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才竖起右手拇指大声应道:“没问题!随时可以空投!”
“好的,一路小心!”
说着,河马在空中来了一个大回转,朝着目标空投地点迅速落下,在降至距离地面大约20米的时候,成才干净利落地速降到地面,就地一个翻滚,轻快地奔跑隐蔽至郁郁的原始森林中,细细观察了四周一阵之后,开始察看配给的地图。那架河马则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等于跟他说了再见之后,轰鸣着远去了。
这是一张相当简陋的地图,大约只有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水平,成才皱起眉头,拿出指北针反复核对,好不容易确定了自己所在地以及目的地的坐标,其间直线距离只有约100公里,但实际走起来,路程肯定要以数倍计。
成才收好地图,开始向着测定的方向移动。他一边走一边在心中默默数着步子,把时速控制在6公里左右,并不算快。一方面时间还比较充裕,另一方面,负重行军的消耗很大,他必须利用最初这段调整时间将自己前阵子过度损耗的体力给补充回来。这片莽莽丛林越往深处走危险就越多,必须合理分配体力。
食物和饮水的储量方面,压缩干粮大约是2天的份额,水壶里的水则只有1天,也就是说他必须另外寻找食水来源。他的装备中只有一发手枪实弹,这是为了应对紧急状况,不可能用于狩猎。话说回来,如果他真用狙击步枪去打猎,搞不好就要触犯什么野生动物保护法了。当然,这对于已经经历过数次野外生存训练的他来说已不是个问题,很快他就在Cao丛中抓了条倒霉的Cao蛇,回想起袁朗烤的椒盐蛇段的滋味,他不禁微笑。
温带森林里有一股独特的气味,那是新鲜树叶、花儿还有浆果散发出的香甜气息,与枯枝败叶以及动物尸体所散发出的腐烂恶臭混杂在一起的异味。树梢有松鼠在不停跳来跳去忙着采集食物,身边的Cao丛里悉悉簌簌的不知是什么小动物在奔跑着。这里是生长在平原地区农村的成才所不熟悉的世界,没有丝毫人迹的世界。
太阳远远地挂在树梢上。到目前为止,这片森林表现得还比较友好,可成才知道,一旦进入夜晚,森林中会变得危险无比。
大约六点半的时候,森林里的光线已经逐渐褪去,成才在一个山坡的y-in面发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便在旁边选了一颗高大的山毛榉,生起了一堆火,再把那条蛇小心地破开洗净切成段,用树枝串起,架在火上烤起来。过几天靠近目标之后就不能再生明火,压缩干粮必须留到那个时候应急,现在姑且享受一下野炊的乐趣。
过了不多会儿,一股特殊的香气开始在鼻端缭绕。成才注视着那火光,歪着脑袋想了又想,犹豫不决地从贴身的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纸包,终于还是往蛇段上洒了一点白色粉末。那是临出发前一分队的大林塞给他的一小包食盐,当时雪鹰只是转过头去,装作没看见他们这个小动作。照说这也算是轻度违规了,野外生存中有一个要求项目就是从野生动植物中分离出盐分。可能是大家都觉得他这次要面对的挑战忒残酷,稍许做点违规的事情也显得义正词严了起来。成才想得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体力情况,如果缺少盐分只怕很难坚持过头三天,而仅仅七天的预设时间也让他不太可能大张旗鼓地去寻找合适的动植物进行分离。
到底我还是不具备三多那股子执拗的傻劲,我就是我,不会放弃任何一点机会,无论如何,我会走到最后。成才这样想着,嘴里使劲咀嚼着蛇段,内心深处却略微有点苦涩……
吃饱喝足收拾停当,再将火堆的余烬踩熄,成才爬上了树,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把背包在树杈中卡好,把枪抱在怀里,闭上眼睛开始努力睡觉。
夜风从密密的树枝间刮过,发出类似呼啸的声音,远处传来某种食r_ou_动物的嘶吼,成才在入睡前,忽然发现自己有点想念小黑屋里的行军床。
第二天凌晨5点,成才开始加快速度向目的地进发。渐渐地,眼前的路开始变得寸步难行,确切地说已经没有了路,四下遍布着荆棘与藤蔓,连兽径都难得一见,那把开山刀立刻派上了用场。成才一边奋力挥刀,一边琢磨着自己的目标。任务说明上写得简单明了,目标位于一片密林里的开阔地正中,四周有数名狙击手潜伏。这样一来,渗透进去的可能x_ing就变得很低,只能远距离定点伏击,跟整整一组狙击手比技术、比耐力、比稳定、比逃生能力。
生死一瞬
当成才在杳无人烟的原始森林中跋涉前行时,老A基地模拟巷战训练区里,新一轮对抗又在无声中展开。
这时已是深夜,天上没有半点星月争辉的意思,很黑。
袁朗全副武装地自暗处悄悄走出来,他端着一支95短突,在断壁颓垣中警惕地侧向移动,在他左边不远处是同组的齐桓。袁朗确认前方安全后,向齐桓比了个向前的手势,齐桓立刻穿c-h-a前进,侧滚翻至一处低矮的墙头底下。默数二秒后,他猛地站起身,手中黑洞洞的95 5.8mm微声冲锋枪的枪口快速指向墙后,一阵扫视后,他打了个手势飞快地蹲下,袁朗冲上前去,就势在他手中一垫,迅速翻过了墙头。可就在这时,从墙根的y-in影中猛然冲出一个诡谲的人影,也不开枪,上手就用了糅合截拳道与咏春的格斗技,刚柔并济,疾缓兼备。他的拳头带着虎虎风声,虚实相杂,不住地往袁朗的玉枕、人中、泥丸、太阳四大死x_u_e招呼。
袁朗左突右挡,眼前这家伙的打法他太熟悉了,是许三多。可是,袁朗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放弃枪械而改用近身r_ou_搏,如果他刚才趁自己翻墙过来的那一瞬间开枪的话,以他的枪法,自己早就死了八遍了——也不知这个齐桓是怎么侦察的!
