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棋逢对手 by 殷无射(下)【完结】(3)

2019-06-11  作者|标签:


  殷朝暮没说话,想起今天是顾疏母亲的忌日了。
  房子里面我收拾过,也有定期打扫,不脏。你要是不愿意多待,咱们烧完就走。顾疏说着,有些局促地笑了笑,连左手都微微开始握住,当然不想去的话就算了,我自己去也行。
  殷朝暮叹口气,把他左手握住展平了。没关系。
  其实顾疏可能并不知道,上辈子两人结下死怨的开始,就是因为他移植器官而无意中促使顾母自杀。大概那时候对还是个少年顾疏来讲,自己肯定不止是无意了吧。刚被自己当面毁了画作的少年,多半暗中以为是刻意打击他、瞧不起他、践踏他。当然殷朝暮那一次确实是巧合才会接受顾母的肝脏,只是这种巧合与不放在心上更伤人。
  上层的人无意识一个举动,对食物链低端靠吃浮游生物维持最低能耗的小鱼小虾而言,都不异于一场定生判死的地震。那种绝对的不公平与差距巨大的残酷现实,每每起来,总让人黯然。若非重头来过,就算顾疏成就再高,两人也不会走到一起。从根上就低贱贫寒侵略性强的穷学生与骨子里就带着高贵傲慢的少爷他们的第一世交集,实在太糟糕了。
  还好,他们有这一世重新认识彼此的机会。
  那你去客厅坐着,饭马上好。顾疏嘴里这么说,环在他腰上的手却半丝力道也不减,殷朝暮笑了一会儿,那你先放手啊。
  顾疏:嗯。
  手臂一点点滑开,就在他完全脱出怀抱的瞬间,顾疏反倒拥得更紧了。
  两人望进对方眼里,都失笑。
  想那么多干什么呢?现在这样,就挺好。
  那一刻,晨起相拥的两位恋人心里想的是同一句话,要和对方过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一条条痛心震惊的留言,作者他深深埋头表示:不解释,我认罚。没什么好说的,没做到承诺,我错了。各位要拍就拍吧,刷负唉,也随你去了。不乞求得到谅解,关于更新,再不敢口出妄言了。啊,我错啦,骂我吧,消消气,好不好?

  嫁给我吧(四)

  晚上八九点,两人稍稍做了一下变装,带上中午买好的纸钱、线香等祭奠物品,骑车往三环走。原计划开车过去,但殷朝暮看到老楼下面歪着的那辆眼熟的自行车,就改主意干脆骑车过去。一方面省的被鹰眼狗仔们抓包,另一方面他很想再坐一次这辆车。
  顾疏用塞在坐垫下的抹布将车子仔仔细细擦干净,等他坐好才骑上去。其实几年来他已经很久没再用过自行车这种交通工具,而且殷朝暮也彻底长成了男人,一个男人的重量带在后面,车子轻,压不压的住把还是一回事儿。然而这人装逼的属性简直娘胎里带来的,殷朝暮踏踏实实坦然坐在后座,顾疏脸色平静好像自己是高手一样,结果车子一动就走了蛇形,七扭八歪恨不得撞死在平地上!
  殷朝暮
  事实证明,装逼高手虽然手生,但不愧是高手,很快震住场子,勉强稳住车后就敢往大马路上骑。好在后半截路平稳得很,殷朝暮双手因开头那段颠簸震荡不得不死死环住顾疏的下腰,几乎都要怀疑最开始的不平稳是顾疏故意搞出来的。
  车子在一个老旧的居民小区停下,小区旁边建筑他看着眼熟,再往过一段儿路就是C大与先醉先爱。殷朝暮曾经以为顾疏每次从孙金如家里回来半途上拐进去那个小路口才是他家,却没想到顾母嗜赌家贫,竟然还有勉力在普通住宅区买房子的魄力而不是选择在那条暗娼黑街租房住。
  入夜后的小区看不出全貌,但显然静谧安宁,居民显然素质都不错。
  殷朝暮心下感叹,所谓孟母三迁。大概世上再愚昧无知的父母,在自己孩子的问题上,都能称得上机敏睿智。只因即使是蠢笨的父母,碰上孩子,一个普普通通的问题也要思来想去再三琢磨才肯下主意。
  你母亲很重视你。
  顾疏自从抵达这里,情绪明显内敛很多。闻言也不说话,弯腰将车子锁好,取下挂在车把上的黑塑料袋拎在手里,竟然没有招呼殷朝暮,也反常地没来牵他的手,一个人走进拐角的门洞。
  有点慌。有点乱。因为上一世顾母确实是在他不经意的举措中自杀,这一世的猝死也不能说跟他完全没有关系,殷朝暮心里总夹杂着一丝半缕的心虚。虽然他有信心对方很爱他,可四年前确实是个疤,说放下了,心里却留着个埂子,时不时就出来戳一下。
  顾疏家买的是地下室,没安灯,越往下越黑,他看见那段有楼梯的地方就迈不动步子,结果站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顾疏在下面低声问:下来啊。
  下不去啊看不见啊
  等下。顾疏也反应过来了,上来把他带下去,悉悉索索在黑暗中掏钥匙开门。本来男人谈恋爱么,并不算个事儿,谁也不是女人,没有义务要求对方时时刻刻顾着自己。但他太了解顾疏,顾疏绝对是心里有事,才在方才忘了自己。无声的沉默在空气中突然蔓延开,殷朝暮无端开始紧张,他甚至想掉头走人。就在这时,顾疏缓缓呼出一口气,明显的纾解压力,然后咔哒一声,门开了。
  进来,拍开灯,顾疏背对着他,声音闷闷的:等下跟着我。
  这是一间小一居,但并不显得拥挤。说是一居,其实客厅还挺宽敞,被主人家用心地拉了一道推拉门、人为隔成了两居室。顾疏带着他走过那道门,推开给他看:里面简朴得厉害,一张小床加一个床头柜,简易书架上插、了好几本美术书。单人床罩着白麻布,顾疏掀开,露出里面深蓝色床单,低着头坐了上去。
  这是你的房间?简洁的风格很像他在五环开外的那间公寓,殷朝暮拿起书架上的书,想着顾疏爱画画,床头放几本美术书倒也正常。
  但顾疏却拧开晕黄的小台灯,不是,我的房间还在里面,这间是我妈住的。他取过殷朝暮手中的美术书随手翻了翻,想不到吧?其实我妈也是个学美术的学生,她很喜欢画画,对我最大的期望就是
  成为一位有名望的画师?
  顾疏苦笑,猜错了,是成为一个能养活自己的画师。他语调中有些压抑的感情、看过来的目光也带了复杂的意味,知道么,普通家庭供个孩子学画再帮他找个工作都不算什么,我这种家庭供我学画已然不易,而大部分只靠画画谋生的画师,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转过眼,他看住殷朝暮:你大概不知道我第一次领到薪水,多想给我妈看看,虽然她对我也不算太好。
  殷朝暮被他说得无言,只好随口道:既然你母亲是美术生,那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找工作、还要去赌呢,是吧?顾疏站起身,把白麻布重新铺好,语气平静,但听得出那底下暗藏的讽刺,当然是因为她个人作风不好,临毕业那年检查出有身孕,孩子的父亲也不知道是谁。事情闹得很大,所以被劝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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