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拧成了一团,这一年多来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悲痛的、幸福的…我一点点儿都没有参与。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选择离开,陪伴是一生中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他握住我的手,看起来非常疲惫,盯着我的眼睛用唇语说:“好不好吗?”
“好。”
我帮他擦了身子,喂了药。我抱着他睡了一夜,那是我第一次抱着他入眠,除了炽热我找不到更得好的形容词。
因为是工作日,隔天一早我两就坐上了开往云南的飞机。
云真的很蓝,风真的很大。
第一站是大理。
他送给我了一首诗:
那是以洱为名的湖泊,
他们说是洱海。
我与你眺望在苍山,
锁扣美曰理想。
踏上前路石阶,漫漫;
经穿移星索道,缓缓;
错间时光背影,暖暖。
从水到山,
从山到云,
从云到水,
从水到你,
从你到我,
从我到你。
若是回首,会听见谁的声音?
长路兮,云海兮,了无生息。
第二站是丽江。
他又送了我一首诗:
第一步,是祈祷,你莫要回头;
第二步,是祝福,你不需沉默;
第三步,是叩首,你勿要相思;
第四步,是立地,你何必眷顾;
第五步,是伏身,你无关聚别。
那是无法登顶的雪山,
那是无法言语的决绝。
那是白色茫茫,
那是思念缺缺。
那是风和,
那是日丽。
那是你,
那是我。
在我回法国的时候。
他给了我第三首诗:
十天,两百二十四个小时。
十三个月,九千五百零四个小时。
从玉龙雪山到巴黎铁塔,十三个小时。
隔绝的云海,是无尽之时。
若是能再见,也许免不得轻狂。
若是不再见,或能忘了那痴魔。
若是相见了,怪不得惜败那何。
若是不见了,破烂了那得不得。
若是见不得,遇你便是苦相磨。
念你,免得,恋你。
在飞机上,我拿着这三张手写的诗,哭的泣不成声。
我们没有走上玉龙雪山的顶点,我们没有为彼此留下不舍之念,我们没有走向终点,没有舍得与放下。
我记得在上飞机前,他问我:“若是能相见,你是否选着相念?”
我点头。
相念,相恋。
第14章 chapter 14
第十四章:如果,时光
月光,灯下,身影。
想你,知你,念你。
“终于舍得回来了。”胡昊拍着我的肩儿,即使样貌没有因为时光什么变化,但是这么多年在商圈的打拼使他越发的沉稳了。
“我明明一有时间就回来。”我笑道,“是您贵人多忘事。”
“你好没良心啊!哪次不是你一回来我就推了公司里的事儿,金钱哪儿能与你衡量。”他笑着说,“我怎么觉得你又瘦了点。你知不知道我从远处看你,就跟看电线杆似得。”
“我胖了点儿好吧。”我翻了个白眼,“我在法国不是拍摄就是健身,现在身上全是肌r_ou_。”
“嘿。你丫给我看看,我怎么就不信呢!”他掀开我的白T,故作惊讶状,“我滴老天爷,你这还叫他妈有肌r_ou_?”
“什么嘛!”我自己看了一眼,虽然瘦但还有6块腹肌的嘛,“你就是嫉妒,像你估计都有啤酒肚了吧?”
“我可是时刻要保持一个美男的形象。”他笑道,“你是不是好久没吃中国菜了?火锅?川菜,湘菜…?”
“唔…都行。”我说,“何疏…怎么没来?”
“没联系到他,给他发了是几条微信,一条都没理我。”胡昊说,“不然我两去他家堵他人?”
“算了吧,他可能有事。”我苦笑,“走吧,吃饭。”
“好,但是你到底要吃什么?”
“说实话,我想吃猪蹄。”
“我靠。”他笑道,“就吃这玩意。”
最后我两在我家躺尸,点了份猪蹄,红烧r_ou_,武昌鱼,白斩j-i……
“不好吃。”胡昊挑起那块红烧r_ou_又甩到了碗里。
“我觉得挺好吃的啊,你是长期在外应酬吃多了,嘴巴吃叼了。”
“你丫是长期没吃中国菜了,现在吃个泡面你都能乐死。”胡昊说,“说去外面吃你也不肯。”
“嘿嘿,想家了。”
“切,你就是懒。”胡昊拿出手机翻了翻,“怎么点的n_ai茶还没到。”
“快了吧。”
“咦,何疏这家伙怎么还没回我消息,不应该啊!?”
“他现在怎么样?”我问道。
我回法国后就极少和何疏联系。只有平常逢年过节才会偶尔问候,但问候的内容平淡又陌生。
他总是选择发短信,而且用的是他的第一个号。
2013年12月25日
——圣诞快乐
2014年1月1日
——新年快乐
2014年1月31日
——新春快乐
2014年2月14日
——元宵快乐
2014年4月5日
——不必记挂,帮你去看了他们
2014年6月1日
——生日快乐
而我每一次的回复也都只有两个字:谢谢。
“这家伙变得古怪得很。”胡昊说,“你知不知道他没上班了。”
“什么?”我惊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前三个月。”胡昊说,“这家伙辞职了,说是要去旅游。玩了一个多月回来之后,也不上班,每天就在他租的那个房子里呆着。我找过他几次,他的房间乱七八糟的,地上全是一团团的废纸。”
“他在干嘛?”
“谁知道呢!我要去捡那废纸看他就叫我走,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回答。我说和他一起吃饭吧,他也不饿。”胡昊叹道,“他快瘦的和你一样了。不过其实我有个猜测,可能是他妈那边的事儿。”
“嗯,怎么说?”
“他之前有一次和我说,他妈妈结婚了,估计心里不舒服吧。那个男的那儿不是还有个儿子嘛,我看何疏和他相处不好。”
“你见过那个男的?”我问道。
“见过。”他说,“那个男的和何疏打了一架,何疏来找我,说要我找两个人把那个男的揍一顿,我想是什么人能让他这么恨,就去看看了。那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眼神犀利的吓人,就像…野兽。”
对,就是野兽,那个男的处处让人觉得危险。
“那你知道原因吗?”
“还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屁事儿。”胡昊说,“何疏也怪不容易的。”
“嗯…”我沉默着。不知什么时候关于他的,也要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了。
“靠,终于回老子消息了。”胡昊说。
我赶紧凑过去看了一眼儿,何疏发来——来哪儿?
胡昊发个段语音过去,连骂带说的把我两如何辗转到我家的故事讲了一遍。
半个小时后,何疏来了。见他的第一眼,我的心就碎了。
皮包骨,可能就是用来形容他的吧。面色暗黄,头发有种刻意梳理过得感觉,嘴唇煞白,我根本无法把我面前这个人和17岁时的何疏当成一个人。
他病了,这是我的直觉。
“好久不见。”他笑着,露出两个小酒窝。
“好久不见。你怎么这么瘦了?”
胡昊:“他丫天天不吃饭。”
何疏:“别听他瞎说,就是累着了。”
“吃饭没?我再给你点点儿东西?”
何疏:“吃过了,谢谢。”
“嗯…那你喝水。”我递给他水杯。我们之前实在是太生分了。
胡昊有些看不下去,一语揭穿了我们,“你们两怎么这么尴尬啊?能不能好好说话。”
“切。”我忍不住一笑。何疏看我笑也一笑,可接着的就是他连续不断的咳嗽声,我吓的连忙把杯子递上去,他喝了一口,继而就像要吐一般的冲进了厕所。
我看着他的身影有些害怕,他怎么走路,一瘸一瘸的?
我把他扶着在沙发上坐下,胡昊摸着何疏的脑袋喃喃道:“这家伙,有些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