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这么死,他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没有去做。
失血后,薛阳慢慢晕了过去,痛苦也仿佛远去。在薛阳没有发现时,他体内的血液,正在被那种不断修复他身体的力量修复着。
等薛阳醒来,他正漂浮在一片云朵之上。周围不在是黑啊,而是洁白一片。薛阳努力回忆了之前的事情,仿佛自己就是睡了一觉醒来一样。
却不知,这一觉,睡了四百年。
薛阳站起来看了看周围,一片虚无的白色让他神情都变得很是恍惚。
这是哪儿?
该怎么离开?
这里有没有人给他问个路啊!
薛阳想拿出飞剑,到处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其他东西。心意一动才发现,自己的飞剑不见了!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不光是飞剑,连身上的衣服也没有了!(……>_<……)
“你醒了?”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薛阳一惊之下,也不知道该捂上还是捂下,他朝声音那看过去,迎接他的是一片飘过来的白衣。
不管三七二十一,薛阳先接过衣服套上!
“你是谁?”
“我是鸿蒙。”
“我在这儿昏睡了很久吗?”肖洋看向那人,那人穿着和这里一样的白色衣服,黑色的长发散着。眼神漠然,不带丝毫的烟火气。
“不久,才四百年而已。”语速不快不慢,也没有任何情绪。
“……”薛阳嘴角抽搐,不久?才四百年?还而已?抽搐完了又忍不住在心里尖叫,四百年!王泽端!
“我想离开这里,你有什么办法吗?”
“有的。”鸿蒙点头道:“不过有条件。”
“……你说说看是什么条件。”
“等你孩子出生后,在这里陪我百年,我送你们离开。”
薛阳双眼突的放大,他只听到了第一句,后面的完全没有在意到。薛阳忍不住去摸自己的肚子,天哪,他有孩子了,王泽端听到了该多开心啊!
鸿蒙:“你的身体被混沌之气改造,你的孩子因为你吸收了无数混沌之气,在你肚子里孕育了四百年了,还有几年就会出世,你要做好准备。他已经是一只混沌兽了,现在放你们出去,太危险。”
薛阳信了。
没有理由不信。
这个男人是强大的,强大到他无法反抗。在实力面前,做什么无力的抗争都是徒劳。
何况,只是陪他百年。
王泽端,四百年加上一百年,就是五百年,你能等得了吗?
三年后,薛阳生下了宝宝。名字没起,只有个乳名兽兽。
薛阳想让王泽端给孩子起名字。
至于兽兽这个名儿,也名副其实了。薛阳的儿子,实在是非常调皮,就像一只小野兽一样。
生下来的第二天,就把鸿蒙的头发救下来一大把。惹得总是清心寡欲的鸿蒙也也情绪波动了许久,才终于忍了下来。但看在兽兽眼里,这忍让就变成了软柿子一样,时不时去给鸿蒙捣蛋。
鸿蒙画画,他泼墨。
鸿蒙洗澡,他偷衣服。
鸿蒙晒太阳,他练习小云雨决。
鸿蒙种草药,他去把草根全部剪断,在插回土里。
鸿蒙……他……
于是,鸿蒙怒了。逮过兽兽狠狠揍他的小屁股,薛阳在一旁笑得眼泪乱飞。
至此,兽兽捣蛋一次,就被鸿蒙揍一次。
于是,他老实了,但仅限在鸿蒙面前。
说让他陪鸿蒙百年,其实大多数时间都是兽兽在陪着那个表面冷漠的男人。
薛阳也明白了为什么鸿蒙要留下他们,留他们百年。
放他们出去确实危险。不说兽兽出生时,产生的异相,光是兽兽现在的破坏力就相当惊人。
薛阳也体验了一把现在身体内的力量,这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他的身体,被彻底改造了。
只要他静下心坐下来,周围的灵气都会主动过来亲近他。不想以前,吸收困难,炼化也困难。
感受了强大了力量后,薛阳的自信也随之膨胀。
他终于有了,能够抬头挺胸站在王泽端身边的资格。
时间过的飞快,一晃就已经五百年了。
在卢凯斯的软磨硬泡下,他们几人也顺利陪着王泽端在那块新开发的土地上住了下来。
反正,他们也没什么地方要去。
对他们来说,只要大家在一起,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卢凯斯在荷花池给肖洋立了碑,起初王泽端是不喜的,因为薛阳一直活着,在他心里,他不想看到这些。
可后来,王泽端就喜欢上了那个地方。
有事没事的,往墓碑旁边一坐,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能说半天。
仿佛要把没来得及说的话,重复的说上百遍千遍万遍。
“唉……不知师傅什么时候才会从那段回忆里走出来。”卢凯斯看着王泽端又坐在了墓碑旁,对旁边的萨巴斯说。
“不太可能吧……”
“已经五百年了。”
“……”萨巴斯沉默了会,看着卢凯斯说:“如果是我死了呢,你会怎么样?”
如果萨巴斯死了?
“我会去找你的魂魄。”
“如果魂飞魄散呢?”
卢凯斯深吸一口气,不敢想下去。或许,他会疯掉吧?
萨巴斯目光转向远处的王泽端:“也许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解脱,也许永远不会忘记。”
“如果是我,永远也忘记不了吧。”卢凯斯苦笑着说。
毕竟,他们修行的,最最不在意的,就是时间。经过再久,再如何物是人非,认定的那个人在心里便一直会在心里。
两人一齐欣赏着远处的荷花、墓碑、静心打坐的人,良久沉默。
那是一副美丽的图画,但却悲伤得让人窒息。
“我们帮帮师傅吧!”卢凯斯冷不丁的冒出这话。
萨巴斯疑惑的看过来。
“帮师傅重新开始。”卢凯斯提议。
萨巴斯白眼:“要去你去,我不去,万一哪天薛阳真回来了,我看你怎么办!”
卢凯斯张口结舌,回答不上来。虽然心里清楚明白的知道,薛阳是不可能再会回来了。可又忍不住做这个假设,万一哪天回来了,自己怎么解释?
卢凯斯光是想想,就立刻觉得自己刚才真是傻得够可以的了!
那么,师傅呢,你是不是也抱着这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