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李墨书走后的成果。
李墨书刚想要挣开圈在他胳膊上的手走向苏羽的时候,苏羽的脸色已然变化。后者目光错过了李墨书的脸,直愣愣地盯向他身后
。
一丝香味回绕在他们身边,一名戴着墨镜的女人笑着走向苏羽:“苏羽,好久不见。”淡淡的一句话,嘴角微微上挑,白皙的脸
庞上是经过风霜后的美丽。
正红的一身衣裳几乎要将苏羽的眼睛烫伤,他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僵硬着脸颊笑道:“好久不见,唐安琪。”依在李墨书身边
的女士掩嘴低呼,杏目微睁:“唐安琪,就是那个……”唐安琪一出现,原本优雅贵气的女士顿时变成了未经风浪的小女孩。
李墨书微微皱眉,收回打量唐安琪的眼神,瞟向苏羽。
此刻的苏羽已然收回了所有的盔甲,从眼神到身体都缴械投降,一脸恍惚。
唐安琪是亚洲有名的珠宝商唐风的女儿,当年她下嫁房地产大亨赵磊,婚宴之奢华轰动全球。单是伴娘身上的妆容打扮就花去了
百万,而唐安琪身上的那套圣洁美丽让女人看了都无不羡慕眼红的婚纱则价值无法估量,那串坠在后面的零让人数的咋舌。
精致的妆容,美满的婚姻,那天的所有事迹都是各大报社争相报导的头条新闻。
但是就是如此的婚姻,却在七天后解体。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赵磊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唐安琪依旧戴着那枚晃瞎人眼的钻石笑意盈盈地出现在大家面前,对于离婚之事
她只回复:“大家性格不合罢了。”三年后唐风逝世,无母的唐安琪继承了所有的财产,成为了女富豪的代名词。
但是就是如此高调的她却在随后的一个月后消失在了公众视线中。
至此隐世。
而现在,她出现在这里。
看不清眼镜后的神色,唐安琪一手撘上苏羽的手肘:“你们是来看他画展的吗。其实苏羽平时也就鼓捣鼓捣这些玩意儿,像某人
一样。”苏羽在她的话下身体一僵。
小鸟依人的美女压着自己的声音,尽量以不冒犯的语气询问:“请问,你是那个唐安琪吗……”唐安琪不置可否,只是可以让人
透过墨镜看到她秀气的眉毛微微上挑。
李墨书冷峻的面庞没有丝毫表情,他拉过身边人的手对苏羽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擦身而过的瞬间,苏羽闭上了眼睛。
唐安琪在苏羽的生命里占了怎样的比重?
很小很小。
但是没有她,苏羽不会站在这里。也许,他早已经不知死在某个破落的街角,或者,真如李墨书所说的那样成为一个赚酒水利润
的牛郎。
如果要追溯唐安琪与苏羽的交集点在何处,那要归结到苏羽最憎恨的那个男人身上。
那个将苏羽所有幸福终结的杀手。
再次睁开双眼,苏羽挣脱了唐安琪的禁锢,大步向前走开。
接下去,李墨书再也没有联系过苏羽。苏羽的画展很成功,与其说他成功倒不如说他背后的赞助人很成功。也是,唐安琪都出现
在现场上,能不成功么?但是引来的嗅觉异常的记者则又用笔杆子掀起了种种的猜忌狂潮。
对于此,唐安琪依然是当年那份笑容,那份淡定的话:“恰好在那罢了。”而苏羽则闭门“修炼”不问世事。
虽然两人对此的态度都没有任何让人猜忌的地方,但是以绯闻谋生的那些人总是可以将触手伸到不可估量的地步。
而苏羽的背景出乎意料地翻了出来。
惊天动地的秘密像道惊雷炸在了苏羽头上。
滚滚而来的新闻像是流不尽的鲜血,都将一幕幕他想要忘却的画面带到他眼前。著名画手苏东城与珠宝小姐唐安琪的花边新闻也
自多年前压下来的事件中炒了出来。
“十年横断禁忌恋!明珠小姐与著名画手,年龄差距惹人闲话。” “苏东城成婚,良缘美妻;唐安琪买醉,神情寂寥。”……
“昔日创作型灵魂画家江郎才尽,画展人流寥寥无几。”……
“歹徒入室持刀杀人,一家四口只剩男孩。” “惊!悲!著名画家苏东城惨死歹徒刀下!”……
“最让人羡慕的婚礼,房产大亨赵磊得娶亚洲明珠唐安琪。” “是商业操作还是感情使然?房地产与珠宝能否珠联璧合?” “
新人笑旧人哭,唐安琪坦然面对赵磊昔日女友。” “唐安琪能否忘记当年情人苏东城?”……
当年的新闻就像是一把匕首,而匕首的开刃处生生地割在苏羽的心头上。
苏东城是他的父亲,那个江郎才尽却又自以为是的男人。十四岁,正是其他的男孩冲锋在游戏战场上的时候,他却懂得了许多许
多。除了每日必须的画作练习,他还必须得遭受父亲时不时的言语抨击甚至行动上的暴力。
醉酒后的苏东城更不是像他面容般温和,相反是个魔鬼,是个刽子手。苏羽的母亲孙余韵尝尝遭受他的打骂,妹妹苏翎也时常会
被殃及。所以每每苏父喝酒后,苏羽总是护着苏翎躲得远远的。但是奈何那么点大的地方,逃,如何逃?
孙余韵是个柔弱的女人,她一直相信着自己的丈夫可以从这段消极的心态中超脱出来,然后跳入之前的光环中,再次成为一个大
家瞩目的著名画家。她相信自己当初的选择,她一直这么想着,忍耐着非人的待遇。
因为家居偏远,在一个看似世外桃源的村落里——那还是因为苏东城想要寻找当初的灵感。所以周围邻居也零散,这里的别墅房
屋大多是为了度假建的,因而邻里之间也相互不识。
苏东城有名,大部分也是声名在圈内,更何况是好久之前的事了。所以邻居不识也正常。
苏羽和苏翎两个人常常只能自己玩。
苏羽以为这样子已经够糟糕了,但是这样的想法持续到那个女人的到来。
那时苏羽才七岁,那个女人二十一岁。
女人走后,苏家彻底天翻地覆。苏东城竟然染上了毒瘾,原本尚富裕的家庭则在可见的变化中日益败落。可变卖的家具,可典当
的金饰,甚至,苏东城借了高利贷来买那些白色的粉末。他已经丢弃了任何东西,金钱,名誉,尊严,甚至他心心念念的画。
家庭暴力愈发严重,孙余韵瘦削的脸庞上青紫的淤青已经深深入了骨髓深处。已经走了模样的苏东城脾气更加的暴躁了。苏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