刚想起齐桓,就听见吴哲的声音闷闷地自右后方响起:“菜刀,别动了!再动就违规了啊~”连人影还未见,他的激光瞄准器就已经从墙根边一堆不起眼的乱石中锁定了齐桓,而齐桓,当然是“壮烈”了。
袁朗微微一愣,瞬间有些走神,前方就不说了,那后面可是他亲自侦察过确认无人的,这两个家伙是从哪冒出来的?难道是从地底下?事实上,他猜得不错,吴哲和许三多确实是花了大力气挖了两个临时隐蔽坑,在上面堆上木板碎石,大黑天的,不留心看决无破绽。别人都在冲锋陷阵的时候,他俩一人一坑待得好不悠闲。三多趁着袁朗跳过的那一瞬间暴起突袭先发制人,吴哲则是等着袁朗翻过墙去,好整以暇地从坑里锁定了正在向后警戒的齐桓,俩人胜得多少有点侥幸。
袁朗闪念间便想通了其中关节,不禁暗自为之气结,这两个小子知道这是端掉A组通讯设备的必经之路,虽然没有明确,但作为B组的天然指挥官,他肯定会亲自过来,所以他俩无视战斗任务分配,把全部作战计划都搁在了其他组员身上,一心一意地来这里堵他。至于还附带赚了个跟他捆绑销售的齐桓,这就有点花红的意思了。
那句很牛的话怎么说的来着?高手过招,胜负瞬息即定。现在的许三多,格斗技巧已比袁朗略胜一筹,而袁朗还在这儿思前想后,虽说不到二秒,可这空隙被三多抓得死死的,一个反手锁喉,再向后颈猛力一劈,当然,刚碰到表皮就收住了力道……于是,袁朗老实了。
许三多拿出绳子,左一圈右一圈地往袁朗身上绕,活生生地把他给捆成了个粽子。袁朗手脚不能动,嘴可没闲着:“我说许三多,我至少教了你28种方法,可以把这俘虏捆得既结实又漂亮,你居然还是这样跟捆咸鱼一样系一堆死疙瘩!你想啥呢?你想气死我啊许三多!”
三多抬起头,轻轻地帮袁朗把钢盔松开,然后低下头去,小声说:“队长,对不起……就因为那全是你教我的,所以我知道你肯定有28种办法在十秒钟之内把那些结给解开,所以我觉得,只有最原始的方法对你才管用。”
袁朗看着他诚恳的表情,差点七窍生烟。
墙那边吴哲低声叫道:“三儿,还没搞定吗?”说着,脏兮兮的一张脸探出来,一看见袁朗的模样,顿时将眉毛高高挑起,笑得十分欠扁:“队长,你也有今天啊!所以我就说嘛,三儿肯定有生擒中校的绝活儿,你说说咱们对抗了这么多次,你被击毙的次数都寥寥可数,除了他,谁还能有这个本事活捉你啊!三儿,我可真服了你了!”
三多挠挠脑门,不好意思地说:“别这么说,吴哲,也就是对抗吧,如果是正式演习或是战斗,咱们哪里可能有时间在前沿挖坑潜伏啊。”转过头来看着袁朗,“队长你别生气,那个,这次不算。”袁朗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了,他有些过意不去。
吴哲轻巧地爬过墙来:“算!怎么不算!兵者,诡道也,这是队长自己天天挂嘴边上的话!三儿,你忘了我跟你说的话啦?”他身后是一脸郁卒地躺在地上,却苦于对抗还没结束,必须装死人不能动弹的齐桓。
吴哲看着他的俘虏说:“队长,别这么横眉冷对的啊,拿出点俘虏的低姿态来,回答个问题吧。”他的眼睛变成了一条缝,得意得就快找不着北了。也难怪他小人得志,次次对抗,他几乎次次被袁朗揪出来,就算是分在同组,也会变成袁朗手里可资利用的棋子率先变成炮灰,屈指算算,他在对抗中幸不挂掉的次数少得可怜!这股子气啊,憋得他每天拿自己的妻妾们泄愤,一个个被他伺候得茁壮无比,春风里那么一摇曳,愣是有股子艳冠群芳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