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细微变速和转向完全没影响到呼呼大睡的Max,但是阮成杰对速度和方向有种异样敏感,漫无边际投s_h_è 至外的视线拉回来,稍带疑惑的看了阮成锋一眼。然后就听到阮成锋叫他:“系好安全带。”
他依言扯了安全带扣上,随着咔哒一声轻微响动,丰田车陡然加速,在车行寥落的窄路上猛然向前冲去。
阮成杰眉头一跳,几乎要以为曾经发生过的街头遇险是又重演了。他往后看,好在只是看到了渐浓暮色里几辆快速拉开了距离的车,除此之外,就是咕咚一声撞到了脑袋的Max。
睡得稀里糊涂的Max在意识混乱的边界哀叫了一声,一手捂着脑袋,口齿不清地骂了句脏话。他满眼困倦,一脸懵逼,才想要坐起来,被加速度又险些甩到了座位下头。最后歪歪斜斜地一把抓住前头座椅靠背,崩溃地喊:“干什么啊!”
前头这两人都没理他,阮成杰是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而阮成锋嘴角噙着一丝危险的弧度,尖刻视线扫了一眼身后紧紧追上来的奔驰G,突如其来再度骤然转向。那辆车似乎是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行踪暴露,直接放弃了掩藏意图,在短暂的距离拉大以后很快就追了上来。
奔驰G的动力显然在丰田之上,但城市追逐里,动力和速度不是最重要的因素。阮成锋这么多年在哈拉雷不是白混的,陆地巡洋舰几次变换车道,从窄路又穿进了主干道,两次变向之后,和奔驰G的距离再度拉大,前方不远处有个不显眼的岔道,阮成锋打算在那里彻底甩开这个奇怪的跟踪者。
这一场行有余力的追逐很有趣,他又往后视镜里瞥了一眼,除了看到远远被甩开的奔驰G之外,还有一脸怒容的Max。小孩儿抿着唇凶狠瞪他,在用力抱着座椅后背保持平衡的同时,也扭头去看了车后的境况一眼。
阮成锋分了下神,而过快的车速就在这个时候出了事。
砰的一声巨响,车内气囊陡然弹了出来。在听到阮成杰惊呼的瞬间,阮成锋已经下意识作出了反应,手中方向盘以一个完全保护的姿势向右打死,与此同时猛然侧身护住了副驾上的这个人。
在巨大的冲击中Max歇斯底里尖叫,而阮成锋一刹那头晕眼花,撞击点就在正前方,有几秒钟时间他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一时竟没反应得过来,有双手臂搂住了他。
阮成杰被他死死压在身下,车里一片狼藉混乱,他听到沉重的呼吸,不知是自己的,还是阮成杰的。充气气囊牢牢压迫着前头这两个人,阮成锋费劲地眨了下眼睛,意识慢慢回来,随即低头胡乱用唇狠狠蹭了下身下环抱着自己的这人。
车外已经吵成了一片,阮成锋努力撑起身体查看了一下状况,不由苦笑。是追尾了,事故不大,但是来得莫名其妙。当然,也是怪他自己分神。他脾气不大好地呵斥了后座上断续尖叫的Max一句闭嘴,然后艰难地脱出当下的纠缠局势,检查了下车里几个人有没有受伤。
阮成杰没什么事,但是Max一直在喊疼,他一条胳膊像是动不了了,但是惊魂未定的小孩儿咬着唇,眼眶里蓄了一大汪水,转来转去地像是不敢往下掉。
被撞了的车主在砰砰砰敲这边的窗,后来甚至暴躁地踹了下门。阮成锋一时无暇去仔细查看Max的胳膊,他丢了手机过去,让Max自己打急救电话。他推开门下车,一手拎开了那个看着就很不好惹的黑种男人。
一大堆车都阻在了丰田车身后的街道上,奔驰G影影绰绰停在了转角,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下了车快步奔来,深灰发色在街道两翼投下的灯光中一闪。
***
追尾事故解决起来没什么难度,只是事主难缠,阮成锋一边与之周旋,顺便查看了下车况。丰田车宽大的前脸撞得凹进去一大块,看上去有点惨不忍睹,阮成杰站他旁边,莫名勾了下唇角。这幸灾乐祸的笑意落在了阮成锋眼里,忍不住在暗处掐了一把他哥的腰:“这么高兴。”
“看这车不顺眼很久了。”阮成杰没避开那只手,但语气里一点也没掩饰那点乐呵。阮成锋想了下,忽然凑近他耳畔压低声音。“是因为看狮子的记忆太难忘了?”
