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在印证医生的话,医生刚把话说完,拓永刚就醒了,眼神还有点迷迷瞪瞪的,估计还在犯晕。Pepe有些迫不及待地把脸凑过去,“嘿,哥们儿,你还好吧?”
谁知拓永刚一见Pepe就像见了鬼似的一把抱住齐桓,声音那叫一个声嘶力竭,“让他把那恶心的东西拿开!”
齐桓脑子转得快,马上想到让拓永刚晕得这么干脆的东西是什么了,他对Pepe说,“他可能是怕你的小可爱。”
Pepe把蓝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怕蛇?”
拓永刚扯着齐桓衣服紧了紧,感觉他恨不能钻进齐桓的衣服里去,他闷闷地用中文反驳,“你全家都怕蛇。”
齐桓笑得直抖,“恐怕是了。”
Pepe了解地耸耸肩,“好吧,那我离他远一点。”
Pepe走开了,去看他的战友伤口处理得怎么样。齐桓笑不可抑,他调侃着还缩在他怀里的拓永刚,“你上辈子是青蛙啊这么怕蛇?”
拓永刚一听很不知感恩地推开齐桓,凶巴巴地瞪着他,“你才是青蛙呢!”
齐桓不还嘴,微皱着眉盯着拓永刚身后,口吻无奈地用英文说道,“嘿,Pepe,你的小可爱又跑出来了。”
拓永刚一听不得了,啊啊啊地惨叫着从地上蹦起来——躲到齐桓身后——就露出一双眼睛看着齐桓前面,可那里哪有什么Pepe和小可爱?有的只是周围爆笑不止的声音。他TMD被齐桓涮了!他那个恨啊!偏偏齐桓还笑疯掉了,笑得直唉哟,就差在地上打滚了。拓永刚泄愤地捶了他两拳。又羞又恼地走到齐桓跟前,从他下巴底下抢出自己的头盔戴上,无视周围笑得东倒西歪的战友,挺着腰板儿大步逃离这是非之地。
齐桓在铁路的办公室简要地汇报这几天的任务情况:“援助物资已经分发完毕,从运输到分发其间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遇上过一些可疑人员,不过他们都没有靠得太近。具体的经过我会详细地写到报告里。”
“西班牙巡逻队那个事情是怎么回事?”
“他们在希亚姆附近步行巡逻时突然遭到了袭击,袭击者不详,他们冲西班牙人扔石头。接到求援呼叫时我们正在返回途中,就在希亚姆附近。”
铁路微点了一下头,抬眼看着齐桓,“那刚才下面那么吵是在干什么?”
齐桓又忍不住笑,他极力地保持着严肃的表情,弄得一脸的怪相,“那个是个意外。”
齐桓在铁路的授意下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其间他笑场了好几回,好不容易说完了齐桓都已经笑累了。铁路也笑,不过他比齐桓要能克制。他押挥手让齐桓回去,“回去休息吧。”
齐桓向铁路敬了个礼,“是。”
转个身,齐桓脚步轻快地离开了铁路的办公室,铁路看见他的肩膀还在耸动着,估计是还没笑够。不过拓永刚出的这个糗也真的是够大的了,一大小伙子被条无毒的Cao蛇吓晕了,这不是明摆着让人笑掉大牙吗?铁路用手按着嘴唇,心想他可别被吓得留下什么心理y-in影才好。想到这儿,铁路自己也忍不住笑,这小子好玩的事情就是多啊。
☆、第 3 章
“不许再笑了!”
“别笑了!”
“屠夫你把嘴给我闭上!”
“听没听见啊?笑!笑!笑!笑死你算了!”
拓永刚抓狂得上蹿下跳,可是不管他怎么发飚,齐桓还是照笑不误。好不容易忍住了吧,可只要他的眼神一跟拓永刚的对上他就噗哧一声又开始新一轮的狂笑,把拓永刚气得要把他掐死的心都有了。拓永刚把手头能扔的东西一样不剩地全都往齐桓那边招呼,被子枕头拖鞋书头盔烂不了的不锈钢杯子……等等等等,把齐桓的床都给堆满了。天气有点儿热,他俩没把宿舍门给关上,路过门口的人们听到动静多半只会往里瞧一眼,然后笑笑走开,还有人感慨着,“精力旺盛啊。”
齐桓示意过拓永刚暂时停战去关门,拓永刚脖子一梗,“你让我去我就去啊?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嘿!你小子!”
等到拓永刚再没别的东西可扔了,齐桓好心地提醒道,“可以拆床板啊。”
拓永刚面目狰狞地跳上齐桓的床,“老子拆了你!”
