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狭窄细长,刀身纯净,照应出季忘仙狭长的眉眼。
“这刀便送你了,方才看你和衣大哥较量,心里就想这刀该是配与你最为合适。”
钱玟接过长刀,仔细在手中观摩玩味,念道:“真是把好刀,不知忘仙兄从何处得来?”
季忘仙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就是这位友人所赠。”
钱玟仔细将刀收好,哈哈笑道:“好!那我就收下你的谢礼。”
季忘仙忽然又道:“这刀名为‘无争’,锻造工艺皆是上乘,出自器阁之手,是难得的佳品。”
钱玟皱了眉头,道:“无争,无争,这名不好,我以后再为它想名字。”
季忘仙也未曾言语,两人坐在帐中竟是越谈兴致越起,这一谈,直到了天亮,也不觉疲乏。
两人回神,才拨帐朝外走去,看见北辰与衣二三均是倚在帐边篝火处,已经睡着了,北辰就靠偎在衣二三肩头,衣二三的另一只手正勾住北辰的腰,两个人的画面格外亲昵。
冬天的夜晚十分寒冷,衣二三没有被冻醒的最大功劳,得益于怀中抱着的人r_ou_火炉了。
“感情真是不错。”季忘仙调侃。
钱玟走上前去,轻轻摇晃北辰,等到北辰悠悠转醒,钱玟示意应该离开。
钱玟对着季忘仙承诺,不过多久就会召他,门入宫,只需在此地养j.īng_蓄锐,壮大势力,之后粮C_ào也不用担心,自会有人接济。
两人拜别,匆匆离开。
第39章 夜探密室
裘刃直到晚上才带着李君汝回到无应门,在于李洪德离别之际,李君汝看见他们两人又是在房间里谈事情到下午,算是吃了晚饭才开始动身。
李君汝曾经问过裘刃与父亲谈话的内容,裘刃只是说岳父担心自己李君汝安康,好好嘱咐自己照顾好他的女儿,其余就未有其他。
李君汝心里已经冷到深处,自己便不再相信父亲与裘刃说地每一句话,眼下只想早r.ì见到显弘,自己心里早已没了主意。
回到房间之后,李君汝命丫鬟将暖炉搬到房间里,今年冬天的雪让李君汝时时与暖炉为伴,走到哪里定是少不了。
裘刃只是C_àoC_àoj_iao代罗青为李君汝把脉问诊,又看着李君汝喝了汤药,才回到书房办公,屋里眼下只有李君汝和罗青。
“老罗,你在无应门多久了”
罗青正倚在门口昏昏欲睡,听见李君汝问话有一个机灵清醒过来。
“回夫人话,我在无应门辅佐门主已经整整十七年了。”
“算算我嫁过来也有七年了吧。”李君汝道。
罗青眯眼掐了掐手指道:“夫人所言极是。”
“那我没来之前,门主是怎样的。”
李君汝坐正了身子,看向罗青。
罗青不自在地望向李君汝身前的暖炉,咳道:“那是还是裘少爷,顽皮的很。”
罗青目光变得悠远起来,嘴角微微笑道:“我记得在裘老爷六十大寿的晚宴上,裘少爷还拿烛蜡烧着了我的胡子,为着这个还被老门主狠狠责罚了一番。”
李君汝抿嘴一笑,又道:“还有呢?”
罗青突然惊觉,开始摇头:“我老喽,记不清了。”
李君汝又黯淡下去,轻声道:“若是以后想起来了,就告诉我,我想听。”
罗青临走时又为李君汝把脉,才拾了药盒离开。
丫鬟开始催着李君汝睡觉,夜晚寒气s-hi重,李君汝以往这个时辰早早就睡下了,今r.ì却是格外j.īng_神。
“我乏了,你也回去睡觉吧,对了,明r.ì早饭叫厨房送些软食来,最好是取门主前厅园中新冻的腊r_ou_,明早放在热粥里送来,给我解解馋。”
丫鬟听到李君汝有了食欲兴致,打心底里高兴,欢欢喜喜答应,回屋睡觉去了。
眼下,李君汝吹了灯,却是没有脱衣服,黑暗中眼睛瞪得浑圆,手心却是在抓汗,自己因为身子不适一直与裘刃分居而住,此时裘刃应该还在书房,自己之前晚上偷溜出去时,常常看见书房里的灯亮着却没有裘刃的身影,之前在旧居碰上北辰让自己着实吓了一跳,之后的很长时间自己从未再有过大胆的举动。
但是情况危急,不知道他和父亲的计划是怎样的,宫中的显弘又知不知道此事,一切让李君汝很焦虑。
李君汝终是从床上坐起来,将自己棉衣塞到棉被当中。自己又换下白色披风,挑了一件深褐色宽大外套,又拾了一根木棍,从后面的窗户悄悄出门。
走到裘刃的书房后面,看见书房灯灭着,经过裘刃书房的时候听见里面微微的鼾声,李君汝确定裘刃已经睡下,自己又用之前回家的途中偷配的要钥匙,蹑手蹑脚进了书房。
她计划这件事整整大半年的时间,有很多事情埋在她心里已经太久太久,如今无论如何都到了她一探究竟的时候了。
书房在她嫁到无应门中的这七年间,李君汝一步也没有迈进去过,因为虽然之前裘刃的旧居已经残破,但是只有这一间书房一直留用至今,每次经过书房,李君汝总是会被这里吸引,却又想深深的逃离。