被戳中了痛脚的阮成杰瞬间变脸,眼神冷下来恶狠狠瞪了下这不要脸的家伙,抬起脚就走到吵吵闹闹的另一边去了。电召来的急救车停在另一边,Max大呼小叫的声音从车窗里隐隐传来,他在接受检查。
那个深灰发色的法国男人站在车下抽烟,看到阮成杰走来时抬了下眼。高鼻深目人种的五官有种冷峻感,这没什么内容的一眼无端就显得凌厉。
不过急救车就是这人召来的,方才车祸现场围了一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阮成锋处理车祸时,阮成杰就去检查了下车况,抬眼看到Max狼狈不堪地坐在路边查看自个儿那条手臂,一点儿要打电话的意思都没有。这男人过去询问他伤势,远远飘来一两句法语。Max显然心情糟糕,抬头时表情都是凶狠的,说话语气虽然压得很低,但整个人看着极为不善。
好在小孩儿生得好,就算是形容狼狈着发脾气,也像是可以很容易就原谅他,阮成杰看到那男人打了电话,紧接着急救车来了。
街灯给这人的身形拉了条长长的影子,宽肩窄胯像一把锋锐长刀,他很快掐了烟,长风衣下摆划过夜色,匆匆闪入人群消失了。
***
Max左臂肘关节大片软组织挫伤,检查了其他地方都没什么大碍以后已经隐隐肿起了一圈。医生给他冷敷处理后打了绷带,包了个严严实实。
都处理完以后他反而安静下来,这会儿回到阮成锋家里也一直没说话,老老实实往客厅沙发上一窝。额前刘海垂落,他低着头拿了个记号笔在白色绷带上涂涂画画,阮成锋走近,没什么脾气的看到他在那上头画了个小猪佩奇,嘴角一抽叫他名字。
Max应声抬头,表情很平静地眨了眨眼睛,过了会儿才委屈地噘了下嘴,软绵绵一哼:“锋哥。”
“疼不疼?”阮成锋把手里的水杯递给他,顺带着几颗医生给的消炎药止疼药。Max接了水杯,然后张嘴等药,阮成锋好脾气地一颗颗投喂进去,这小孩儿嘎嘣嘎嘣当糖豆似的嚼了,然后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了水。
吃完药以后Max还是没说话,眨巴着眼睛看阮成锋,看得这人心头隐隐那点愧疚终于发酵完全:“好好养伤。今儿没顾上你,抱歉。”
Max耸了下肩膀,看起来倒也没太伤心:“胳膊腿都没断,小事儿。”
他既然没要死要活地撒娇,阮成锋就也放了心。Lisa父女还没回来,他给Max放了水让这小朋友洗澡,正要走的时候被Max叫住了。
“你真的很喜欢那大叔啊。”
语气里有点幽怨,好在不严重,基本上算是一个陈述句。阮成锋有点诧异地停步,然后点了点头。
危险关头时的下意识反应骗不了人,Max被撞得七荤八素时看到了阮成锋第一时间护住了副驾上的那一位。不过这短短两天已经被塞了不少狗粮,算是有点心理准备,倒也说不上多么震惊和难过。
但是郁闷还是有的。“他有什么好的嘛,看起来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你,你还那么护着他,自己命都不要啦!”
阮成锋稍微诧异,之后笑了下。
“我以前弄伤过他,后来发过誓,不让他再多受一点点罪。”
Max睁大了眼睛,对他说的事儿显然好奇上了,不过阮成锋当然没兴趣多说下去,指了下浴室叫他早点休息就走了。
车祸善后和Max的受伤,加上Lisa父女不在,之前的晚餐他们随便对付了点,阮成杰几乎没怎么吃,于是阮成锋专门去拿了杯酸n_ai才上楼。回到卧室里阮成杰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s-hi着正在擦,浴袍的带子在腰间松松系了个结,半敞露的一线胸腹肌平顺清隽,看去倒有种蓬勃的清爽。
他站在那儿看这个人,撞车瞬间没反应过来的惧怕在这一刻忽然冲进了脑子,霎时的冲击感中依稀一双抱上来的手臂,以及那个用力压在阮成杰发顶的亲吻。
阮成锋沉沉的目光变了变,叫了声:“哥。”
毛巾簌簌擦过半s-hi的发根,阮成杰并没有听清那声音很低的一个字。但这么久来的相处使得他若有所感地投去了一眼,瞧着站着门口的阮成锋。
才沐浴过的瞳仁里浸着种懒洋洋的软,很短暂的一个对视之后,阮成杰缓慢眨了眨眼,近乎于纵容地看着阮成锋一步步走了过来。
他舔了下唇,视线从阮成锋的脸上移去了这人手里拿来的东西,对这点小体贴的受用使得他没拒绝那条环上了腰的胳膊,但片刻之后发现自己好像会错意了。
那杯酸n_ai被啪的撂到了床头柜上,阮成锋一臂圈住了他腰身,勒紧了之后侧头来吻他。
松软浴袍料子下的体温比平时高,阮成杰意思意思地避了下,没避开,就任由着干燥唇舌从耳廓一路延伸去了脖子。在阮成锋的手攥住了浴袍下的腰胯开始抚摸时,他直接扯开了对方腰间的皮带。
他从喉咙里发出低低闷笑:“终于忍不住了,嗯?”
阮成锋舔他颈侧柔软的一小块皮肤,含混的鼻息有种压抑的粗重,拿捏着力道在咬他脖子。在这闷不做声的厮磨里,阮成杰被勒紧的后腰处一寸寸漫上细碎的痒,沿着浴袍以内的脊椎骨缓慢上行。
他们有日子没做了,一开始是阮成杰在吊人胃口,四十天的赌约说起来像个玩笑,执行起来倒坚决。让他比较意外的是阮成锋竟然配合,非但配合,而且连他隐约的引诱都给抵抗住了——赌气似的。
这种感受相当新鲜,阮成杰知道自己对于这个人在x_ing事上有多大的吸引力,即使是在当初自杀未遂后的克制里,他不过是一句话,就能让这小子的自制力瞬间崩解。而今俩人算是契合得只需一个眼神了,阮成锋倒拿起腔调来?
他眯起眼睛任亲任摸,颈上丝丝浅薄的咬痛是密集的小火星子。手指一寸寸压进了只解开了一颗扣子的西裤,从布料边缘艰难往下走,他摸到坚硬绷紧的肌r_ou_,再往下是蜷曲的毛发。阮成杰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但如果刻意想弄疼什么,那是很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