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细雨不需归/斜风细雨不须归 作者:冷笑对刀锋/李忘风【完结】(32)

2019-06-11  作者|标签:冷笑对刀锋 李忘风 都市情缘

  林傲揉了揉还有些发酸的右臂,看了眼时夜,知道任风流对他有恩,终于还是忍下不耐烦决定见他一见。

  “疯牛盟主,好久不见。”

  林傲在内堂里坐等着任风流,一见那瞎子进来,便笑着开起了他的玩笑。

  好在任风流x_ing情豁达,对林傲的戏谑也只是一笑,稳稳当当坐下后,便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和前几批人一样,他此次特意来冷月宫,也是为请林傲与那雪莲教主一战。

  “天下武林,能者何其多,怎么你们偏偏都觉得我一定能对付那雪莲教主呢?!再说了,往*你们不都骂我是魔头的吗,现在由我这魔头出面代表咱们堂堂中原武林,怕会惹人笑话吧!”林傲喝了口茶,装腔作势起来。

  任风流淡淡一笑,一双盲目平静地落在林傲面上,“中原武林可以一人之力力敌七大门派掌门之人,除了阁下之外,这二十年来还未有他人,如今雪莲教主连挫各派高手,纵然各派对阁下仍有成见,但却不得不承认能做到此步的人除了阳帝您,已无他人。”

  林傲听见这席话极是受用,立即颔首微笑起来,时夜见他得意忘形,赶紧在旁轻踢了他一脚,林傲这才吭吭咳咳地地掩饰了自己一听马屁就飘飘然的脾x_ing,他敲了敲桌,声色忽厉,“诶,这些成年旧事且不需提,只是我名声向来不佳,你们请我出山,只恐为外人耻笑。我还是不去的好。”

  “哈哈,想不到豪爽如阳帝您这样的人,也会如此在意世间非议。我本以为堂堂男子处世,有所为,有所不为,岂会因为他人一两句非议便畏缩不前,更何况此事干系重大,整个中原武林的生死荣辱悬于一线间,阁下有能力力挽狂澜,却惧他人言语而不肯施以援手,日后恐怕会给自己更添非议,也实在有失男人大丈夫的气度。再者,阳帝您若能借机一成伟业,一洗非议,正在此时。”

  任风流说完话便轻叹了一声,起身便似要告辞,“不过我此行乃是陈说利害因由,阁下去与不去,非我能定,若阁下仍惧那世间非议,倒也可以安心在此养老终年,坐视江湖究竟又会掀起怎样一场腥风血雨。”

  林傲听自己被他说得象个怯懦小人,正要发怒,却被时夜拦住,“任盟主果然口才犀利,若我夫君不去便成了那作壁上观的懦弱鼠辈了。”

  任风流听这声音很是熟悉,闭目一想,慢慢记起了几年前风雨交加的破庙之中,也是有这么一人和自己针锋相对。“多年不见,y-in帝您也还是那么一针见血。还请恕在下方才言语冒犯,若能请阳帝出山一战,即便日后他要记恨我这瞎子倒也无妨。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我皆是江湖中人,又如何与这江湖脱得了干系?”

  他一席话说得慷慨傲然,林傲倒听得有些顺耳了,虽然自己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不过他倒真有了舍命一搏的念头,当下和时夜目光交流了之后,朗声笑道,“罢了罢了,疯牛兄把话说到这份上,我若不为江湖出点力也实在太不够义气,好,你们就代我约好那雪莲教主,我定叫他看看什么叫我们中原武林的英雄人物!”

  哪知林傲话音一落便被时夜狠狠瞪了眼,他冷哼一声,方对任风流道,“林傲现在右肩有伤,恐怕不便出行。若中原武林人士不弃,我愿代他一战。”

  “这怎么行,你的武功还未完全恢复!”林傲只道时夜说笑,身子一动,牵扯得伤口一阵剧痛,“再说,现在全天下都以为你死了,你若出去的话……”

  时夜长笑一声,打断了林傲的话,上前忽然取了任风流腰间的佩剑,在两人面前舞中一道道银光,最后剑刃过处,周围的四盏烛灯皆同时熄灭,只在剑身上横了四个光点。

  “林傲,你现在觉得我的武功到底恢复得如何了呢?”

  林傲默然不语,这等凌厉漂亮的剑法叫他使,他是使不出来的。任风流目盲,耳力却极为灵敏,方才他听到耳边阵阵剑啸,心中早已甘拜下风。

  “任盟主放心,我和林傲身形相当,届时易容乔装一下想必也没人认得出来。”时夜笑着把佩剑替任风流放回剑鞘里。

  任风流听罢,转身向时夜和林傲肃然揖手,郑重道,“那就有劳了。我这就回去打点一切,有了消息必会飞鸽通传。”

  “时夜,谁要你自作主张了!”林傲待任风流走了,气得猛拍了桌子便对时夜嚷嚷起来。

  不管时夜的武功恢复得如何,这些年来自己却是亲眼见他饱受伤病痼疾的折磨,就算饮了自己的血,又哪能这么快便毫无影响?

  时夜冷眼一笑,上前抬手就按到林傲的右肩处,他掌上稍一用力,林傲立即就痛哼不已。

  “我不自作主张,难道真要让你去丢人显眼?哼,被旺财咬的伤好了不到半成,你就想去逞英雄了,何苦来着?莫非你想借机送死,去陪你的冷大哥?当真愚蠢!”

