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多裂开嘴,在阳光下雪白的牙齿闪着白光。
“许三多”袁朗又叫了一声,“不在是不是,不在找别人了。”“在”许三多连忙跑步出列。
“步战”袁朗宣布他参赛种类
“连虎”
“在”连虎激动的踉跄了一下。
袁朗皱眉,“你行不行啊。”
“当然行!”连虎挺起胸膛。
“骑术”
“成才”
“在”成才上前一步。
“弓箭”
“齐桓”
“在”
“轻甲”
四人站成一排,袁朗走过去和他们站并排站好,“袁朗,重甲骑兵。”
贴着满脸胡子的吴哲蹭过去对袁朗低声道:“你偏向自己队也就算了,怎么排这么个组合,你这是要干什么,让侍卫司灰飞烟灭?”
“怎么会”袁朗一脸诧异的看着吴哲,“人家打出来的是虎豹骑,不是侍卫司,我能小看吗?大意失荆州,你不想狼骑的威名葬送在我们鹰锐手里吧。”
吴哲崩溃的看着他,“你脑子有病是不是,那边那个纨绔子弟不知天高地厚,要耍,你还真就陪他玩啊?”
“啊”袁朗郑重的点了点头。
“都给我听好了。”袁朗站到四人面前,“看到对面的大纛没,二十年前戎狄人见了它,丢盔弃甲,不战而退,说他们是天军。天军知道吗,这称呼咱都没有啊。全天下的人都拿我们狼骑和他们虎豹骑比,今天在陛下御前,我们得分出个胜负来。五场比赛,获胜多的可以拔了对方的旗,咱的旗要是丢了,铁将军会砍我们脑袋的!记住一场都不能输,谁输一场,我让全鹰锐的人揍他。”
那边高城的动员也做完了。他们的人员安排是:甘小宁,步战;马小帅,骑术;史今,弓箭;伍六一,轻甲骑兵;高城,重甲骑兵。
第一场步战,双方队员御前行礼后,在校武场站好。
兵部尚书作为裁断上前说道:“比武开始,各自选择兵器,点到为止,不可伤及x_ing命。”
甘小宁和许三多选的都是刀。
两人相互行礼后站定,许三多出刀极快,第一刀挥至甘小宁腰腹时,甘小宁的刀离他的右臂还有九寸,胜负已然分出。
甘小宁咬紧牙准备生生挨下这一刀时,许三多停了。
步战士兵穿的是皮甲,刀枪很容易伤到,许三多听兵部尚书说点到为止,以为砍到距离半寸便可。
甘小宁见他不动,顺着刀势斜劈许三多右臂,许三多见他不自动认输,连忙跳开。甘小宁前赶一步,又是一刀,许三多再躲。
甘小宁追,许三多躲,两人在校武场转起圈来。
宋汍澜问铁路,“狼骑的士兵怎么不应战。”
铁路尴尬的笑了笑,“这个士兵一向有些呆,这也许是他的什么战法。”
两人追逐了一炷香的功夫,甘小宁累的气喘吁吁,许三多急的抓耳挠腮,他已经砍了甘小宁十八刀了,这人怎么还不认输。不伤人怎么打得赢,许三多想来想去只有累死他。
“你你你别跑”甘小宁举着刀边追边喊。
“你已经死了十八回了,你咋还追呢”许三多挡了一刀,又跳开了。
甘小宁气的脸都歪了,“谁死了十八回了!你有一刀招呼到我身上吗?”
许三多急道:“俺俺俺真砍上,你就真死了。”
“牛皮不是吹起来的,让你跑”甘小宁虚晃一刀,引许三多往东跑,许三多心思实诚,真是让往哪走,就往哪儿走,他刚向东迈出一步,甘小宁反手将刀平挥过来,直击许三多前胸。
许三多一惊,奋力一挡,这招用了十足的力气,甘小宁虎口剧痛,刀脱手飞了出去,人也坐倒在地。
全场鸦雀无声。
许三多走上前,向已经傻眼的甘小宁,连挥四刀,刀刀砍在空气上,甘小宁还是不认输,许三多求救似的看向袁朗。
“队长,他他他不认输,是不是继续跑。”
袁朗抓狂了,大吼一声,“你弄晕他不就完了。”
许三多恍然大悟,快步上前,甘小宁后退着喊:“你干嘛,你干”许三多抬手一掌,甘小宁晕了过去。
兵部尚书咳嗽一声,强忍住笑,宣布:“第一场,燕云狼骑获胜。”
高城气的狠狠甩了几下马鞭,他为再现虎豹骑威名所做的全部努力,竟以如此戏谑的方式开场。万丈雄心被人看做笑柄。
“马小帅!”
“在”
“一定要拿下这一场!”
