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袁朗当时在床上对着自己的耳边说的一句话：灰色的世界，我们一起走。灰色的世界，没有错。不管是不是和他与袁朗相关。这个世界就是一团漩涡——灰色的，问题叠着问题，y-in谋搅着y-in谋。每一日的舒坦。
可是自家媳妇儿也说过了：人总不能想着公平不公平对不？遇上了，就去解决它，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他还在这里。”高军长拍拍老头儿的肩膀。“他不会走的。那个孩子看起来轻轻松松的样子，心里头一块明镜似的，什么都知道。”
“是啊！袁振宏的儿子，不是这样的人我到失望了。”
“说道这个，高城，你去换上衣服吧。”高军长叹口气，“你们衣服上没有监视器，军装给你们甩成这个样子，丢人你们！”说罢和老头儿一起走出了房间，“我们在走廊上等你。”
“是！”高城敬了个礼。
换好衣服之后，高城理了理帽子，走了出来。其实，就在十五分钟之前，他还是有点自暴自弃的——自己最信任的人突然怀疑自己，就算不信任袁朗，不信任自己，为什么不信任自己身上还穿着这身军装？
然后袁朗就说：“高城，当你面对一把上了膛的枪时，是罪犯，是士兵，那又有什么区别？”
高城有点吃惊，他不太理解——对于他，似乎有点遥远。
“都是一样的，为了一个目的伤人。”袁朗灿笑，“只是目的不同罢了。但是你看。”他抬手点点高城的胸口，“你知道自己是为了保家卫国，这就够了。衣服只是一个标志，关键是心。心稳了，就什么都稳了。”
所以，高城只是有点气，但还是稳的。袁朗告诉他的——你得清楚，你自己是干什么的。保家卫国，你这么想的，这么做了，就没有什么可以怕的了。
心稳。
“找到了吗？”老头儿看着回来报告的人——便装，却敬了一个礼。
看来这次他们花了大心思，高城冷眼旁观着——他们不想扰民，不想让人知道灰色——这个东西很重要。但是同时又势在必得的。
“报告，没有！”
“挺能耐的嘛！”老头儿笑了，回头看着高城。“怎么，你不让他自己出来？”
高城笑笑：“他是老A。”
高军长眯了眯眼睛，上前一步：“班长，别找了。”
“啊？”老头儿愣了一下，“怎么？找不到就不找了？你不是说那个孩子在这里吗？”
“我听铁路说了，他是特种兵综合素质考核蝉联三年的冠军，就凭我们这些在旅馆里的人，要是他真的想藏，我们是找不到的。而且，他既然不放心我家这个虎犊子又没有攻击，到了这种情况，他们两个无疑实在求我们一个解释。一个信任。”
高城有点感激的看向老爹——之子莫若父。他心里再有些小九九，还是逃不出父亲的法眼——再这么下去，气氛非僵了不可——袁朗是不可能攻击自己人的——攻击了就更说不清了。可是也不能贸然的出来——谁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诈？他们确实是在等这个“老崔”的一个说法一个解释。
老头儿皱皱眉头，笑了:“高岩，你从一开始没有怀疑过袁朗吧？”
“是。”高军长老老实实的说。
“我知道了。”敢情是让儿子解释，他就不用出面了——以后谁TM的再告诉我高家的人憨厚我就毙了他！磨牙。
“爸……”高城惊讶。
“你给我闭嘴，我今天不说你。也不知道今天你是给我长脸还是把我的老脸给丢尽了！！”高军长怒视。
“成、成。别双簧了！”老崔摆摆手。“你们就是一个用语言，一个用实际行动，加上高岩你的推波助澜，让我相信了袁朗同志的清白。”
老崔看了高城炯炯有神的目光。“我相信他。我用我军人的身份陈诺。我相信袁朗同志的清白。”他敬了一个军礼。
“谢谢首长。”袁朗一身端正的军装也从房间里出来。
“你！”老崔吃了一惊——刚刚不是掉到楼下了吗？虽然从他的位置看不到，但是明明见到高城松手了啊。虽然刚刚楼下的士兵确实说没有看见袁朗的身影。
“报告首长，我在通风管道里。”袁朗标准的敬了一礼，笑了——他可是绕到二楼再爬回来的啊！不过该听的他一个都没有少。他想起高城最后对他说的五个字：相信我，袁朗。然后他就相信他了。无条件的。
高军长有点无辜的撇撇嘴，看着自己的老班长。
老崔咬咬牙——好你个铁路带出来的兵！
“我是军委委员，崔正国，中将。”老崔也不笑了，端正起态度，“主要负责这次灰色病毒事件，全权处理。”接着说，“从高城同志和袁朗同志临危的表现和判断力，”他扫了一眼有点脸红的两人，“以及刚刚的辩词，我有理由相信你们都是忠于党忠于人民的好同志。现在的事态相对紧急。”
