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算命的算命先生 作者:天堂的蚊子【完结】(20)
闻言,骑在墙上的梁弃一顿,忙把脚缩了回去,“我突然想到新订的家具一会儿就到了,我得回去签单,就不陪你们了”,说着,跳下墙,跑了。
“哎,你一会儿忙完了给李峰拿瓶紫药水来”,牛庚宝对着墙外喊了一句,可惜人已经跑远了,于是,他只得看向还不在状态的李峰,同情道,“那你只能一个人在这了”
可怜了李峰,他就晃了下神,再眨眼,院里就剩他一人了,“大,大师”
他喊了一嗓子,没听到有人应他,倒是头顶传来‘嗬嗬嗬’的诡异声,李峰慢慢抬头,先是看见了双穿着黑布鞋的女人脚,在自己跟前荡来荡去,那脚荡着荡着,突然就落了地。
他意识到这是谁,脑子瞬间就死机了,他想着要跑,可眼睛却控制不住的往上瞄,从脚面到小腿大腿,直到...撞见朱阿婆那双阴恻恻的灰白瞳孔里,他才抖了个激灵,反应过来,再不跑就不行了。
可腿软了,站不起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朱阿婆那条垂在外头的舌头被她自己吸溜吸溜的吞进去吐出来,玩儿似的,那舌头泛着青紫,配上朱阿婆的那张死人脸,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李峰想喊救命,因为害怕到了极点,声音都堵在嗓子眼里,他看着朱阿婆僵直着腿一点点的冲他蹭过来,觉得自己可耻的要失禁了。
就在快要尿出来的一瞬间,他脚边的土拱出来一块,从底下钻出来一头猪?
牛庚宝上完课出来,已到中午了,趁着吃饭时间,他到朱阿婆家去领人,一进院墙,就见李峰和朱阿婆隔着三米远,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两对着,在他们中间,四仰八叉的躺着只小肥猪。
看着那些散了一地的巧克力纸,牛庚宝还有什么不懂的。
李峰凑过来献宝说,“大师,那猪崽辟邪,可神了”
辟邪?这货本身就是只凶兽,只能说是以恶制恶,牛庚宝上前一把揪住狸力的后脖颈,在李峰惊讶的眼神中,抖了抖。
狸力蹬着腿‘汪汪’的叫,一点凶兽的样子都没有。
牛庚宝训道,“又偷吃,怎么不干脆吃死你”,这货就是个记吃不记抓的,早晚有一天,被人骗去下锅里煮了。
李峰在一旁掏耳朵,“大师,这猪崽怎么学狗叫?”
“多学一门外语多一份技能,你不说它能辟邪么,这不就用上了,你学着点哈”
“啊?”,李峰被说迷糊了,隔半晌才突然回过味来,又见那头吃了它东西又不给摸的猪崽,在牛庚宝的折腾下,还老老实实的,不由奇怪道,“哎,大师,这只猪崽不会也是你养的吧?”
“怎么,不行么?”,牛庚宝斜睨了他一眼,说,“你怎么随身带这么多巧克力?”
“哦,昨天超市活动,送的,被我装兜里忘了拿出来了”,李峰庆幸道,“也真亏了这些巧克力,不然,你们就得给我收尸了”
说到这,他又哀嚎道,“大师,你太不厚道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你就不担心出人命呀!”
牛庚宝把他通身扫了一遍,除了脸上那几道抓印,别的都好好的,“你这不是没事么?”
“话不能这么说”,李峰一指朱阿婆道,“被一具尸体盯了一上午,搁谁能好受的了?”
朱阿婆应景似的看过来,和牛庚宝视线一对上,又连忙移开,还向后蹦了蹦。
李峰,“....”,我x,这什么世道,连只僵尸都懂柿子挑软的捏了?
