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基地的林荫道上,袁朗起先走得有点快,连带着许三多也走得急,待走出五十米后,袁朗回头看了许三多一眼,不明显的放慢了速度,以着许三多的惯常节奏。
“队长。”身后的许三多叫着,袁朗略停一会,和许三多并肩,“怎么了?”
“队长,要不我拿着吧。”许三多看向袁朗的手。
袁朗也看过去,发现自己握的有些紧,是把棉木奉和碘酒瓶紧握在手里的。
袁朗放轻了手劲,抬头,却拿空的右手轻敲了许三多的脑袋一下,“怎么,你队长我为你服务,你还不满了。”带着刻意的不满。
“不是,队长。”许三多说的急,却不敢说是怕队长累了,想让他休息。只得低头道,“队长,我又错了。”
袁朗听后,颇觉无奈,他这还没说什么,只是个玩笑,许三多偏就认真。
“现在去哪,回你宿舍?”转移话题。
许三多低头,不说话。
袁朗看他一眼,“去我办公室吧,正好我也有些文件要批,有些计划总结要写。同时也可以看护你。”
“队长。”许三多抬头,清澈纯净地眼睛直视袁朗,眼底深处有着掩饰的心疼。
袁朗再伸手想轻敲他头一下,到他头上,却改为亲昵的揉了揉他的寸发。
然后收回手,转身向办公楼方向,“许三多,跟上。”
“是。”许三多又紧跟上,距离袁朗一步之遥。
来到袁朗的办公室,袁朗把棉木奉盒和碘酒瓶放在办公桌上,把许三多安排在一旁的沙发上,并搜出了几本书,扔给他。并告诉,“许三多,你自便啊。”
许三多接住扔过来的书,并看袁朗一眼,发现袁朗已经坐到了办公椅上,拿过了堆在办公桌内角的公文,同时也打开了电脑,没多久便投入到工作中。
许三多也低头,安静地看书,不过,偶尔会抬头看袁朗一眼。每次袁朗都很认真,而习惯x_ing的,没多久,无意识中便熟门熟径的摸起办公桌抽屉里的烟,再捞出打火机点上,许三多想开口阻止,张了嘴,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偌大的办公室内,虽有两个人,却静悄悄的,只偶尔有翻动书页和钢笔在纸上快速滑动,伴着电脑工作的轻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室内只剩下了书页翻动的轻音,许三多再次抬头,发现袁朗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许三多放下手里的书,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发现袁朗睡的很熟,轻缓且平稳的呼吸传来,刚才微皱的眉心也舒展开,许三多咧开嘴无声的笑了,看看墙上的挂表,11:30,不算晚,许三多走到内间,拿了一条薄毯轻轻的盖在了袁朗的身上,又想了一下,还是半扶半背起袁朗,把他送到了套间的床上。
袁朗睡的很沉,来到床上,更是动着,最后选择了一个最舒服的睡姿,嘴角也露出满足的笑容,许三多拿起薄毯仔细地替袁朗盖上,站在床上,看得仔细,眼里的感情此时毫不掩饰。
这个是他的队长,他是一个优秀的军人,一个优秀的特种兵,一个优秀的特种兵指挥官,三十出头,已是中校,少年得志,还是整个军区挂了号的战斗英雄。
他自信潇洒,他狡猾多变,他深沉难测,他爽朗睿智,他站在那,就能撑起老A的一片天;站在那,就能让人信服,让人追随。
这个优秀的男人,是这辈子帮自己最多的人,虽然他说,你才多大呀,就一辈子,酸不酸呀,我牙都酸倒了。可在他心里,这个男人就是帮自己最多的人。
他绝对信任,他眼光追随,直到发现心里对他的想念已经超越了天天见面,时刻相伴,他不解,他迷惘,直到那一天看书,发现了“爱情”两个字。他害怕,他掩饰,直到吴哲发现并叹息,“三儿,你呀。”却再说不出什么,而成才则对他吼,“三呆子,你这是做啥,你知道的,队长他结婚了,他有老婆有女儿。”而齐桓却只是看着他不说话,眼光复杂。
此后,他又多了三个帮他掩饰的战友。
他知道,他伤了这三个朋友的心,他们是在老A与他关系最亲的人,是与他心交心的朋友,可他却对他们掩饰,不是故意的,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该如何再把对队长的心意化成普通。
想起队长说过的那个割盲肠的故事,想起队长说的,“后来那个小护士成了他的老婆,她到现在还认为她的丈夫是个‘怪胎’。”那时,他的话虽淡却是带着情意的。
许三多知道自己不嫉妒,却还是忍不住自动去忽略她的存在。
许三多再细看袁朗,却不敢再做任何肢体上的接触,但看袁朗睡的很沉,也不打扰,只来到外间,收拾起办公桌上的物品,但也仅是堆放在一起,并关上电脑。
