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我叹了口气,拿起书包准备走,鸣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冲出去找一乐拉面了。
“白痴就是白痴,就算能动动手,他也成不了忍者。”
“卷子次次考零分,他还有脸待在学校。”
“真是给宇智波一族丢脸。”
“听说宇智波鼬是学校建成以来最天才的学生,怎么弟弟就和他截然相反呢?”
“就是,真想不明白,这种人怎么是宇智波鼬的弟弟。”
几个同学在老师走后,就拔高声音故意在我身边讨论,一边还斜着眼睛企图找到我的考卷,未果,还有点悻悻。
真是对不起啊,我也不想当鼬的弟弟,还有比当他弟弟更惨的事吗?
而且“我怎么会是鼬的弟弟”这种问题,不能怪我,只能去找族长大人理论了。
我满脸黑线地走出教室,在心里感慨现在小孩子的思想,却没有想到,一出门,就看见鼬斜靠在墙边。
阳光透过窗户洋洋洒洒地照进来,在走廊里投下一道拉长的影子。
他怎么来了?
我一惊,不说这家伙怎么不出任务了,就是他在门口不知等了多久,可能对教室里的动静一清二楚,包括那些叽叽喳喳的风凉话。
鼬一般知道这种事,都会发飙的。
“哥哥?”我走到鼬身边,拉了拉他的手。
鼬像是刚刚回过神来,对我露出笑容,一边握住我的手说:“佐助,走吧。”
还好没听见。
我悄悄松了口气,乖乖跟着鼬踏上回家的路。
鼬有点不正常,这时候就连我都不敢刺激他。
一路上我偷偷观察着鼬,他眼中满是疲惫,眉梢被压得很低很低,就连笑容都透出一股苦涩。
想来生日那天大笑的鼬就像是做梦一样,但梦总会醒来,迎面而来的令人窒息的残酷现实。
“怎么了?”鼬问道。我偷偷摸摸的小动作终于被鼬发现了。
我看了看鼬脸侧垂下的头发,忽然说:“你的头发长了。”
鼬一愣。
一阵风恰在此时吹过,鼬零碎的长发随风拂动,半遮住他的脸,他下意识地伸手撩开发梢,将它们别在耳后。
这一系列动作鼬做的很自然,并没有意识到,他那一偏头,轻撩头发的动作,竟然透出一股异样的美感,像是妩媚,又像是x_ing感。
……真特么娘!
还好小爷我长得英俊潇洒,鼬本身相貌就偏女气,还留长发,想要装叉结果变得更娘了。
活该他留长发!
我暗自撇了撇嘴,扯了扯鼬示意,他虽然不解,但还是听话地弯下腰来。
“很长吗?”鼬问,他想了想说,“很久没剪了。”
“我给你剪吧。”我拉住鼬脸侧的长发,说。
给宠物洗澡已经不新鲜了,但还可以剪毛嘛!我还没剪过呢!
这么简单,只要剪短就好了。
我手艺一向比鼬好,鼬这家伙之前给我剪头发,摆出一副专业的样子,结果剪的我到现在脑袋后面的毛都翘着,压都压不下去。
我眼睛闪亮亮地看着鼬,期待的意味很浓,不容拒绝。
鼬看了我一会儿,笑了,仿佛眉宇间凝结的y-in霾都随之舒缓。
“好啊。”鼬说,他任由我手里还抓着他的头发,将我抱起来。
这是什么鬼姿势!几岁小孩的抱法啊混蛋!
“放我下去!”我揪着鼬的头发抗议道,“不要这样抱!”
鼬稳稳地托着我的屁股,对我的话充耳不闻。
“喂!我在说话啦!”我不满地对着鼬的耳朵喊,一边挣扎。
“唔……”鼬轻轻掂了掂,突然惊讶地说,“佐助,你怎么变轻了?”他想了想,又严肃地补充了一句,“不要挑食。”
哈?这家伙完全就是在自说自话吧?
我几番挣扎都没有用,鼬把我抱得太紧了,完全没有放我下去的意思。
可恶……
我特么根本就是整天cao闲心!我干什么要担心鼬啊!这个混蛋活得滋润的很,他就是心狠手辣小金刚,哪需要我担心他的心理状态!
亏我最近几天还对他百般忍让。
连对止水那家伙我都捏着鼻子忍了。那货总喜欢给我喂糖,我最讨厌吃甜食!吃了那几块糖腻得我差点没吃下去晚饭!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我猛地给了鼬一个头槌。
“你才挑食好吧?混蛋!!!!!!!”