“行了,吃饭去”,牛庚宝把狸力往怀里一揣,然后翻墙出去了。
李峰忙喊,“哎,等等我呀”
两人一前一后走远了,不多久,从院后头转出个人来,赫然是四队的小队长梁建民,他定定的盯着院墙看了一会儿,不知琢磨什么,突然叹了口气,又悄没声走了。
午饭是梁弃从饭店打包回来的,大鱼大肉摆了一桌,四人一边吃一边说话,阿忠把打听的情况说了说,朱阿婆要寻的人,不难打听,是个叫黄剑的,出事后躲外头去了,他有一帮子酒肉朋友,给朱阿婆家找茬的事,就是这些人干的。
“正主不在,怎么办?”,李峰嘴里嚼着肉,口齿不清地问,肉末混着饭渣喷出来,好险没溅到菜盆子里。
梁弃一脸嫌弃,把他喜欢的菜都拨拢到自己面前,又分了两个给牛庚宝。
李峰看着自己面前几盘绿油油的蔬菜,说,“弃哥,不带你这样偏心的,我这还伤着呢,怎么着也该让我多补补”
梁弃推给他一盘猪脑,说,“喏,这个适合”
李峰,“....”,就知道欺负老实人,不过,猪脑,也是他的心头好。
牛庚宝敲桌子,“跑题了,说正事”
李峰立马接话,“这好办,人不在咱们可以想办法把他弄回来”
“弃哥,你有注意?”,李峰借着问话的时候,筷子悄悄往前伸。
“先挨个打一顿,躺床上十天半个月的,总有人给那姓黄的打电话”,梁弃撇一眼李峰,说,“小混混不都讲兄弟义气的么,你说是不是?”
“看我干嘛?”李峰夹了块猪脚啃,“我不做混混很久了,不过,这个主意好,我拿手!”,他又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阿忠,“一起哈”
阿忠斜眼看他,李峰说,“别小瞧我,我也是练过的,一个干俩,不在话下”
其余三人,赶紧埋头吃饭,练没练过,干一架就知道了,不过以李峰一贯的作风,花架子的可能性比较大。
不管怎么说,李峰的行动力还是挺强的,吃过饭,就拉着阿忠踩点盯梢去了,牛庚宝没管他们,再过仨月,就要期末考了,上午教导主任喊他过去谈了话,要他和今年的高三生一起过场,任务很重,所以,如今他还是以学业为主。
梁弃是四人中最闲的一个,打架这事,有阿忠在,他都不会参与,左右无事,他就跟着牛庚宝去了学校,上课什么的,他没什么兴趣,就去了以他爷爷命名的图书馆,准备消磨一下午。
办了张临时证进去,随手拿了本书,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封页刚翻开,困意就开始上涌,外头太阳正好,打在身上暖洋洋的,他干脆往桌上一扒,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他似乎听到两个女生在说话,“听说你上周去祝桥看马戏了?”
“嘘!你小声点,我瞒着家里去的,你怎么知道的?”
“有人看见了呗,哎,说说,怎么样?好看么?”
“我跟你说...”
....
说话声明显压低了很多,梁弃也没在意,很快就迷糊过去了。
另一边,李峰和阿忠尾随着五个小混混,进了家游戏房,里头乌烟瘴气的,声音也杂,两人转了一圈就出来了,蹲在门口守株待兔。
这一蹲就蹲到了天黑,中间,李峰不知从哪摸来了两个麻袋,给阿忠递过去一个。
这帮混混,还是个小团体,主心是这五个,还有些杂七杂八不学好的学生跟在后头瞎混。平时就是敲敲竹杠收收保护费,没个正经工作,不过这些混子也都是地方上的,哪些人能惹哪些人要躲,门儿清,所以,混的也开,至今没遇到硬茬。
等那几个人出来,李峰和阿忠不远不近的跟了一路,游戏房在条老街上,这边偏,往来的行人少,路灯又瞎,还是个下手的好地方。
阿忠冲李峰比了个手势,李峰拎着麻袋只管兴冲冲的往前冲,阿忠那一通比划算是打给了个瞎子看。
“个蠢货”,阿忠骂了一句,只得跟上。
第37章 第 37 章
李峰蠢归蠢,勇气还是可嘉的,他一马当先,给落在最后的那个小混混套了一麻袋,他原先是计划,先套一个再撂一个,来他个出其不意,可他忘了,剩下那几个也不是死的,他这头刚套完麻袋,那几个听到动静纷纷转身,见有人找茬,随即一拥而上,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些脏话,出手却一点不含糊,拳拳到肉。
李峰被揍的不轻,不过他也算硬气,只发出几声闷哼,阿忠从后头过来,几个擒拿手把外围的两个混混撂倒在地。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李峰这才想起了他还有个帮手,忙喊,“忠哥,救命!”