高城袁朗对视一眼。
“高城，袁朗听令！”
正文 第31章 审讯
军用吉普车，高军长开车，老崔坐副驾驶，高城坐后排的中间，挨着袁朗，把他挤在自己老爹的后座。
老崔闭目养神，高军长瞅瞅后视镜，翻个白眼儿，没说什么——自己儿子这么护着人家，自己c-h-a嘴也没有什么余地了吧？他想。幸好军用吉普不是奔驰宝马，一没有自动门锁，二摔坏了门不是那么的心疼——个小兔崽子，整什么妖蛾子啊？当他们两个老一辈的是洪水猛兽吗？
前脚才说相信组织，后脚着表现，那就是十足的透露出两个字：虚伪！高老爷子无数次感谢自己的心脏功能的顽强。
“上车，找个隐秘的地方说话。”老崔给两人的命令。
袁朗瞅瞅旁边的高城，那个脸板的，他抿唇低头掩饰嘴角的笑意——真的是伪装失败啊——那种你要是敢动袁朗一下，算你是天皇老子我也照K的架势。那气势，要是用在战场上，估计不用打，敌人就直接投降了——都快给下的大小便失禁了，能不投降吗？不过那个崔首长也是个狠角色，高城那种太过明显的眼神他压根就不放在眼里，轻描淡写的就这么过去了。
其实自己心里是有感觉的。
当初在飞机上救高城的时候他就有这种觉悟了——他和别人不一样，他晓得。袁徕，袁振宏，一明一暗的，注定了这场纷争他是逃不掉的。逃不掉就不逃呗，不过暴露了自己的不一样，他就知道会整出现在这些麻烦来。无法解释清楚的麻烦——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总不能说，因为灰色感觉到制造她的人是他爹，就不找他这个儿子的麻烦了吧？说笑话呢？
不过他没有后悔。
生活就是这样，你想要抓住什么，你总的放弃一些什么。
袁朗有的时候在感情这方面偏执的像个小孩——你不给，我也不稀罕。但是一旦是我的，那就是我的，我会拼尽全力捍卫我的东西。
高城觉察到他的目光，也往他的方向撇了一眼——没有敢太放肆——自家老爹还在这儿呢！就算老爹批准了，估计这种爱情也算是“家丑”，首长还在，含蓄含蓄。有点矛盾，有点甜蜜，甜密的矛盾，秘密的。
高城皱皱眉毛。
袁朗咧咧嘴。
高军长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汽车驶向一个他们也不知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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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天空黑的纯粹。
车行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像是一个基地一样的地方。
崔首长睁开眼睛，回头看着睡着的袁朗和笔挺的坐在那里的高城，笑了：“我说高岩啊，你儿子怎么绷的跟一个发条一样？”
“报告首长！时刻保持警惕。”高城直接就回答，他就是这么一个直肠子的人——你说这句话说的像个什么样子啊？你警惕啥呢？敌情还是什么的？
车子一停袁朗就睁开眼睛了，就算奔波了一天，紧张了一天——虽然原先紧张的是见高城的父母，被怀疑了一天，已经心力交瘁到可以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闭上眼睛，那也是因为有高城在身边的原因，特种兵的警醒袁朗从来都没有忘记。袁朗暗暗的扯了一下高城衣角————别太过于把敌对情绪暴露给不知道现在是敌是友的对方。
高城没有理他，高军长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高军长明白自己的儿子，儿子是有点直，但是脑子绝对是够用的。试问，一个26岁就当上营长，上过军校，指挥部队和特种兵打成1：9的战损，从小就看惯了官场上软钉子的人他能弱到哪里去？其实，高城是一种善良加上返璞归真的最高境界，平时能直来直去的是因为自己的战友自己的兵，没必要整那些心眼儿。真到“大敌当前”，别人都欺负到家门口来了，高城要不还以颜色，那他这个儿子就是白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