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二三一边打趣一边走,眼看就要侧身经过北辰身前,北辰突然伸手拉住衣二三的衣服。
“你等一下,我可以帮你杀裘刃。”
衣二三微微睁目,道:“小兄弟的心意再下心领,只不过眼下裘刃没了让我礼让的条件,当r.ì无应门我与他已经没有祖上情分,所以如今我自己处理即可。”
北辰拉着的手还没有松开,但是衣服的主人已经开始抬步要走了。
“小兄弟可是还有事,新年礼物都j_iao换过了,眼下之意莫不是还要向我讨个大红包才是?”
北辰听到这话脸上烧起来,骂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只是说——,若是以后你去找裘刃比试,叫上我,我与你同去。”
衣二三缓缓拉开北辰的手,温言道:“一定。”
北辰看见衣二三走远,又看着手里捏的面人,一时之间情绪复杂。
等回到乾行殿的时候,天色微微泛白,开始有了天明的迹象。
北辰带了寒气走到殿中,看见钱玟还在伏案而坐,身边季忘仙还一个劲将脸往上凑。
看见北辰回来,钱玟道:“可是看到什么。”
北辰将见到衣二三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也将那句话带到。
“衣二三可真是可奇人,他明白的事还真不少。”钱玟一把将季忘仙的脑袋从身边掰开,走到北辰面前,握着他的手,问道:“冷不冷?”
北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跪地回禀:“不冷。”
季忘仙一脸好看在后面打量钱玟,一屁股坐在钱玟方才的位置,感受余温。
“我知道了,果然李洪德是带着心思出山的,只是没想到他一把年纪居然还是野心不死,但是有一件事我想不通。”
听见钱玟自言自语,季忘仙答道:“你是在想为什么他等到现在才动手,而不是当年还年轻的时候。”
钱玟看他一眼,道:“不错,据我所知,他蛰伏二十多年一直听话,如今年岁已高,怎么反倒野心大起来了。”
“我看这个定国公一定是觉得自己没几年活头了,想要最后完成年轻的抱负也说不定。”
季忘仙站起来,又道:“不管怎样,如今一是你的皇弟,二是这个定国公,你的胜算又小了一成,不过做那只黄雀也算不亏。”
钱玟道:“黄雀捕不捕得动这只螳螂,还得仰仗你。”
季忘仙一脸受用,道:“我这几天回亭安山看看,你好生呆在这里,等我回来。”
钱玟点头。
随着除夕渐近,钱玟的j.īng_神开始紧张起来,这几r.ì他食欲不振,多亏身边季忘仙还敢与自己闹一闹,才算勉强下咽,算着r.ì子心中冷寒。
第52章 崩溃边缘
“你,李洪德!”皇帝痛苦倒在地上,原来围在皇帝周围的侍卫现在已经恭顺跪在钱弼身下。
钱弼仍是一脸惊恐,扔掉手中的玄扇,叫道:“怎么回事?!”身边侍卫根本不是他的人,如今李洪德这样做又是什么意思?将弑君之罪加给自己?
李洪德哈哈大笑:“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二殿下不必惊慌。”
“李洪德,枉朕对你一篇信任,你就是这么对朕的!来人!快来人!咳咳——”皇帝虽然左胸中扇,但是极度愤恨之下声音格外洪亮。
李洪德慢慢蹲下,望着皇帝的狠脸笑道:“老东西,没想到吧,我且告诉你今后这天下是我李家的天下,我还要多谢你为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好儿子。”
皇帝一口血喷出来,李洪德侧头,仍是有半片溅在自己的胸口上。
李洪德凑近皇帝耳朵,一字一句念道:“二殿下是我李洪德的儿子,陛下来之不易的两个儿子其实可都是名不副实啊。”
皇帝怒目圆睁,整个眼眶出奇的发红,就像要滴出血来。
李洪德慢慢起身,将皇帝身边的宝剑抽出,对准皇帝受伤的左胸,一剑贯穿。
在场的众人大多是后宫的女眷,看到这样的阵势开始大叫晕厥,有些妄图逃跑,都被把手的官兵毙命。
李显弘拖着长棍走上前去,颤抖地叫了一声“爹”,之后没有下文。
钱弼早已没了力气,刚才李洪德对父皇说的话他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脑子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出了嗡嗡作响就是空白一片。
“来人!将二皇子带下去休息,将太子乱贼一并收押!”