基地里大队长和中队长都忙,尤其是月终月初写计划总结的时候更忙,所以都有勤务员负现照顾,不管是固定的还是中队轮值。除了袁朗。
他一直坚持不用勤务兵,据齐桓说,当队长刚升中队长时,铁大队长是想为队长配勤务兵的,但却让队长拒绝了,据说当时队长是用他一惯潇洒的态度对大队长说的,“铁大,我不需要勤务兵。我年轻体健的,要什么勤务兵呀。再说,卧室本来就是隐密的空间,是独属自己的。所以,铁大,你呀,也别给我配勤务兵了。”
据说铁大听完后,只是温和的笑笑,也没再坚持,从此,队长成了全基地自创建以来唯一没有配勤务兵的中队长。
许三多笑笑,想起来一年前,队长因为他受伤躺了半个月,大铁长除罚他加餐外,还罚他负责照顾队长直到他复原。那一段时间,他因为进队长卧室的事,被队长说了好几次,他也渐渐的改了过来。
但队长康复回家去看女儿,说请三天假,却足足延迟了半个月才回来,且回来后,一如往常,除了比以前更笑得不怀好意,更会A人外,大队长也放了更多的注意力在队长身上。
而他也比先前常出入队长的办公室,又因为私自进队长套间被队长说了好几次,但最终也不知是谁放松了,他成了唯一默许进队长卧室的部下。
许三多边想着,手下动作也快,没多久,桌面便整洁。许三多看看表,想去打瓶开水,虽然不知道队长什么时候能醒,但准备好开水却是必要的。
许三多刚想离开办公桌,突然桌下的一个红色的物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弯腰,有些费力的从里侧的夹缝里小心地取出那个物件,发现它是皱的,好似被人曾经用力的揉成团,但最后还是展开了。明知这是队长的东西,但人天生都有好奇心,许三多也不例外,便仔细的看去。发现是一张结婚请贴,许三多翻开看,发现新娘名字叫“苏芸”,新郎叫“秦扬”,日期则是昨天。
许三多回想起昨天晚上,袁朗说得模糊的话,有些不解,不是说队长昨天回家看女儿了吗?又怎么会是参加婚礼的?
正文 第5章
许三多把请贴抚平了收在一旁的抽屉里,然后便拿了开水瓶,来到食堂。
已经12点了,基地上午的训练已经结束,所有的老A都在用餐,你争我抢的,好不热闹。
许三多进来食堂,目光一扫,看到三中队的队友们也在笑闹,也呲出了小白牙。
时刻注意食堂门口的齐桓看到许三多进来,叫一声“许三多”便招手让他过去。许三多快步走过去,坐在了齐桓旁边,对面的成才吴哲都看他,其他的队友也都眼含关心。
“三多,队长怎么样了?”齐桓问。
“处理完公务,刚睡着。”许三多回着。
三中队的队友们全都含笑继续闹,吴哲低声嘟囔了一句“个烂人。”
齐桓点头,还拍了拍许三多的肩膀,眼里有赞赏有欣慰。“三多,赶快吃饭。”更有疼爱。
许三多应一声,起身去端了自己的饭回来又坐下,和队友们笑闹着吃饭。
吃完饭,许三多去开水房打了开水,齐桓等已经去午休了,许三多也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听着窗外知了叫得欢,宿舍内却是难得的清静。齐桓已经躺在了床上,许三多却还在收拾。
“三多,”床上的齐桓起身叫,许三多抬头,齐桓接着说,“三多,下午你再去队长办公室,看着队长。”
“是。”许三多立正。
齐桓摆手,“三多,你不要总是这么认真,这不是命令。”齐桓有些无奈,“难道我不是你的战友吗?”
“是啊。”许三多回得急。
“那就行了,三多不要什么时候都这么认真,偶尔也放松一下,尤其在我们面前。”齐桓道。
“齐桓,我知道,我也没有把你们当外人,只是,”许三多低头。
“我知道,只是当兵的习惯动作,是吧。”齐桓笑。自然知道许三多是把他们当成战友的,只是太服从了。
许三多不好意思的点头。
齐桓笑着摇摇头,但还是交代,“队长平时忙,睡眠时间少。这次,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天,你看着他点。晚饭时如果醒了,就和他一起去吃;如果没醒,你就帮队长打回去。”
“我知道。”许三多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齐桓再笑笑,又躺下午休。下午还有训练呢。
许三多还是继续收拾,许三多动作快,没多久,本来就一尘不染的空间更干净了三分。许三多停下动作,露出了满足的笑。
许三多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齐桓还是在许三多停下的一瞬间睡着。
许三多提起水瓶,悄无声息的朝门口走去,轻手开了门,突然想起什么,想叫齐桓,但看过去,发现齐桓已经沉睡,便走出去并轻轻的带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