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说到这样,李珂只能领命称是了。
“闭关?”林致安一脸“你开玩笑吗”的表情,就连一旁的胡鸣奇都皱起了眉头。
“二位,这阁主说要闭关,我总不能拦着他不让吧!”李珂连忙为自己辩解:“况且阁主心法有所突破,也是极其重要之事,只是这个时候不太巧,所以二位也请担待着些,多cao劳了。”
“算了,这事也没什么好说的,阁主的事更加要紧。”胡鸣奇拦住了还想说话的林致安。“我们过来,主要是想问问,不是说慕容极的人已经去查看吗?有没有消息了?”
“传过话,说是有所发现了。”李珂告诉他们说:“那个叫黑狼的,特别善于山野之中的追踪,此刻已经带着人深入山中腹地。应该很快就……"
李珂话音未落,只听得外头传来喧闹声。
“怎么了?”李珂当先走了出去。
“李长老,找着了!”那弟子气喘吁吁的:“那些失踪的君山弟子,还有那个白家的供奉都找着了。”
“是在什么地方找着的,人还好吗?”胡鸣奇抢着问,他和白麟运私底下有不少往来,如今白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内心其实比表现得紧张多了。
林致安在旁边冷笑了一声,胡鸣奇也假装没有听到。
姓林的和木家不清不楚的,大家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都死了。”那弟子脸色不是很好,他方才与其说喘,倒不如说过于慌张所致:“何师兄让我先回来报信,他们带着尸首往摘星楼去了。”
“那个小个子不是跟着毛毛他们出去找线索的吗?”原本慕容瑜坐在窗框上,手里拿着小坛子酒抛抛接接,突然就看到一拨人往外头去,急忙坐直了伸头张望。
晏海坐在那里,目不斜视,静静的写着什么。
“肯定是有发现!”慕容瑜跳了下来,抽走晏海手里的笔。“走,晏海,我们也去看看!”
“郡主若是想去,那也是没人能阻拦的,我就不去了。”晏海擦干净手上沾到的墨汁:“郡主对着我这无趣的人整整一日,也不说究竟有什么事情,这让我心里十分不安。”
“无趣?”慕容瑜歪着头:“我觉得和晏海你在一起很有意思啊!”
晏海看看她的脸色,又看看地上横七竖八的五六个小坛,终于忍不住说道:“郡主还是少喝一点,酒多乱神伤身,并不值得。”
明明是觉得,躲在这里喝酒没人管她……
“这才喝了多少,你怎么跟慕容极一样唧唧歪歪的?”慕容瑜摆了摆手,突然又想起了件有趣的事情和他分享:“我跟你说,我之前去宫里吃饭的时候,顺了白翩翩,就是那个白贵妃她藏起来的一壶好酒,那壶酒啊香的要命,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喝就被慕容极给逮到了,最后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禽兽!”
她说到后来,简直咬牙切齿。
“不过一壶酒,以郡主的身份,尽可以再问白贵妃要上一些来喝,又何须如此?”
“白翩翩那个装模作样的,硬是说她没有好酒,他们白家就没一个说真话的!”
“也不过就是一壶酒罢了!”晏海慢条斯理的把地上的酒坛捡起来堆到一处:“不是宫里的就是白家的,白家大少爷不是在吗?您可以问问他有没有啊!”
“对啊!”慕容瑜拍了一下大腿:“我怎么没有想到呢!那酒肯定不是宫里的,那就是白家送进去的啊!我这就问问白一诺去!”
晏海已经把酒坛放到门边,拿起扫帚开始扫地。
“哟,这是赶我走啊!”慕容瑜摸了摸鼻子:“我就这么讨你嫌吗?”
“我看方才长老们是往摘星楼的方向去的,相必找到的不是尸体便是垂危之人,郡主若是去的晚了,可能也赶不上观察众人的表现。”
“我就知道你这个人家看着死死板板的,其实可机灵了!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在观察大家啊!”慕容瑜哈哈一笑:“我觉得我也没有很明显啊!”
