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之摩梭艳湖(穿越)上——香小陌【完结】(58)

2019-06-12  作者|标签:香小陌

他在大总管家门口摆个摊子,卖起了精心打造的独家特制带红泥印章的香茶包!

于是,大总管府内某小俊人儿亲手包装的苹果茶,再一次迅速成了寨子里的新时兴儿。就连大总管家猪圈里的肥猪都要每日喝苹果茶开胃醒脑,喝不到开胃茶就不吃顿珠喂给它们的食了。

那些个暖洋洋的冬日里,云顶寨的乡民们走亲访友的,手里提搂的已经不仅是一小挂猪膘肉,还要捎带着一串包装成精致的小粽形状的香茶包。

送礼不知道送香茶包的人,会被认为土得嘎嘣掉渣,没有追上新潮流。

一晃就是大总管出门后的第十日。

男人快要回来了吧……

丹吉措掰着指头数着日子,脑子里难免开始胡思乱想。

可别路上磕了碰了,驰马太急,闪了腰。

可别被小偷摸走了银子。

可别碰上哪个山头前来拦路的马匪和强盗!

转念又一想,阿巴旺吉是什么人哪,手段一贯彪悍又脑瓜贼精明的大大的坏人!哼,从来都是别人惧怕他的,他能怕马匪么;谁家的小偷强盗能这么不开眼,去他跟前找死的么?!

永宁坝子的祭祖节一天一天临近,坝子里每一户司匹人家都要给新修建的庙宇供奉唐卡和织锦壁挂。这大总管府里制作唐卡的活计,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丹吉措这里。

丹吉措用略显单薄的肩膀扛着两大幅唐卡卷轴,恭敬地交予寺庙里管事的喇嘛。

戴着明黄色鸡冠帽子的年轻小喇嘛拉开卷轴一看,啧啧地惊叹:“别人家的唐卡都是请画手画的,你家的唐卡怎么竟然是用丝线在锦缎上绣出来的,你从哪里请人做的?”

丹吉措唇边浮出笑意,细声细气地答道:“是我绣的。”

小喇嘛惊异地抬眼把他上下打量一番:“真想不到,你的手工这么地精致呦,你真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呢!这两幅唐卡,我要给你挂起到祖先像的两旁,让所有来拜祭的人都看到呦!”

一般人家制作出的唐卡,都是在彩色锻布上用矿物颜料彩绘出各式各样的佛像人物,再做成中原文人时兴的卷轴画。

总管府小仙鹤制作的唐卡却不用颜料彩绘,而是在绸缎上刺绣,用五彩丝夹杂起金线,绣出千手佛的妖娆造像,妩媚动人,再于佛像的头冠、胸前、手腕和莲花座上点缀起细细碎碎的红玛瑙和珍珠粒。

反正他男人有钱有货,能让他随心所欲地往上招呼!

丹吉措听了小喇嘛的称赞,笑而不语,心里舒畅,头顶上大殿的天庭似乎都变得更加空旷和高远。这做唐卡的活计是大总管临走时亲口交待给他的事,他怎么能不尽心尽力呢!

回想阿巴旺吉临走前的那个晚上,自己厚起脸皮再一次偷溜进大总管的偏屋,立时就被那个坐等小仙鹤自投罗网的男人给逮了个正着,凶野野地一把抱起来,掼到床上,腻腻歪歪地纠缠了半宿,把动听的好话都说尽……

丹吉措几步走近庙堂正殿供奉的几尊描金彩绘木质造像,细细地瞧了几眼,不由得问道:“这庙宇里供奉的似乎并不是佛陀和菩萨?是什么人呢?”

木人像带着圆圆的帽子,穿着宽厚的镶金锦缎长袍,绝不是俗人。

小喇嘛朝着造像恭敬地一揖,转头笑眯眯地说:“这座庙是祭祖庙,并非佛寺,供奉的当然是我们摩梭人的祖先喽!”

“哦,那你们的祖先是什么人呢?”

庙堂庭院里侍奉的喇嘛们都是永宁当地的乡民。按照祖祖辈辈的族规,生养了男孩的司匹和责卡人家,都需至少贡献一名男丁成为喇嘛,给佛寺和祖庙供职。阿巴旺吉家那两个小男伢,等到行了成丁礼之后,也要选出一个做小喇嘛的。

因此眼前这位小喇嘛也是地地道道的永宁人,见丹吉措是外乡来的,立时唠叨了起来,谦卑的脸孔中隐隐透露出骄傲的神情,解释道:“我们摩梭人的祖先就是从蒙古草原飞到泸沽湖的神鹰啊!这祖庙里供奉的,可不就是咱们大元朝的太祖皇帝成吉思汗的金身造像么!”

祖庙门外,甬道的两侧,喇嘛们缓缓地转动起巨大的嘛呢经筒。铜制的经筒被朝拜者沾染酥油的手磨得铮铮发亮,酥油的馨香味道在空气中漂浮。

丹吉措被经筒转动的轰响撩乱了心神,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成吉思汗?”

“是的啊!当中供奉的这尊最高大雄伟的造像就是英明伟大的成吉思汗,右手边就是他的孙子,世祖皇帝忽必烈大汗,也是元朝最了不起的君主之一呢!”

丹吉措的脑壳像是被揣进了一只经筒,轰轰地乱响,眼前金星乱撞。

他喃喃地问道:“忽必烈……他们是蒙古人,你们是摩梭人,你们根本就是不一样,你们和他有什么关系呢……有什么关系呢……明明没有关系的……”

小喇嘛挑了挑眉毛,耐心地解释道:“有关系的呦!有大关系了呦!这泸沽湖畔的摩梭村寨,就是当年元世祖征讨四川和云南的建昌路蒙古骑兵,留居在此处的后人们呐!”

丹吉措的身子一抖,薄薄的纸片人儿一样,像是随时要被吹进庙堂的风儿卷走,竟苦苦地笑出了声:“呵,这一支蒙古骑兵,想必就是忽必烈派到云南,征讨覆灭掉了世居云贵高原上的……那许多王朝和部落的……”

心头一阵剧痛,说不出口曾经日夜思念、萦绕心怀的那两个字。

“对的哩,就是南宋末年进军到这里,灭掉当时统治云贵高原的大理的嘛!你这外乡人还是懂些啥子的呦!”

那两个字被毫无心机的小喇嘛脱口而出,就像是用锥子戳进丹吉措的眼。

远方的天空突然涌出一团奇异的血色,将倒映在湖水中的山影渲染成殷红。

血色和着清泪,在丹吉措的眼中弥漫。

小喇嘛掰着指头如数家珍地说道:“所以我们摩梭人其实都是蒙古山鹰的后裔呢!只是坝子外边那些汉人啊,纳西人啊,见我们平日里男女‘走婚’,就形容我们的男人怎样怎样每晚黑‘摸入’和‘梭出’姑娘的花楼,久而久之,就管我们叫起个啥‘摸梭人’,再久而久之,嘿嘿嘿嘿,我们自己也都这么叫了,觉得挺有意思,大家就叫习惯了的嗦!”

丹吉措望着小喇嘛一张笑开了花儿的脸,自言自语似的低喃:“原来竟是这样,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竟都不知晓这些,也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你们这永宁坝子里所有的人,全部都是,都是蒙古人……如此说来,大总管他,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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