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笑了:“王导,您说得对。”
我隔着衣服捏住圣约翰十字架,把冷硬的金属按在胸口,这样也许能够浇灭掉我那不切实际的希望,我无意识地说:“我会去看
医生的,我走了。”
王瑞恩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犹豫和不忍,但他最终没有说什么,我穿过漫长的沙滩,回到黑黢黢的房子里。
手按在门上,身体却不由自主往下滑,还有两天,我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扑来的阴气,它们重重压在我身上,快要支持不住了。
我喘了口气,做好心理准备,进门之后坚决不能抬头看,这样反复叮嘱自己几次之后,我拧开门。
摸索着打开灯,我瘫坐在地下。
从来没有这样沮丧过,我来这里是为什么,一厢情愿地信赖着王瑞恩,他却只把我当作一个任意妄为的小孩。
我哆嗦着手解开衣服,圣约翰十字架散发着冷色金属光芒,闭着眼睛摸到那处机关,十字架顶端弹开一处缺口,我把藏在里面的
纸包取出来。
纸包静静躺在我手心中,我知道里面是什么,这种东西在海关被查出来,足够我蹲两年监狱。
麻药、兴奋剂、毒品、致幻剂,它有很多名字,很多性质,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
十四岁的堕落,可以让我用一生去铭记。
“子奇,不要忘了你戒毒时受过的苦,”皓薰哥送我去机场的时候,一脸郑重地对我说,“它可以让你不再恐惧,能够让你度过
最艰难的关头,可是你要明白,这些帮助你将来都要花十倍百倍的力气来还!”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呢,谁还能比我知道得更清楚?
我小心翼翼地揭开一层层上好的棉纸,魔鬼透过棉纸,颤抖发热。
这条路是我选择的,跪着也要走完!
我毅然打开最后一层,捧着它站起身,就在这时,身后的门嘎吱一响。
我条件反射地跳开,手里拿的东西“啪”地全部砸出去。
推门进来的人劈头盖脸受了我一大坨白、粉!
这简直比见鬼还可怕,我当时就傻了,直愣愣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王、王导……”
王瑞恩先是惊讶,随后打了喷嚏,揉了揉鼻子,皱眉:“这什么啊?”
我大叫一声:“不要呼吸!快点跟我来!!”
不由分说拽住他的手,把他拖进厕所,手忙脚乱打开喷头,照着他脸上冲下去。
王瑞恩闭紧了眼睛,闷声说:“石灰不能用水冲。”
我这时候哪敢解释,只恨不得他少说两句,他那老处男的身子是绝对碰不得这种东西的。
“王导对不起,”我带着哭腔,“这辈子我都给您做牛做马……”
十三乐章:我没有骗人
浴室中。
“不、不用再脱了吧。”王瑞恩闭着眼睛,不大自在地说。
“不行,一定要洗干净,这个会透过皮肤渗透到血液里去的。”浴室里腾腾的水汽简直要让我窒息,我充满负罪感地把手伸向王
导的裤腰,他躲闪了一下,还是任我褪下裤子。
这条裤子下面什么也没穿。
我这才想起来,他是刚洗过澡的,给我开门时只围了一条浴巾。
上身是素净的白衬衫,下身却是花里胡哨的海滩裤,无须多想也知道他当时套得多么匆忙。
“到底是什么?”王瑞恩任我冲洗他的身体,很快,他白皙的身子浮起一层淡淡的粉气。
我的目光始终小心翼翼,既然粉只泼到上半身,重点擦上身就好了,我这么想着,抓起浴花打上浴液,用力搓洗手下白韧的皮肤
,原本淡淡的粉色变成一条一条的浅红,除了卖力揉搓王导,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许这样会让血液循环更快,致幻效用更明显。
大脑一片空白的我,自然无法回答王瑞恩的任何问题。
“子奇,”王瑞恩抓住我的手,强迫我停止慌乱的动作,他抹掉睫毛上沾染的水汽,温柔透亮的瞳孔望着我,“你到底在干什么
?”
我摇摇头,拒绝回应他的目光。
蓬蓬撒下的热水浇在我们俩头上,我的衣服已经湿透,黏糊糊粘在身上,这种甩不脱手的粘滞感让我心烦意乱。
“看着我。”王瑞恩把我的脸扳向他,他以往绝不会做出这种动作,他一向沉稳得体,就算被我气急了,也只会用拳头说话。
他根本不知道这样扣住一个人的下巴,意味着什么。
王瑞恩的脸是我方才重点蹂躏过的部位,现在整张脸都泛着不正常的嫣红。
头发湿嗒嗒贴在额上,水珠从发梢上坠落,穿过那张近看来完美到过分的脸,没有慕容的稚气,没有黎华的邪气,有的只是,独
自走过十年风雨的曾经的天王——王瑞恩而已。
“呵呵,王瑞恩也可以变成一个形容词啊。”我心不在焉地笑。
“唔……”捏住下巴的手又加了几分力。
“你想知道什么?”我索性摊开来说。
“嗯?”他茫茫然看着我,眼睛一瞬间失去焦点。
干,我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眼前这张脸,从来都只有严肃的、正经的、得体的表情,那样挺直的鼻梁和坚毅的眉骨,仿佛生来就为了光明磊落顶天立地。
不知为何,一想到他会和我曾见过的那些瘾君子一样,我就受不了。
王瑞恩摇摇头,重新目光灼灼地盯住我:“你泼在我脸上的那些东西,恐怕不是石灰吧?”
“不是。”
“姚子奇,”王瑞恩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他说得很轻,几乎被水声淹没,“我很失望。”
那轻轻的、一触即灭的声音,让我几乎窒息,我把浴花按在他胸口,强忍着愤怒、暴躁和莫名的感情:“没事的,没有多少,不
会有事的。”
“那不重要,”王瑞恩再次扣住我的下巴,这回他的动作柔和了许多,拇指甚至轻轻摩挲我唇下的凹陷,“我以为你是个好孩子
,但你不是。”
我才不稀罕什么好孩子的名号呢!可是,凭什么把这个名号自作主张地扣在我头上,之后,又自作主张地拿走。
“好孩子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你骂,被你折腾!”我忍不住说。
“呵呵,你是这么认为的?”王瑞恩闷笑,“你自己信誓旦旦对我说,要把这部片子拍好,我从来没见过主角演得很烂片子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