“郡主与郡王感情甚笃,自然会时时刻刻想着要为郡王分忧解劳。”
“太r_ou_麻了谁和他有感情啊!不管你了,我先去看看毛毛那边怎么样了!”慕容瑜懒得走楼梯,直接一个翻身跳出了窗户。
晏海走到窗边,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日暮后所起的薄雾之中。
“宫中……宴请……美酒……”他喃喃自语,低垂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光亮:“怪不得发作得这么慢……"
第42章
李珂一行人在摘星楼门前, 遇到了白一诺与君山剑派的古惊蛰, 众人一同跨进大厅, 就看到了用白布遮盖着的三具尸体。
因着死者是白家和君山的人, 摘星楼的人并未第一时间检验尸首, 裴不易和卫恒都站在那里等着。
古惊蛰约莫三十岁上下,一看就是个稳重可靠之人, 而且处处以晚辈自居, 十分得人好感。
“看吧!”裴不易听他们打招呼很不耐烦, 直接走过去拉开了白布。
厅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一来是没想到他如此直接,二来是因为那尸首太过奇特。
那三具并列躺着的尸首依次暴露于众人眼前, 但若不是知道这是尸体,光看外表, 还会觉得眼前就是三段干枯的木头。
人形的木头!
直挺挺的三具干瘪尸体,穿着几乎完好无损的衣物, 说有多惊悚就有多惊悚。
“能确定是那失踪的三个人?”李珂问道:“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
“就在距离事发地不算太远的一处隐蔽石窟之中。”另一个和冒疆他们一同搜寻的何姓弟子过来说:“要不是冒大人他们擅于跟随踪迹, 那处地方不可能会被找到。”
“从衣着打扮看来, 这两个的确是我君山弟子。”古惊蛰也在一旁说:“只是如今人变成这样,也分辨不出模样了。”
尸体变得干瘪凹陷, 面容也难以辨别。
“裴先生,这尸体怎么就变了这副样子?”
裴不易一直蹲着在摆弄尸首, 听到李珂问自己,只是摇了摇头。
卫恒也蹲下了身子, 查看一下之后有了发现。
“这里。”他招呼裴不易过去。
二人嘀嘀咕咕的商量起来。
慕容瑜偷偷从门边窜了进来, 大家虽然都发现了她, 但都装做没有看到。
裴不易和卫恒似乎达成了共识,停下了谈话。
“我和裴先生初步查验了一下,这三具尸体因为一瞬间血液消失殆尽,才会变作这副模样。”卫恒说道。
“什么叫一瞬间?”
“就好像一个皮囊,里面装满了水和杂七杂八的东西,当你一下子把皮囊里的水吸干,就变成了这样。”卫恒拉起了尸体的一只手,弯折了一下朝他们演示:“若是自然风化而成,此刻这只手臂应该已经被我折断了。”
“卫大夫的意思是说,这三具尸体是突然间血液全无才会如此?”
“对!”裴不易回答。“血没了。”
众人面面相觑。
“不是我们不信二位,只是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白一诺第一个出声质疑:“我从未听闻这世间有这样的事情。”
“我和裴先生都是这样的看法,”卫恒说道:“若是还有别种缘由,那便不是我俩所能界定的。”
“那卫大夫,是不是有可能,这是一种霸道的剧毒?”冒疆沉吟道:“赵益身故缘由,薛知事断定乃是剧毒所致,那么这同样形状特异的尸首,是否也是由我们所未知的毒药所致?”
“剧毒?”卫恒与裴不易并不知道薛长短的这番结论,此刻不由得同时地发出了惊讶之声。
“薛知事为赵益之事殚精竭虑,后来终于在一本海外杂记之中,寻到了一些线索。据说曾有人在东海之上发现一艘渔船,船上之人皆是如此症状,唯有一人存活,说是在一处荒芜人迹的孤岛上,误食了岛上的某种果实所致。”冒疆看了一眼身后:“故而,薛知事断定,赵益之死定然是中了这种不为人所知的剧毒。”
裴不易立刻拉住卫恒,两人又开始嘀咕。
众人正要向冒疆再问得详细一点,却见他转过身从柱子后面揪出了个瘦弱的青年。
“黑狼,你怎么了?”冒疆皱着眉头问道。
黑狼呜咽一声,在冒疆松手之时立刻跑到了他的身后。
冒疆一愣,看向了同样呆在那里的慕容瑜。
“我什么也没干!”慕容瑜立刻说:“我一过来他就跑了!搞什么鬼啊!”
她也很莫名其妙好不好?平时看到她就围着转圈的家伙,突然有一天见到自己就躲起来,这种感觉真的特别奇怪啊!
“黑狼!”冒疆转过头,摸了摸黑狼的脑袋:“你从方才就不太对劲,怎么回事?”
自从在那处岩窟中寻到尸首,黑狼不知道为什么,表现得有些焦躁,虽然看着不太明显,但自己与他朝夕相处,总也能察觉得到,直到慕容瑜靠近之后,黑狼的表现就更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