众将士应声,开始动作,北辰回过神来想带领太子突出重围却是被钱玟拦住,示意北辰停下,静观其变。
白客沁在一边将扣押宝月儿的官兵遣退,才蹲下身,关切道:“月儿,你没事吧。”
宝月儿没有看他,只是将头转过去不去看他,任由白客沁将自己扶起。
宝月儿怎么也没想到,白客沁这次回来是来杀万贵妃的,也没有想到他早就归顺了李洪德,更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有脸说带自己远走高飞。
S_āo乱之后,空留皇帝尸体横在大殿之上,以及残羹冷炙,其他的后宫嫔妃都一并在当夜杀害,全部扔在后山。
皇宫内外皆由李洪德的军队把守,李洪德蛰伏二十多年骗过皇帝耳目,不过本来也没有多少,皇帝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对他失去防范,松懈的看管之下,李洪德在背地里开始疯狂将原来的部下召集起来,大肆敛财招兵买马,这次赈灾的款项也多数进了他的口袋,朝堂之上更是没有敢与之抗衡之人,如今养成一头暮年的狮子,仍是骇人。
钱弼的两支军队皆是被李洪德劫了胡,均已被劝降,或是反抗杀之。
李显弘跑到李洪德面前:“父亲——”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想必你也明白,这本就是李家的江山,当年我与钱百川征战沙场,论计谋手段我不在他之下,造化弄人让他先一步进入皇城,后来又是诸事阻拦我才决定不急于一时。”李洪德眼中泛着j.īng_光,双手扶住李显弘的肩膀:“如今大事已成,你可是要好好辅佐你的弟弟,助他登基。”
李显弘艰难开口:“二殿下是我弟弟?”
“不错,当年我早就有意为之,钱百川无能无后,万贵妃才来找我帮忙,当年其实你二弟根本没死,而是被我以假乱真送入宫中。”
李洪德又道:“万贵妃的儿子虽是龙胎,但是早幺,当时万贵妃与皇后争宠,十分看重这个孩子,我就做了顺水人情。”
李显弘呆立当场,竟是说不出一句话,猛然掉头,向外冲去。
李洪德从门里朝外望去,外面已经开始落雪.
城外百姓纷纷燃起鞭炮,十分热闹,皇宫里的喊杀声已经被一片喧嚣掩盖,城外的百姓沉浸在ch.un节的喜庆氛围之中,没有人注意到皇城里泛出的点点火光。
李显弘冲到钱弼的房门之前,外面是重兵把守,里面可以听见砸摔的声音和钱弼无助哀嚎。
声音中夹杂着愤怒、失望,以及永无止尽的悲痛。
房门被打开,钱弼不去理会,只是发疯似的在房间里乱跑,撞到了桌椅,打翻茶具,撕扯床帘,就像没有看见李显弘的到来。
突然钱弼冲向李显弘,眼神中充满渴求:“我求你,带我去找母妃,我想看看她!我求你啊啊啊——”
钱弼的身子弓起来,整个人痛苦的跪在地上,止不住干呕。
李显弘紧紧将他抱住:“对不起,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能这样抱着他,不停地安抚他的后背,自己如何也未曾料想到钱弼竟然是他的亲弟弟,一时之间以前的不明情愫全部被收起,死死压在心脏的某处,并且告诫自己永远不能再度打开。
“哈哈哈哈——”钱弼开始笑起来,从很小声的咯咯小声逐渐放大,最后变成无法压抑的放声大笑。
“真讽刺啊,我一直引以为傲的血统,我一直以为就算父皇再怎么不喜欢我至少我还是皇室一脉,至少我还有疼我的母妃,现在这样算什么?啊?算什么?”钱弼笑到最后将头靠在李显弘的肩膀上。
“回答我,兄长。”
李显弘用手轻轻摸着钱弼的头发,稳稳道:“你还有我,不论如何我会和你一处。”
钱弼笑得更激烈,甚至开始粗喘:“你——对对——你是我的兄长,名副其实的兄长,哈哈哈——兄长,咳咳——!”
突然钱弼怪叫一声,“都滚开!”挣脱李显弘的怀抱,向门上撞去,李显弘眼疾手快,一把扯过钱弼的后领,一掌击晕,钱弼倒在地上,仍是痛苦神色。
李显弘将钱弼放到床上,仔细描摹眉眼,心中许多无奈,时至今r.ì才发现父亲有太多不为人知的过往,自己与父亲本就不大亲近,从小父亲就是一副严肃,如今自己到真不知如何是好,看着晕过去的钱弼,李显弘握拳,抬脚出门,并且警告门外侍卫,若是听见里面异动第一时间保证钱弼的安全。
“父亲!”李显弘再从找到李洪德时,他正在皇帝寝居,坐在龙床之上。
“你有问题要问?”
“您真的打算让钱——三弟继位?”
李显弘想不通,父亲运筹帷幄这许多年最终却是让钱弼登基。
“只有他登基,才能将皇位名正言顺禅让给我,不是吗?他现在仍是二皇子,这是不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