还站着的两个小混混,顿时转移了目标,他们弃了李峰,纷纷对上阿忠,又见阿忠是个练家子,扑过来的同时掏出随身的刀子,不知是不是电视看多了,这俩小混混刀子不好好拿稳,竟还翻着花的耍帅。
那刀就是很普通的□□,对阿忠根本构不成威胁,他干脆利落的闪身,就着一人刺来的动作抓住他的手腕反向一拧,那人吃痛,手一松,刀子落地,阿忠顺势一捞一甩,那刀正正好扎中另一人的胳膊。
从出手到收势,整个过程都不超过一分钟就干净利索的解决了四个人,动作不可谓不潇洒。李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擦鼻血一边冲正挣扎着从麻袋里出来的那个倒霉鬼踹了两脚。
阿忠调侃他,“不是说一个干俩么?”,还好意思说是混过社会的,就这身手,能囫囵个下来也是不容易了。
看着蜷在地上□□的那几个人,李峰打着哈哈道,“嘿嘿,这不是你没给我机会么”
阿忠也不戳破他,只说,“除了一个刀伤,还有三个被卸了关节,你要不要给他们身上再添点,让他们多躺两天”
“要的呀”,李峰的摩拳擦掌地跃跃欲试。
老话说的好,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混这一行的得罪的人多,跟人杠上很正常,只要不出人命,大不了改天再打回去,所以,不存在被人查水表的情况。
而这一架确实也没白打,没两天,就听说,那黄剑回来了,
好戏即将开场。
是夜,朱阿婆家墙根处,被推在前头靠大门处的李峰哭丧着个脸,问,“大,大师,你开玩笑的吧?”
牛庚宝严肃脸,“你见我开过玩笑么?”
“不行的,要死人的”,一想到待会儿要做的事,李峰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旁的梁弃嫌他吵,不耐烦的踢他一脚,“墨迹什么,还是不是男人了?”
性命攸关的时候,李峰也不管平时怎么巴结梁弃的,梗着脖子说,“弃哥,你行你上”
梁弃斜眼看过去,正要怼回去,大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赶紧,上”,牛庚宝推了李峰一把。
李峰没蹲住,往前一扑,手好巧不巧被门内垮出来的一只脚踩了个正着,那一脚力道踩的大,李峰脸瞬间都扭曲了。
人在疼痛袭来的一瞬间,脑子是不够用的,但本能却在,也不知他打哪生出来的一股力气,腾出另一只手,抓住那只脚的脚踝使劲往身前一拉,只听‘咚’的一声,重物应声而落,借着月光看去,朱阿婆腿在外头在内,摔在了地上。
“干的漂亮”
牛庚宝一拍李峰肩膀,从身上掏出两条麻绳,扔在地上,然后冲着蹲在一旁看热闹的梁弃说,“阿峰的手伤了,靠他一个不行了,你也帮忙吧”
梁弃指指自己,怀疑是不是听错了,“你要我搬尸体?”
“对呀,不是你还有谁,阿忠又不在”,牛庚宝催促道,“先把手脚捆了,再一人抬一头,快,速战速决”
原本的计划是让李峰一人扛的,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临时改了,反正他是不能碰的,一碰,这事就完。
梁弃和李峰两个面面相觑,然后齐齐转头看向牛庚宝,问,“那你干嘛?”
牛庚宝亮了亮手上的儿童手机,说,“随时和阿忠保持联系,这里我最小,引路这事当然我来了,你们好意思跟我抢”
虽然不想承认有一瞬两人想撂挑子不干了,怎么说,这事都跟他们不搭介,但男人么,面子顶重要,临阵脱逃什么的,太丢份了,于是,在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后,梁弃和李峰两个一鼓作气抬着朱阿婆出了村,村口停了辆面包车,是一早租下来备用的。
三人一路朝着目的地奔去,车子速度开到飞起,朱阿婆力气大,耽搁久了,绳子怕是困不住她。
黄剑来这一趟,关心兄弟是假,出来浪是真,这会儿正在街边的发廊里鬼混。
阿忠正在门口盯梢,见他们过来,忙上去帮着把朱阿婆抬到个隐蔽处,又见梁弃脸色不好,便问,“没事吧?”
