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是呀,你可是大东家,我走还不成么。”李墨书脸色?那变化:“你不用这么。”苏羽迅速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其实他来
时也没带什么东西,就是画具,而增加的衣物都是李墨书买给他的。离开时带的东西与来时一样,连身上的衣服都换了原来的。
正要将行李放出去的时候李墨书就赶过来夺过他手上的东西,狠狠地扔到了远处,砸翻了玻璃茶几。他阴沉的语气异常压抑:“
不,该走的不是你,是我。”说完就离开了。
苏羽再一次看见他离去的背影。
远远的行李箱侧翻在茶几旁,茶几上的杯具滚了一地,烟灰缸里的灰与烟蒂漏在地上混乱一片。
阳台上的仙人掌没有水的浇灌依旧鲜绿,而经受阳光的照耀更加的茂盛了。那才是生活在沙漠中的植物,没有爱也可以生活地肆
意而潇洒。
苏羽自阳台上往下看,高层向下看,李墨书的面目已经模糊,但是他迅速的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暴躁。
兰博基尼在他进去几秒后如离弓之矢般冲了出去,横冲直撞差点撞了来往的人。
苏羽嘴角的笑意很淡,眼里却没有任何东西,只有高空的蓝天映下来的颜色照在他的瞳孔中。
他对于他,只是背影。
苏羽伸手,指尖触摸在仙人掌的盆沿上。他的指尖于边沿上慢慢地滑了一圈,突然用力,盆栽在阳台上前后摇摆,下一刻就要掉
下七楼去的样子,摇摆的绿色在阳台上发出?当的声音。在苏羽进去前,他还是按住了盆栽。仙人掌仍然好好地站在阳台沿上。
绿色掌肉上的刺坚硬是世上最好的盔甲。
而李墨书近来突然暴躁的情绪终于在某本杂志上得到了解释。
看着杂志封面上的人,苏羽笑着将杂志扔进了垃圾桶里。
手指间的颜色五彩缤纷。他的画作已完成了一半,但是第一次他觉得作画也是那么费时。
苏羽闭上眼,想到了以前的种种事迹。
想到了那个男人的颓唐,想到了那个女人的凄惨,想到了那个女孩的无知且无辜的眼神。最后是一片鲜血灌进了他的眼珠子里,
全世界都是残红一片。最后,是一双充满了鲜血的手,从上至下向他伸来,充满了诱惑……
一系列的豪赌,一连串的黑暗。
李墨书就像是一个里程碑,是苏羽生命的标志,将他的生命划成了前半生和后半生。那些前半生的破事都在他的“帮助”下远离
了苏羽,苏羽不是不感激的。
但是,对于李墨书的“要求”,苏羽觉得,自己必定会负他。他要的不是一个单纯的伴侣,他要的是全部,他的控制欲极强。哪
怕再秘密花园里苏羽的目光离了他,他都丢了脸。而苏羽不想要安定,起码他现在不想要安定。
那辆冲出去的兰博基尼成了他脑海里最后的画像,像是电影里的特写镜头一样。苏羽扬了嘴角,手中的画笔在白净如许的画布上
切过狠狠一记狰狞的线条。
方程送来一张照片:“喏,这是宋宋和安可的照片。”苏羽单只是借着他的手瞟了眼并没有接手:“哦。”照片上的两个男人都
笑得喊开心。
“安可蓄了胡子可真难看,像马克思一样。”方程撇嘴说。
“你如果什么时候像他一样难看了,宋宋就会跟着你了。”苏羽放下手中的“情人”.方程大呼:“唉唉唉,我跟宋宋真的是朋
友关系呀。不过听说宋宋以前有个圈外的情人,似乎还是某大企业的重头人物,嗯,听他说那个人挺帅的。” “SO?”苏羽耸
耸肩。
方程挠着脑袋拼命想:“唉唉唉,我记不起来那个人的名字了。好像姓张还是赵的,前几天还上了什么杂志的……”苏羽的心吊
了一下,但是随即又不屑地笑了一下:“张、赵这可是大姓。” “等下,我去找找。”说完方程就背身去找什么东西了。
苏羽留在原地等他。
他从来不是一个好耐心的人,而这一次苏羽在原地等了半个小时。其中有人邀约,苏羽一一谢绝。
等到方程拿了杂志还没有走到的时候,苏羽起身转身。
“唉唉唉,苏羽,还没有给你看呢。”苏羽没有回答,只是向外走。
秘密花园内外是两个世界。
他点了支烟,明灭的烟火在风中几欲熄灭。
那本杂志正是他前几日看的。
五十万,确实只能够玩一玩。
苏羽的画作出乎意料的顺利开办了。
三天里苏羽忙的团团转,策划人左右开弓,宣传也很到位,当看到那日的人流时苏羽觉得一切都值了。
可是接下来出现的人则让苏羽觉得有些诧异。李墨书挽着一个女人出现在苏羽面前。苏羽第一次觉得糗,一身笔挺的西装在女人
的美丽妆容下显得那么不堪,那些李墨书曾经带他见识过的一系列名牌此刻像一个个LOGO一样贴在她身上。显山露水的豪富却又
毫不扭捏做作。
五十万对于他们来说是不是就只是一个数字那么简单?
苏羽露出一个正常社交的笑容:“李先生也来观看我的画展?”李墨书愣了一下,点点头。
女人看了会儿墙上挂着的画作,回头对苏羽笑:“这幅色彩鲜明亮丽,线条不失凌乱美感,很有感觉。”这下换苏羽愣了,他没
有想到她会评价他的作品。他对她露出一个笑容:“多谢。”过了会女人礼貌地离开,剩下李墨书和苏羽两厢无言。
“我没想到你画的这么好。”李墨书开口。
苏羽吃吃地笑:“我是不是就该在秘密花园里赚人酒钱?”一丝尴尬爬过李墨书的脸,他举步移行:“需要我给你介绍买家吗?
”脑海中一片清明:“怪不得我开得那么顺利。”苏羽恍然大悟,语气却是千万分的疏离。
就在李墨书想要开口的时候女人回来了:“不好意思。”苏羽淡然一笑:“没有关系,等待女士是男士的权力。”李墨书飘忽地
瞟了眼苏羽,没有开口。
那名女士笑着转头看向正对他们的画作,慢慢地眉峰颦蹙:“诶,”她开口,“这画有些粗暴,线条——我是说有些混乱……”
女士的话截断在苏羽的笑容里。
苏羽没有看那画,框在纸张外的玻璃丝毫引不起光线的转折,左右看去都一片清澈。但是苏羽的内心却混沌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