所止息,连累得功行再难进展。最后有一左道,本意是为同伴报仇而来,可一见仙子也行颠倒,意图双收。此人机智诡诈,知道明求硬做绝难讨好,所有目的一概不露,只做同道无心遇见,慕其法力,特来求教,暗地却备下不少邪法。仙子虽明正邪之分,奈何自出旁门,只不太过分,念及香火情面,总不好十分见拒,又见他貌相英俊,言态温和,举动也是规规矩矩,除小心太过,似乎刻意讨好外并无非分之想。一时不察,竟为所趁,虽然及时醒悟,得保清白不为得逞,可事前受了暗算,真形早在不觉中为之摄去,那人行事又十分狠辣,对仙子爱恨都已到了极处,一见y-in谋败露,不等仙子问罪,先行自尽,同时却施展最恶毒的邪法,通过前摄真形,将自家元神附着仙子元神之上,随时伺机加害。如此一来,仙子元神受其挟持,空有一身法力,许多法宝,不得施展,只靠几件心灵相合之宝防护,危机瞬息,稍加疏忽,便遭其害。不得不时刻警惕,永无歇止,身心苦痛非人所能承受。后算出只有岛上这双宝镜,是自己唯一救星,本身也早元气大伤,近乎绝望。便拼死入岛盗宝,期前早打好玉石俱焚主意,如若不成,就与之同归于尽,谁知古仙人早将诸事算定,与仙子本有渊源,着意成全,时机不至,未便将宝镜付与,且也非她应得之物,却留了一部道书。仙子不得宝镜,虽然失望,但总还存下希冀,就依其遗示,将岛封闭,仗着x_ing情坚毅,不避危难,就在魔头侵扰下又修习多年,渐渐参透玄机,道法日上,一日忽而彻悟,知道命中魔劫,非经此不得成道,便将应对之策改变,不再一味抵御,而是拼着多受苦难,放那邪魔施法,只以道力相抗,有几次危机过甚,眼看不保,终还是道心坚定,化险为夷,慧珠朗照,神智越发灵明,邪魔力量也在日行中逐渐消减。此时仙子功行精进,已能推详未来之事,不需与邪魔抗时,每常默运玄功占算,卜知难满还应在百年之后,便把一切布置妥当,特将自己多年搜集炼就诸多法宝灵丹留赠来人,以表酬谢。只是来的两人本是未来道侣,不久当有大劫,也是关乎成败,不得不经,内中还有好些因果挂碍难以明言,只在留赠诸宝中附加了些暗示,绢帖并没全记,也未将二人缘法告知。

高城此际自是想象不到,仍是一派高兴。看完绢帖,又去翻检所得诸宝,见每一件都附有用法说明,连带赠送何人,除自己与袁朗所得最多外,从史今六一到三多成才,所有同门一个不落,俱都有份,还有十好几个人名不识,料是袁朗一方,想了想,问袁朗道:“此间事情已完,你是回山还是继续云游?要是有空,跟我往齐灵峰走一趟如何?”袁朗正愁此事一了,各自走开,以师门现况,难订往来之约,不知何日才能再见。现高城主动邀约,自然喜出望外,本心却仍存顾虑,道:“我怎样倒都可以,可那不是犯了师伯大忌?别连累你受责才好。”高城笑道:“没见屏风上注明么,这许多宝物须交师长过了目,才好分配。东西有一半是你们的,你不跟着来,到时候让我给谁去。如说责罚,我此番出山已经犯禁,责罚早在意中,不在乎加这一点。再说究竟也算不得什么大事,顶多让王叔多骂几句,面壁思过些日子就是了。”顿了顿,又笑道:“况且如能就此为二老转圜,挨骂面壁都值。你看二老负气多年,本想各不相干,可得来东西仍是一家一半,可见天缘注定,就该和好。咱们做弟子的再不从中设法,岂不有负天恩,愧对师门?”袁朗见他这等爽快,再推托反而做作,念头一转,笑道:“言之有理。我家师父其实早有此心,苦于师伯见拒,总不能将善意转达,若愿为引见,如何作法劝和全包我身上。师弟放心,但我所能,总不会叫你为难。”高城听他说到末句,语气诚挚无比,隐隐约约,似含了种前所未有的情绪,一时分辨不清,只觉心头一跳,又有些不自在,可要细究,又无从捉摸。实在想不明白,暗自嘀咕莫不是取宝时紧张过度,得宝又太欢喜,未能及时调整,心神有些失驭?自己也不是没见过世面,不过几件法宝,竟至不能静心,可见修为尚差,回去还要加紧功课。边做如此想,边定了定神,极力忽略异样感受,道:“事出两家,如何由你一人担待。王叔也非不念旧情,有此良机,只要言辞诚恳,总能劝说得动。总之见机行事,能解了此结最好,至不济也消些隔阂,为日后留个余地。”

二人都将此视作师门要事,一说起来就难顾其他,商谈半日,连回山见王庆瑞怎样设词全都想好,这才继续回程,却忘了仙子期前提醒,有人来寻之言。正往前行,忽见前方天仍晴美,却有大片海面被浓雾笼罩,上头艳阳高照,金辉四s_h_è ,其下暗雾沉沉,一片混沌,比照鲜明又不符常理,显是有人在彼行法。因那雾气只管深沉,看不出有什邪气,不知是否此地隐居散仙逸士。这类人多半x_ing情奇特,最厌有人惊扰,且素重恩怨,所居地界附近往往设有严苛规条,一旦冒犯即视之如仇,从此便多是非。高城因前面耽误不少时间,此刻急于回转,不想再旁生枝节,就跟袁朗商量是否避开当面,绕道而行,话还没完,雾中忽亮得一亮,似是两道剑光跳动,虽被雾气遮掩,明灭不定,看不甚清,隐约可辨乃是正教家数。既有同道被困,就不能视若无睹,才叫袁朗,却看他又一挑眉,带了满脸兴味神色道:“他两个怎会来的?这倒有些意思。”

高城听他口气,讶然问道:“那被困之人与你相识?”袁朗笑道:“不光与我相识,跟你也算熟人。那道青光就是齐桓,你不是曾经见过?另一个叫吴哲,就是当年西海散仙简宁转世,入门才只两年。他跟齐桓前生就已交厚,自得转劫重逢,初来还闹了点误会,着实斗过几场。可一旦开解,又立刻好得焦不离孟,再无单行。我出来时,他两个正商量着去药王峰采灵芝,按理不该来此,定是找我有事,倒不知为的什么。”还待往下再说,高城已然发急道:“这都什么时候。救人要紧,既是你同门师弟,更该及早上前,怎么还有闲心在此啰嗦。你自说你的,我去了。”就想赶上前去。袁朗一把拉住,还是笑得若无其事,看向雾中,目光却霎时冷了几分,道:“不急。他两个本事我所深知,尚未施全力。这雾连剑光都盖不住,可见功效有限,要就这样被困,我看他俩还有什脸面见人。何况难得有人大胆,敢与我们的人这样争斗,可不正好见识下。咱们要是明里赶去,虽能早解围,却不免打Cao惊蛇。不如隐形潜往,先看明白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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