房间不大,李君汝却感到分外熟悉,虽是在黑夜中,但是摸索桌角文纹理,李君汝拿出一小节盘蜡,借助轻微的火光,李君汝开始寻找书信,父亲与裘刃时时互通书信,这里面或许回透露他们计划的信息。
在一打书信之中李君汝竟然还发现了显弘写给弓满盈的书信,不禁感慨,若是找到显弘带他离开和他一起去找弓公子,远离这纷扰多事便好了。
翻找间,李君汝被什么东西冰了一下,将盘蜡那近,李君汝惊得一个不稳将蜡油滴在一个正在反光的玄铁面具上。面具在微弱烛火的映衬下,寒气袭人,这个面具李君汝认得。
李君汝抬手要拿,却发现面具纹丝不动,待使大力气,只听“咔嚓”一声微微细响,李君汝身后的书架缓缓打开,几乎没有声音,若不是身后传来阵阵凉气,让李君汝打了个寒战,她也未曾想到身后的书架竟是一道暗门。
李君汝稳住心神,又拿起盘蜡,小心翼翼走上前去,密道狭窄,有深不见底,李君汝用手扶着墙壁,缓缓而下,李君汝此时已经是脸盘发紫,被冻得说不出话来,越是往深处走去,这密道中涌流的空气越是寒冷,等到李君汝走到长廊的尽头,发现是另一间房间。
这个房间没有落锁,但是是一扇铁质的门,没有任何可供抓举的地方,只是在门上有排列规则的四组图案。
李君汝将盘蜡拿得近了些,才看清上面画的是裘刃手中时常所拿的‘夜雨青龙’,李君汝细细回想那方长戟的纹身,竟然想了个七八分面貌,遵照记忆,李君汝沿着图画指引的方向细细摸索,上面的花纹凹凸不平,带李君汝脑中回想,配合手上动作,再摸到图形尾出,弹漏出一个细小的拉环。
李君汝屏住呼吸,用手套住拉环,只是轻轻用力,这扇铁门应声而开。
开门的瞬间,李君汝简直要被寒气倒逼一步,扑面而来的寒冷气息让李君汝小声连打了几个喷嚏。
在开门的一瞬间,李君汝吃了一惊,因为房间的布置摆设简直和上面的书房别无二致。
只是在书架的位置摆放的是另一扇暗门。
李君汝心道,这等地方如此机密,那裘刃与父亲的机密消息也许就藏在这里。
想到此处,李君汝将盘蜡置于房间的圆桌之上,开始四处翻找,时不时仔细注意上面的动静。
李君汝此时手抖得厉害,一是受不住房间的寒气,二来现在的她无以复加的紧张。
房间昏暗,李君汝虽是移动的极微小心,却还是被脚下凸起的石砖绊了个踉跄,身体本能向扶上身体右侧的木桌。
就在李君汝定住心神慢慢起身的时候,手指在桌子上细细摩挲,她感觉不对劲。
这个桌子上并不平整,桌布的下面隐隐有几条细小的缝隙。
李君汝将盘蜡放在附近的高台上,又将桌子上摆设一一拿走,最后掀开桌布,发现桌子上面果然有一块独立木板,方方正正。
李君汝伸手掀开木板,心中不免一阵惊喜。
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成摞的信封,这里面或许就有自己想要找的书信。
只是李君汝看见这些信封虽然被人报关的很好,但是多少褪色泛黄,应该是有些年头了,另外上面的字看不清楚,但是笔迹却是隐隐有自己手臂的影子。
李君汝按下好奇,小心翼翼将信封拿起,凑到眼前,只是一看,她惊的差点叫起来。
这是自己写给裘刃的信!
李君汝惊坐在椅子上,双手颤抖的将信取出,等到看见信上文字,李君汝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是少时自己与裘刃偷偷见面时候的互相传递的书信,如今却出现在这里,这就证明如今的这个裘刃早就知道早年的那一桩事,那这许多年自己对他不冷不淡的态度,他也是知道缘由的。
李君汝心思复杂,看见这些旧信心里更是难受,她不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只是自己后来再也没有见到少年裘刃,自己嫁过来时,如今的门主就好像之前的事情从未发过,门里众人也都是平平淡淡,未有波澜。
李君汝收气情绪,心里仔细回想,这如今许多怪事,父亲造反是和裘刃早有预谋,而如今的裘刃在自己十八岁时被换了人选,原来少年裘刃戴着面具根本不是仅仅为了遮住疤痕,真相可能是要掩盖身份,没人见过他的脸等到找人替换的时候自然没有人怀疑。
自己唯一见过少年裘刃脸的人,这件事李君汝将每一封书信都细细拆开又反复回想,确定心中没有透露相关信息,也就是裘刃也说不准自己到底有没有见过少年求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