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象就能让他在梦里笑出声来。
可是很快,差不多就在当晚,他就发现,离开他的不仅仅是那个嗓子尖锐一张嘴就让人头疼的女人,还有偶尔也会在回家的时候
带给他们一盒冰激凌的男人,以及,当他们吵架时,跟他紧紧拥抱在一起,等着骂声停止的那个人。
他开始了想念,想念那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小男孩。
不过这一次他很幸运。
想念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爸爸在另一个城市再婚了,新房主没收了他的钥匙,一通电话指引他找到妈妈的‘家’。
就在门口,他找回同样被房东扫地出门的弟弟。
妈妈果然还是比爸爸厉害得多,她嫁到了另一个国家。
那一天大概是他活到现在最开心的日子。
那一天他们给自己取了新的名字。
那一天他们重新拥有彼此。
所以豆浆一点都不难过,因为他知道,油条一定会回来的。
身后又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难道是小黑龙他们发现油条那里还有一张钱?
豆浆赶紧回头,远处跑来的却是三个男人,真正的成年男人。
其中两个是猫耳小学的体育老师,他认识。
第三个人他不认识,也不需要认识,他只要认识那身衣服就行──警察。
“快看,在那呢。一定就是他,我的学生跟我说就是这条巷子。”体育老师们甩开臂膀老鹰一样俯冲过来。
“别吓着孩子,确定再说。”小警察一看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脚下的速度一顿,就被体育老师们超越了过去。
豆浆盯准巷口被荒草掩盖的小路,翻身爬起,刚迈步想逃,突然下腹一阵紧缩的坠痛……双手已经被老师们老虎钳子一样遒劲有
力的手掌钳制住,摁在地上。
03.
小警察再次眼冒金星,这才是他实习的第一天啊,柯南啊,帮帮他吧:“我说了多少遍了,这孩子身上一分赃款都找不到,周围
也翻遍了。您再看这一身伤……”
“黑吃黑啊,你当警察连黑吃黑都不知道,你哪个大学毕业的?”人民教师很愤慨。
“我不管,反正我们报案了,要不你就抓住那个叫黑龙的地痞,要不就让这小流氓的家长把钱赔给学校。”另一位人民教师很务
实。
“二位老师,这小流、呸、不是,这小朋友说他也是从猫耳小学毕业的……”小警察一团乱麻中好不容易找到根乌漆麻黑的线头
。
“哎?哎?哎?我说这位警察同志你什么意思你?”具有高度政治敏感度的老师一号果断抢下实习民警的话语权,“你们有句话
叫铁路警察各管一段吧?这个道理你怎么会不明白呢?别说毕了业的人我们管不着,就算是放了学的在校生都不算我们的责任。
”
“就是、就是!再说我们是教体育的,学生道德品质不归我这科。”具有高度舆论导向感的老师二号果断终结无意义闲聊,“那
就这样了,我们等你追回赃款。”
“呃……”小王同志站在风中,目送绝尘而去的两朵浮云,“我只是想问问看你们学校是不是留有这孩子父母的联系方式……还
有,我是实习民警啊……”唉,浮云已飘远,小警察只好回过头,“孩子,叔叔先送你上医院吧……啊──!人呢?人刚刚还在
这呢?人哪去了了了了了……”
豆浆玩着顺手勾出来的手机,开机桌面是某二维的大眼镜大领结大脑袋儿童的肖像:“切,偶像居然是个万年小学生,怪不得这
么二。”他现在想起来了,这警察大叔就是早上被他和油条趴了钱包的那个穷鬼二货。
把嘶嘶啦啦疼一阵歇一阵的肚子顶到冰冷的墙上,稍微好受了点。
豆浆忍不住还是想抱怨:“说话就不能快点,二货!你早说你要送我上医院啊,我就不会先偷你的手机了,笨蛋大叔!”
用二货警察的破手机换了一张绿票子。虽然不满意,也没办法。二货大叔虽然荷包很平,但那支手机着实不错,这个价吃大亏了
,可他们也明白,收手机的小贩欺负的就是他们。
但不管怎么说,这几天的吃食是有着落了。想到这,豆浆不由得高兴起来,就连肚子都舒服了不少。直奔菜市场买了一大袋白花
花热腾腾的馒头,路过熟食摊的时候被那股子香味勾得馋虫大起,捏着剩下的两张蓝票子上前问价。
“26一斤,不买离远点。”
豆浆很谨慎地选了两个骨头最小,整体也很小的鸡腿指给老板。
攥着最后的一张紫色小票和一大包馒头、两只鸡腿,豆浆乐呵呵窝回自己跟油条在锅炉房后面的家。
一坐下,浑身上下所有的酸痛、疲倦都席卷而来。豆浆歪在草垫子上想,这么睡过去得了。
可是咕咕叫的肚子提醒了他。
必须先把这些宝贝藏好!
大白馒头留出两个,其余的套了好几层塑料袋埋在锅炉房管道深处;两个鸡腿他也留出一只,另一只包好一起放进大粗管子里。
最后的五块钱豆浆想了很久,左藏右藏都不满意,最后还是放到上衣里面的口袋里,贴肉保存。
从现在开始,他要学会攒钱了。
如果每天都能攒下五块钱,一大包馒头和一只鸡腿……不对,那只鸡腿不能算攒下的,那是属于油条的。
一只七块多呢,豆浆看着手中的鸡腿,突然开始后悔,只买一只就好了,那就多剩下7块钱了,唉……
豆浆舔舔鸡腿,吃一口馒头,再添一口鸡腿,再吃一口馒头。直到把馒头都吃光了,鸡腿还是完好无损。豆浆开始研究鸡腿的保
质期,怎么才能保存的更久呢?
“靠!我被小黑龙堵住往死里打,你却在家偷吃好吃的!”油条一脸捉奸在床的表情站在门口。
被馒头噎着的豆浆使劲拍了几下胸口才把气喘匀:“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油条一把抢过鸡腿,大嚼了几口,“你巴不得我被小黑龙他们打死,就不会跟你分吃的了是不是?”
豆浆眼睁睁看着油条把他舔过的那边狼吞虎咽地抢进嘴里,呐呐地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谁说的,我给你留了。
”
油条看看豆浆,顺着他的视线看看自己手里剩下一半的鸡腿,两手一掰,撕成两半,把靠近鸡爪的那一半丢还给豆浆,自己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