齐桓和他扭打作一团,齐桓是老老A了,说是身经百战都不是吹的,对付拓永刚他可是轻松得很。还没等拓永刚使出什么绝招儿呢,齐桓三下两下地就把他的胳膊用被子给缠住了,任他有再大的力气都不可能挣脱得掉。
“我胜之不武啊。”齐桓真诚地检讨着。
但在拓永刚看来他那副样子明明就是气死人不偿命!拓永刚气急败坏地拿脚一阵乱踢,齐桓干脆地拿另一条被子一卷,把他的腿给牢牢地卷起来了,齐桓再拿屁股往被头上一坐,这回拓永刚彻底动不了了。
拓永刚使劲挣巴了好久都没办法挣开,把自己累得够呛,出了一身的汗。齐桓施施然地翘着二郎腿,从床上找回了自己的杯子,倒了杯水来喝,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全程带着微笑。
拓永刚气死了,又开始骂,“死屠夫,你给我起来!”
“搞清楚,这是我的床,我都没让你起来,你急什么呀?”
“无赖。”
“哪能跟你比啊,你瞧瞧,我这床,像个垃圾堆一样,这都是谁弄的?”
“谁让你一直笑笑笑?!”
“你啊。”
“哼!”
“真没良心。”
“谁没良心啊?交的什么朋友!什么不养!养蛇!”还害得他成了全营的笑柄!
齐桓了解他的苦逼心情,也知道自己这么笑他也是挺不厚道的,可是他是真的忍不住。齐桓看拓永刚气鼓鼓的,便躺在床上,扯扯裹着拓永刚的被子,好奇地问,“哎,你这么怕蛇,野外生存训练你是怎么蒙混过关的?还是你见一次晕一次,次次都是战友抬着你完成的训练啊?”齐桓又露出让拓永刚咬牙切齿的那种笑了。
拓永刚倔强地瞪齐桓,“想象力这么丰富还当什么兵啊你!当编剧啊!”
齐桓乐了,“水平不够哇,你以为我不想?赶紧的,别娘们儿叽叽的。”
拓永刚又挣扎了一番,发现还是动不了,不禁泄了气,说,“别的蛇我也不怕啊,我只怕那个Cao蛇,绿里巴唧,圆乎乎的……咦~~”拓永刚恶心地咧了咧嘴,有点儿形容不下去了。
“啊?这么奇怪?人家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不会是被它咬过吧?”
拓永刚使劲地抽动着右手,齐桓把屁股抬了起来,拓永刚总算有机会挣脱那堆被子了。他把右手举起来,叉开拇指和食指亮给齐桓看。齐桓没看出什么端倪,只是随口问,“咬这儿了?”
“嗯,它趁我不注意爬到我手上,我一回头看见它马上就给吓傻了,使劲地甩手,结果它就咬了我一口。那年我才5岁。它那牙印儿到现在还在呢!”
“我看看。”齐桓抓过拓永刚的手仔细研究。
拓永刚随他去,自己则舒服地摊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门口似乎一晃而过一个人,拓永刚扭过头去瞧,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耳边倒是听见齐桓在大惊小怪,“找到了!哇,真的是牙印啊!”
“少见多怪!”
将回一军。
Cao蛇风波后续不断,拓永刚走到哪儿都被人逗趣几句就自不必说了,甚至随营的一个心理医生还想拿他当试验对象,扬言要治好他的Cao蛇恐惧症。拓永刚原本死都不要去医生的办公室,但是他架不住战友们乱起哄,硬是把他抬到诊室门口,塞进屋里。医生如获至宝,像狼见到羊一样两眼放光,一边安慰着神情惶恐的拓永刚,“别紧张。”拓永刚是很想淡定啊,可是医生忘了把绕在手指上做研究的橡胶小蛇放下来,拓永刚只看见医生举着那条小蛇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直看得他两眼发直。医生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等到他兴奋地再次招呼拓永刚坐下来,拓永刚却往墙角那头退的时候,他晓得为什么他费了半天口舌拓永刚都不理他了。医生赶紧把那小蛇拿掉,塞进白大褂的口袋里。但等他做完这件事的时候,拓永刚早跑了。
拓永刚郁闷不已地想找人抱怨一下,不知不觉地就跑上了办公楼,楼道里人来人往的人们和不绝于耳的说话声让他意识到在这儿不可能有人有空跟他闲聊。拓永刚停下了往前走的脚步,那一瞬间的失落感滋味难耐。拓永刚有些丧气,他有气无力地一步步蹭下楼梯。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拓永刚扭过头去,竟然看见齐桓站在他身后。
“是你啊。”拓永刚连跟他客气的心情都没有。
“怎么了?跟被霜打了的菜叶似的?”
“你才像菜叶呢。”
“哟,心情不好呀?来,跟哥哥说说呗。”齐桓很不注意形象地跟拓永刚勾肩搭背。
拓永刚把齐桓的手从肩膀上拿开,“你怎么在这儿?”
“交报告。”
“哦。”
齐桓盯着拓永刚闷闷不乐的脸,“那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走错路。”
拓永刚面不改色地撒慌,齐桓自然看得出来他不高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