第19章 止水之死(上)
给鼬剪发是个难得的经历,鼬永远不会知道,偶尔我帮他洗头时,有时候会看见他头发里干涸的血迹,那些细小的血珠迸溅在鼬的发根,凝结成黑褐色,将几缕头发黏在一起。
鼬每次任务归来见我之前都会收拾一番,但他看不见自己头发里的血迹,还以为将一切掩饰得天衣无缝。
我本想给鼬打造一个阳光开朗的形象,但拿起剪刀时,却只是轻轻剪去他过长的发梢,戴上木叶护额后,正好让那些头发不至于盖住眼睛。
鼬很快就离开了,他已经自顾不暇,也完全没有精力去注意其他事情。
原本预计在生日送给我的刀也被替换成了别的,因为鼬想给我最好的,但时间仓促,只好先换成别的,明年再给我。
我对鼬送我什么并不在意,所以他的歉意其实完全可以省去。
难得学校放假,但家里还是空无一人。
我独自在后山修行,将太刀劈得“嗖嗖”直响。
夕阳静静地洒在树林中,树影交错着,随风摇曳。
我不知不觉已经练习了一天,掌心被刀柄上的皮革磨得红肿不堪,汗水正顺着后颈蜿蜒留下,浸s-hi了衣服。
后背的衣服s-hi乎乎地贴在身上,我喘着气,却不想休息,只是一味挥刀,抬手间将面前的木桩劈成四段,趁半空中飞起的木块还未落下,我反身跳起,在一旁的树干上借力,右手抽出苦无,将木块一一击中。
苦无刺进木块,发出钝重的闷响。
我凌空改为右手握刀,太刀在空中旋转出炫丽的刀花,落下时,正好将一根竖直立起的木桩一分为二。
一串动作只在转瞬之间完成,被苦无s_h_è 穿的木块才乒乒乓乓地掉落一地。
我半蹲在地上,手中的太刀轻颤着,嗡嗡作响。
心不静……
我收回刀,闭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
太刀锋利轻盈,能够将东西斩开不只是依托强劲的力道,还需要技巧。我应该干脆利落地劈斩,而不是切开木桩后刀锋仍旧颤个不停。
造成这种失误,只能是太刀切入的角度不对,行动迟缓,导致断面不够光滑。
我心中总有些莫名的焦躁和不安。
最近一阵,我总觉得身边有些异样,就好像有奇怪的力量在波动,仿佛在试探着什么,又或是暗中监视着宇智波一族。
但这种感觉又和一般的监视不同,不像是暗部的举动。
鼬似乎也察觉到了,他显然知道点什么,对那种怪异只是放任自流。
夜里父亲和鼬又发生了争吵,或者说,是鼬抗拒的态度再次点燃了父亲的怒火,似乎是鼬以出任务为由再次推脱了族中聚会,父亲的怒吼硬生生把我从睡梦中捞了出来,我在起身闯入家庭秘密小会议折腾族长大人和继续睡觉之间纠结了一阵,还是懒得管他们的破事,翻个身再续梦乡。
我还记得最初鼬参加集会时是很高兴的,因为这代表了他在族中的地位和认可。但到了现在,他已然把这种集会当成了负累。
鼬今天分明是没有任务的。
世间万物都存在着规律,即使是暗部的任务其实也存在着内在的规律,所以我能知道鼬什么时候有任务,什么时候该回来。
我甚至能猜到,也许监视宇智波一族,也是鼬的暗部任务之一。
这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
事实上,今天止水那个小妖精好像也没有任务。他是个很会装模作样的人,当着鼬的面就对我和蔼可亲,装出成熟可靠的样子,还说什么要请我吃饭。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明明就是想请鼬吃,非要那我做幌子!
而背着鼬的时候就更可恶了,他瞬间露出丑恶嘴脸,抓紧一切机会往我嘴里塞糖!这是要毒死朕啊!
想想吧,两个不出任务的人,一个推脱了族中集会,一个说要请我吃饭却没有出现。他们一定是聚在一起做些丧心病狂的事!
坐在地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我心中的焦躁感却始终没有消失。
夕阳已经低垂在了两座山峰之间,沉甸甸的,仿佛马上就会彻底坠落。那种独属于夕阳的暗色将天空染得血红,笼罩了整片山林。
光线逐渐黯淡,冷风吹过,我身上的汗已经有些干了,但还是忍不住一个激灵。
突然,一阵爆破声在遥远的山林里响起,惊起重重飞鸟。尖锐的鸟鸣声回荡在山脊上,仿佛敲响了某种丧钟,最后一点夕阳收敛在天际。月亮从厚厚的云层间露出端倪,那是一轮新月,狭长的月牙低低垂悬着,月色冷清。
我站起来,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刀。
那种隐隐的不安再也按捺不住,我眼中的世界瞬间变幻,仿佛翻开了古老的胶片,黑压压的树影重叠映入我的眼帘,不见星月的光辉,只有一些零碎朦胧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