  “你!”林傲痛得冷汗直流,指了时夜竟咬牙切齿说不出反驳的话。他的确是有心借机一死,既成就自己一生最大的名声,又了结自己始终心慕冷飞愿意生死相随的心愿。

  只可惜时夜察人入微,居然转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儿子还小,你和他又那么亲近,你死了,他会哭的。”

  时夜拍了拍林傲的脸,说完话,拂袖便离开了大殿。

  林傲苦笑着坐正身子,擦了把额上的汗,他目送着时夜的背影,心头一酸,唯有一叹。

  时夜要和雪莲教主决斗的事,刑锋是第三个知道的人。

  话是时夜亲口告诉他的,当时,他坐在湖边垂钓,手不觉抖了一下。

  “你是为了林傲?”刑锋直视着平静的湖面,声音不紧不慢。这些时日,自时夜饮了林傲的血之后,两人之间亲密相对的时间便少了许多,他知道时夜因为体质忽变,常难自控,却又不敢找自己泻欲,往往都是拉了林傲云雨欢合。

  就这来说,刑锋虽然表面上若无其事,可是内心里却实际嫉妒得要命,有些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开始恨时夜了。恨他曾信誓旦旦说什么心必不弃,如今却和林傲之间r_ou_欲亲密。

  但他也知道自己曾是那么对不起时夜,也不知这些算不算老天给自己的惩罚,让他尝尽嫉恨之苦。

  “不是。”时夜看了眼刑锋,看见他英俊却沉默的侧面,心中漾起一丝痛楚。

  “那你是为了天下武林咯?”刑锋微微扬了扬嘴角,手一抬便钓起了一尾鱼,他把鱼放回了水里。

  时夜听出他口中的讥嘲,眉间轻轻一皱,随即便笑了起来,“就当是还任风流一个人情吧,毕竟,他当年饶了我一条残命。”

  一条残命。刑锋听得心中一颤,他刚一回头,时夜已慢慢沿着水廊往回走了。

  决战的日子定在三日后,地点则是离此处不远的千秋雪山。

  雪莲教主喜欢雪,所以每每比试都是约在积雪的山巅。

  时夜倒是无所谓,点点头便把飞鸽传书丢开了,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此次决斗,是他和雪莲教主两个人的事,其他闲杂人等届时不得出现。而当然,他是以林傲的身份去应战。

  林傲的肩伤还是时好时坏,有时甚至会半夜痛醒过来,时夜心想还好拦住了他,要不他逞强去了,定是必死无疑。

  而时莫仍是全然不知道有大事要发生的样子,每天缠着刑锋教他修习那套极为复杂的飞鹰剑法,据说刑锋当初学会这套剑法也花了整整十五年的功夫。

  “手要这样。”刑锋正认真地教着时莫摆对剑势,丝毫没有留意时夜已从后面走了过来。

  “怎么,还在练啊。”

  他笑着走了过来,时莫看见是他,立即收敛好神色,规矩地站好。

  都这么多年了,时莫还是很畏惧自己似的,时夜也是不解这是为何,他自问自己并不怒形于色,难道这原因,才让孩子觉得自己始终难以亲近。

  看来,有时候情绪太过内敛也不是好事,以致于身边的人因为看不清自己想的什么,反倒起了猜疑和畏惧。

  只是年去岁来,时莫习惯了看到时夜就紧张,而时夜也习惯了在时莫面前略略端起严父的架子。

  “恩。”刑锋不冷不热地应了时夜一句,让孩子自己去练。他看见不知为何笑得安宁时夜,打趣道,“笑得这么高兴,刚和你夫君行完房啊?”

  时夜神色一变,笑容倒没褪去,他望着刑锋锐利的眼神,目光如水,“他肩伤还没好,正令人替他擦身呢。明日我就要去千秋雪山了,特意过来看看你。”

  “噢。”刑锋点头一笑,看了时夜道,“那我祝你明日旗开得胜。”

  他说完话又转身过去指点起时莫的身法,没再去看时夜。

  “好好听刑叔叔的话,一定要把刑叔叔教的武功全部学会。”时夜远远地叮嘱了时莫一声,身子一退便融进了夜色里。

  今晚,可否陪陪我?

  这句话,时夜终于没有对刑锋问出口,他在冷月宫里绕了一圈,然后才回到逍遥阁,林傲服了药早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他没有立即休息,而是借了灯仔细擦拭着多年未用过的长剑,不知什么时候起,拿着剑的自己已变得那么陌生,又或许是没拿剑的自己更加陌生罢了。

  天色刚亮,林傲还在睡梦中,时夜就已起身准备赴千秋雪山之约。

  他易好容,穿了林傲喜欢穿的黑色华服,佩好剑便大步走了出去。

  露气蒙蒙中,杨鼎和赵四一行人目送他上了马,依他的吩咐没有吵醒还在休息的刑锋和时莫,反正他比完也就回来了。

  等到林傲醒来时,一看枕边没人,这才想起时夜代自己比武一事,他嘟囔着抱怨了两句,却很快就吩咐杨鼎叫他去准备好庆功宴给时夜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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