梁弃铁青着脸,说,“没事才怪!”,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透着股腐臭味,还有手上残留的那种冰冷僵硬的触感,简直恶心到了骨子里。
牛庚宝还给他泼冷水,“你这胆子也不大”
梁弃气到无语,破天荒没给牛庚宝好脸。
能使唤这位少爷做搬尸工,也是真人才,阿忠悄悄冲牛庚宝竖了竖大拇指。
此时,已经快到凌晨一点了,街上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天冷的很,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发廊里的灯五颜六色换着花的闪,几乎能亮花了人的眼。
牛庚宝问,“人什么时候出来?”,
“快了,以他的速度,最多十分钟就能完事”
李峰缓过了神,又有心情开涮了,“哎呦,还是个秒男呀”
阿忠踢他一脚,“别教坏小半仙呀,他还未成年呢”,那黄剑就是一酒色之徒,吃喝玩乐的多了,脸都菜了,这种人,也就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牛庚宝,“呵呵”
阿忠时间掐的好,果然,没等多久,发廊的门开了,出来个流里流气的黄毛,牛庚宝看他头顶两肩上的三气,判断这人,心术不正,难有后福,这就没错了。
“开锁,放阿婆”,牛庚宝一挥手,阿忠迅速割断了朱阿婆身上的绳子。
朱阿婆自从开荤后,鸡血鸭血没少吸,动作比之前灵敏了不少,虽然关节还很僵化,走是走不快的,不过一蹦能蹦老高。也许,她还记得黄剑的味道,只见她半仰着头,像是在嗅闻四周的气味,然后眼睛一点点的锁定到黄剑的身上,下一刻,犹如饿虎扑食一般扑了过去。
那黄剑反应迟钝,还在那摇头晃脑的哼着歌,猝不及防就被朱阿婆一口咬在了脖子上,朱阿婆的牙齿虽然没像电视剧里的僵尸那般长出獠牙来,不过,发狠咬下去的力道也是能咬下肉的。
就听黄剑‘嗷’的一下,叫的可惨。
“哎呦,惊着别人了”,李峰都被那叫声吓了一跳,“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撤”,助人为乐是好事,但犯不着把自己折腾进去吃公粮。
因为离发廊不远,所以痛呼声很快引来了人,有个女人正半开着门往这头看,好在这片的路灯不给力,光线很暗,那边一时半会儿看不清楚状况,而且,作为一个女人也不大有勇气会过来。
“再等等”,牛庚宝也没想要闹出人命,毕竟这年头,杀人犯法,要不是朱阿婆给的那几把蔬菜,这事他压根就懒的理。
黄剑去扯咬他的那个人,“你个疯子,松口快松口”,眼角余光却瞥见了那人的脸。
朱阿婆的那张脸怎么看都不是个活人该有的,黄剑又和她挨的近,别说脸,就说那一身腐臭味,再蠢也知道这人不对劲,人一旦有了某种联想,恐惧会成倍的放大,再加上黄剑本身应该也是个胆小的,当即两眼一翻吓得晕了过去。
“我x,怂货”,李峰正看的入神,一见这情况,当即不爽的骂了一句。
牛庚宝要的就是这个,见目的达成,索性从角落里走出来,走到朱阿婆身旁时,在她身上拍了拍。
“哎,小心她咬你”,梁弃跟在身后刚出口阻止,就见上一秒还在吃肉的朱阿婆,下一秒就没了动静。
梁弃,“....”,所以说,之前那么大费功夫的绑尸,抬尸,是在闹着玩么?
李峰,“....”,大师果然是大师。
阿忠,“....”,奇人异事果真都藏在民间。
回塘头村的路上,李峰突然挠了挠头问,“这阿婆,要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给她搁家里吧?不保险呀,再说,这事要捅出去,还不得闹得满城风雨的,僵尸什么的,不要太劲爆。
阿忠说,“你到现在才问,是不是晚了点?”
“你们偷偷商量好了?”李峰狐疑,“我怎么不知道?”
阿忠往牛庚宝那边抬了抬下巴,说,“问小半仙去”
第38章 第 38 章
牛庚宝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转头对身旁的梁弃说,“你跟他讲”,他明天还要上课,往常这个点,早睡熟了,他现在困的要死。
四人中,就数李峰最为迟钝,梁弃撇了他一眼,本来心情就不爽,哪有闲心搭理他,伸脚踹了踹前头的座椅,意思很明确。
阿忠无奈,这一个两个的都是大爷,就不能让他好好开车么?这乡下的土路,又窄又颠,也没路灯,挺考验车技的。
“哎,你们要不要这样”,见没人说话,李峰自己先不耐烦了。
阿忠只能开口问他,“你是不是觉得乡下人都是土佬冒?”
“没啊!”,李峰被问的丈二摸不着头,这都哪跟哪?
“那一般情况下,村里突然来了几个陌生人,是不是都该有点好奇心?”
“怎么算陌生人”,李峰一指梁弃,“梁老爷子不是这个村的么?之前不都说过了?”
“老辈人是老辈人,咱们几个算什么?”
“不都一样么”
阿忠见李峰那副不开窍的样子,只能换个方式问,“你没觉得最近四队有什么不对么?”
李峰想了想说,“没不对呀,不过,广场舞的歌曲由小苹果换成了荷塘月色”
塘头有个老年人活动中心,分室内室外,室内可以搓麻将,打纸牌,室外可以健身,跳广场舞,村民白天上班的上班,领孩子的领孩子,做农活的做农活,去玩的人不多,但一到晚上,活动中心就格外热闹,跟个小集市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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