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相貌堂堂、又与己精神契合的真命天子,但,起码也该有那么一个男人,先暂且填补薛适心底的空缺,当自己寂寥之时,当每
夜入睡前被臆想的恐惧折磨时,好歹心中有个念想,令深陷于这片漫漫无尽苦涩之中的自己,觅得一丝慰藉。
那段时日,薛适开放至极,不再设定什么条件框架,与网站上的同志们广泛接触。凡遇到稍微对口的,便立即约出见面,毫不犹
疑。
相互陌生的两个人,初次会面,多数是尴尬。顺利的,聊上几个来回,相互有个大概了解,等到日后再继续接触。看不顺眼的,
多待一秒都是折磨,通常寻个借口离开,往后便不再联系了。
如此见面,也就是以貌取人,很难看出对方的脾气秉性,素质修养。而人的样貌,见多了也就麻木了,什么俊的丑的,多只在一
时心情,并没有什么标准可言。
由此,薛适便逐渐养成了坏习惯。他将自己判别优劣的目光,移到了对方的裤裆之中。
他对于男人的下体,尤其是勃起后的状态,十分好奇。每一次解开皮带,褪去内裤,看到新鲜器具的瞬间,好奇心即刻被满足,
精神上便生成了一股快感。于薛适而言,这是个猎奇的过程,视线开阔的同时,欲求也就越发难以填补了。
妙的是,下体这玩意的大小形状,与他主人的样貌身高、言行举止都无太大关联。
坊间也有各类判别男人性器长短的土法,譬如看鼻子,看手指等等。薛适逐一验证,却总是碰见例外。
有的男人,身高不俗,鼻梁高挺,举手投足之间处处透着雄风,然而脱下裤子,却只是稚嫩雏鸡。
有的男人,瘦骨嶙峋,穷酸不已,而他胯下藏着何等利器,直待掀开看时,才令人惊呼连连。
或许薛适曲解了快乐的意义,但此番过程,确实乐趣非凡。
薛适虽有此癖好,但也不曾病态到,只要看到男人,便心生淫念,开始猜测对方的尺寸。唯有确信对方也是同道中人,且双方都
互有少许暧昧时,猎奇的按钮才会被拨开。
若遇到较为中意的对象,薛适便会邀对方看一场电影。昏暗中映着绚烂的光影,气氛不失浪漫,同时仍要顾及四周无辜的观众,
遂动作也不敢出格,只是隔着裤裆,悄悄摸索一番,有个大致了解。有时,摸出对方过于平淡,薛适便会兴致全无。待电影散场
后,早早离开,二人也就不再联系了。
而多数遇到的,都是相貌平平的寻常人。当薛适盯着对方的面容,实在生不出好感时,心中反倒更无顾忌,更加大胆起来。他总
在揣测,对方的裤裆中会否别有洞天,为那人扳回一城。
于是,薛适与对方互生默契,一边漫步闲逛,一边寻找适合的角落。黑夜的树丛,少有人迹的楼梯间,偏僻干净的公厕,都是他
们的目标。
找好隐蔽处,二人便坦诚相见,分外明了。多数人,没甚特长,相互抚慰过后,也就散了。若遇见不露圭角的人才,倒真也能博
回许多好感,并继续保持着接触。
然而,此番过程,不仅吓坏了些许心态纯良的好男人,更悲哀的,是将二人会面的性质淫荡化了。它过于直接,过于快捷,省去
了两个人互相了解的过程,直奔主题,迅速完结。
况且,薛适只是贪图欣赏各类器具的尺寸形状,也不曾逐一切实感受,多凭当下心情,就断定了好恶,也仍旧只是“以貌取人”
而已。
这番探寻,就好似薛适独自展开的一场非正式统计。那些大同小异的结果,在脑中都渐渐淡去了。
唯独最高值与最低值,才令薛适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零四年六月,夏至时节,天气还不算太热。
周末,薛适照例与网友相约见面。他简单打扮一番,见有些耽搁了,才慢慢悠悠地走出了家门。
这一回要见的,是某机械学院的在校大学生,姓陆,单名一个川字。
二人在网上闲聊过一阵,薛适发觉,陆川条件平平,各方面都没甚特别之处,遂玩笑般地问起了对方那话儿的长度。
对方犹豫许久,才勉强回说,十三厘米。
薛适轻笑,怕是陆川谦虚,于是好奇心猛增,便当即敲定了会面的时间。
见面日,在人流稀疏的广场角落,薛适见到了那个局促不安的身影。那人站得笔直,却将脑袋死死压低。他两手贴着裤线,指尖
仍不断抓挠着。
薛适步步逼近,对方都没有丝毫反应。
薛适一巴掌拍上对方的后背,大声问道:“你是陆川吧?”
对方激灵一下,抬起头,盯着薛适的脸呆愣阵阵。
正当薛适怀疑自己搞错了对象时,那人赶忙扭过头,眼神飘忽不已,害羞慌张地承认道:“嗯,是我……”
薛适轻笑,遂观察起来。陆川与自己一般高,不胖不瘦,定是那种不在意身材发福,肆意吃喝的年轻人。他留着疏于打理的齐眉
短发,平淡的面容只有那副黑框眼镜最为突出。
薛适盯着对方,想起了自己学校里的那些书呆子,看陆川青涩腼腆的样貌,说他是高中生也不为过。
薛适在想,或许这才是学生该有的样子,平日里勤学苦读,只因抑制不住荷尔蒙的积压,才犯险约见网友。
每当有路人经过时,陆川便紧张地扭头回避着,想来,定是对于自己的同性情结十分羞愧。
薛适逗弄着询问起对方的情况,诸如型号,以及性爱经验等敏感问题。陆川牙齿轻叩,哆嗦着勉强回答,他越发局促,双脚不停
跺地,一副势要逃走的模样。
薛适嗤笑连连,遂不再问,只让陆川跟着自己。
薛适往地铁站内走去,他偶尔回头,见陆川低着脑袋回避路人,虽保持着一段距离,但仍是紧紧跟着。
薛适将陆川带到了人流熙攘的王府井。据薛适近段时间的经历,他认准了新世界商场四层的公厕,那里环境良好,隔间私密,与
别人去过多次,都不曾被发现。他向着商场大步迈进,回头看,见跟在后方的陆川满面天真,于是嘴角忍不住扬起,坏笑阵阵。
二人站在公厕门前,身后是川流不息的各式顾客。陆川紧张地计划着接下来的行程细节,薛适白眼一翻,直将对方推了进去。
男厕内,一位大叔正站在水池前洗手。薛适单手顶着陆川的后腰,一齐向深处走了去。
薛适在便池前站定,佯装小解,遂向陆川递了个眼神。
陆川回头张望,哆哆嗦嗦地跨进了内侧的一处隔间。薛适向外望,见那大叔走出了厕所,便回身,与陆川挤在了一起。
陆川垫起脚尖,身体紧靠墙壁,两眼盯着薛适,战战兢兢的。他的反应倒合乎情理,因为隔壁不断传来衣裤磨蹭的声响,想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