马小帅用力点头。
许三多回到狼旗下,嘿嘿的笑着,袁朗望着他,长长出了口气,“三多,我知道我们俩将来是怎么死的了。”
“咋死的?”许三多好奇的问
“你”袁朗指着他的鼻子,“笨死的,我,气死的。”
三多这才明白队长在开玩笑,于是笑的更深了,褶子都堆到眼窝里了。
“连虎”袁朗喊了一声
“队长,在呢”连虎闪出来。
“皇帝看够了吧。”
“看够了,看够了,太清楚了。”
袁朗做了个请的姿势,笑道:“那上场吧,我的连大少爷”
连虎走上校武场时,观台上的官员都在笑,他的腿罗圈的很厉害,中间塞得进一个蹴鞠,不仅如此,他走路的姿势也颇古怪,不是直步上前,而是划着弧度迈向前方。
整个演武厅没有笑的都是武官,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常年骑跨战马的人,才有那样的腿,才会这样走路。
行礼之后,连虎和马小帅骑上自己的战马,并排环场一周。
马小帅的战马是白色的,皮毛光亮,正在壮年。连虎的战马是枣红色的,虽也是大宛良驹,却鬃毛稀疏,皮毛暗淡,一看就垂垂老矣。
参政知事苏大人低声问枢密使王大人,“怎么骑这么老的马,能不能跑起来都不好说。”
王大人微微一笑,“苏大人是大学问家,可是对马却不了解。老马也许体力不行,但应变能力绝对非同小可。何况,这匹马跟随那位骑手多年,人马间的默契岂是侍卫司那个马术教头能比的。”
“如此说来,王大人是认为燕云狼骑赢了。”
王大人点头。
“那我便与王大人赌一把。”
骑术比赛包括两个项,一是完成马上固定动作,二是遇到突发事件随机应变。
因为第一场狼骑赢了,所以第二场先上场完成固定动作的是侍卫司骑术教头马小帅。
固定动作包括,纵马俯身取物、纵马上跃取物、纵马左右翻跳、纵马刺物。
马小帅轻喝一声,白马两蹄腾起,一跃而出。第一处所放的是个蹴鞠,马小帅速度不减,弯腰取物、直身坐稳一气呵成,博得满场喝彩。
第二处上挂着锦缎,马小帅纵马经过,稍稍放缓速度,双腿夹紧马腹,站立起来,举手扯下锦缎,场内欢呼声更大。
左右翻转马小帅选在校武场中央最宽阔的地方,他双脚离开马镫,双手紧握马鞍,偏腿自左而下,点地跑了两步,翻身上马,而后以同样的方式,在右边亦跑了两步。左右翻跳期间,马速丝毫未减,宋汍澜赞叹不已,皇帝一褒奖,观台上的大臣立刻应者如云。
苏大人笑道:“王大人,这次我是赢定了。”
最后的刺物,是以短枪刺新橙,橙子摆在托盘里没有任何固定,必须手握短枪一击即中,使橙子串在枪上。
马小帅手握短枪,策马疾驰,快到橙子处,马小帅轻抛短枪,迅速换手,手掌紧靠枪头,一枪c-h-a进橙子,汁液溅到他手上。
回马归来,马小帅高举短枪,满场欢呼。
高城激动的跳了起来,四个动作都完美的无懈可击,狼骑的骑手最多也就跟马小帅做的一样,这场谁是赢家要看第二项随机反应,这点马小帅不输于任何人。
马小帅纵马绕场一周,士大夫们从未见过如此精彩的骑术,掌声热烈的连观台的屋顶都要掀翻了。
连虎撇着嘴,气鼓鼓的看着马小帅,如果他第一个出场,这些掌声现在都是他的。
枣红马看出主人不服气,轻轻歪头宠溺的蹭着他。
连虎被蹭的痒痒的,抱住枣红马的脖子亲了亲,“阿枣,这些人真吵,我们让他们安静下来好不好。”
阿枣回头看了看连虎,长嘶一声,左前蹄奋力刨了两下地,连虎大笑。
连虎走到兵部尚书面前,“大人,如果我也完成这些动作,最多也就和马小帅一样,比赛总得有输赢,我变一下行吗?”
兵部尚书疑惑的看着他,连虎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的说了。兵部尚书听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这,这能行吗?”
“你可以奏明陛下,请陛下决断。”连虎笑的很无赖。
宋汍澜见连虎一直不上马,便问:“齐大人,怎么不继续比赛,狼骑的骑手有什么事?”
连虎推了兵部尚书一把,兵部尚书才反应过来,连忙爬上观台,向宋汍澜转述连虎的要求。
宋汍澜越听越吃惊,越过齐大人看向连虎,连虎见皇帝看自己,吓的连忙跪下,口口念念有词“爹娘啊,儿子被皇帝看了,您二老瞑目吧,阿虎光宗耀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