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总有一天肖安会像他明瑾爱他那样爱上自己。
然而一切都只是他以为,肖安从来都只是把他当朋友。
当他妈比朋友。
明瑾心里想着的全部都是肖安,甚至遗忘了是谁在和自己亲吻,是谁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想给他最好的亲吻。
后来他们滚上了床,滚掉了衣服。
祁阳看着明瑾略有些疯狂地拽掉自己的皮带。
然后明瑾皱着眉命令他转过去趴好。
然后明瑾在没做任何前戏,没做任何措施就进入了他。
然后他低着头默默忍受着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在自己身上肆意驰骋。
他听着身后人低低地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一声一声,压抑的,愤怒的,疼惜的,无奈的。
每一声都想让祁阳死在明瑾身下。
他想着如果自己就这样死在他明瑾的床上,他会不会心疼。
毕竟自己还是一个作为弟弟的存在呢。
他就那样咬着牙,闷哼的声音从嘴里漏出来。
他双臂撑着床,看到自己豆大的的眼泪和汗珠一颗一颗地落在床单上。
他不知道是身体更疼还是心更疼。
他应该知道明瑾是怎样一个强势的人,应该知道他对于没有一点感情基础的情爱会是怎样的无所谓。
可他还是情不自禁地陷了进去。
现在他和那些求着明瑾操的人没什么区别。
是他主动求欢的,是他主动成为他泄欲的工具的。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夜深了,祁阳静静地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明瑾。
他有点费力的抬起手,食指轻轻地摩挲着明瑾浓密的眉毛。
他看着他深深皱起的眉头,小心地揉了揉。
似乎是惊动了明瑾,他动了动,眼皮也没抬,翻了个身转了过去,低声道,难受自己去洗手间清理干净。
祁阳缓缓起身,又听到明瑾嘟囔一句,又不是第一次了,别烦我
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耐烦。
祁阳苦涩地笑了,这下自己真和那些人没什么区别了。
连他祁阳唯一能给他明瑾的爱都变得不值钱了。
他默默走出房间,强忍着后面撕裂般的痛,到厕所后打开灯,发现身后的血迹已经干涸,斑斑点点的,还有清浊不堪的液体缓缓流了出来。
身上仿佛还残留着明瑾的气息,但更多的是放纵之后的氵壬靡之气。
祁阳咬咬牙,打开花洒随意冲洗着。
回到房间他发现床单上也是一片污浊。
他忍着疼小心地把明瑾搬到一侧,抽出床单,扔进厕所,又重新换上一条新的床单。
明瑾睡得天昏地暗的,什么都不知道。
祁阳穿好衣服,又沉默地立在床边,出神地看了会他的背影,转身出了房间。
第四章
待祁阳离开后,关鸣从老板那里拿来了医药箱,小心翼翼地给温清上药。
你今天怎么了?老爷子身体不适你还心灵感应一下?关鸣皱着眉头用棉签轻柔地处理温清伤口上的血迹。
温清目光淡淡,漆黑的双眸注视着关鸣低着的脑袋,也不回答,只是说,关鸣,我第一次见有人听我弹古筝听哭的呢。
关鸣抬头看看他的脸,就因为这个?他盯了他两秒,因为激动把琴弦弹断了?
温清不语。
别说我不信,你自己都也不信,关鸣拿起药膏,举在眼前看了看,你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你自己知道。
说罢又笑道:温清,你不会撒谎。
温清撇撇嘴,就你知道。
关鸣笑笑。
温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在那一瞬间分明看见了祁先生眼里浓烈的悲伤。
他怔忪猩红的眼睛,目光里分明显露出无助。
温清坐在祁先生对面,那一刻他竟然想到了明瑾。
那个死去的人是他一生梦魇。
那个人爱着他,深深地,固执地,近乎绝望地爱着他。
然而那份爱浓重到他无法承受。
他对他禁锢的爱直到他死都没能解开。
他担心他受到伤害,派人跟踪他;他担心他吃不好喝不好,每天按时按点的给他送食物;他担心他去酒吧驻唱会被人欺负,直接替他辞掉了酒吧的工作;他担心他去公园速写时遇到意外,就再也不允许他去人多的地方。
他简直把他当成了婴儿。
自己的事不会处理,自己保护不好自己。
后来就直接变成了束缚。
他甚至把他锁在房间里,等他回来陪他一起出去。
他的爱让他喘不过来气。
甚至他死,都不放松对他滴水不漏地保护。
大坤按照明瑾的意愿暗中默默地又保护了他两年,甚至为他换了名字,让他离开原来的城市,把他曾经的一切都删除的一干二净。
肖安和明瑾一起死在了浴室里,如今的温清却还要背负着沉重的罪孽生活下去。
祁阳自从明瑾自杀就离开了娱乐圈,现在他就凭着他进演艺圈之前便开始学习的老本行在一家琴行教小提琴,生活简单朴素。
在茶室的那天,那个琴师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问门口的小生那琴师的名字,他说叫温清。
温清,温清。
还真是符合气质的名字呢。
后来他没事的时候又去过那间茶坊几次,但都没能遇见他。
这天祁阳没课,就琢磨着去商业街那家东西还不错的琴行看看能不能捞着点好东西。
他走到步行街口处,看着一堆人围在一起,里面有歌声传出来,祁阳向来喜欢这种街头随性的表演,有点好奇就凑了过去。
果不其然,在人群中间是一个长期在这里卖唱的街头艺人,正抱着一把吉他弹得欢乐。
他的嗓音清亮清亮的,唱着Greyson Chance的Summertrain,脖子长长地伸着凑着话筒,满面红光,五官立体,挺帅一小伙子,表情专注,嘴角还微微勾起,看得人心情挺好。
祁阳看着四周拿着手机拍照的妹子,啧了一声,帅哥就是好,耐不住人唱的也挺好。
祁阳等他一曲终了,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了旁边人的对话。
哎,你说,这董子的Summertrain是不是唱的越来越好啦?啧啧啧。一个女声说道。
恩,是挺不错的啊,旁边温和的男声顿了顿,带着笑意,怎么了,看你这不爽的样子,盼不得人家好啊。
祁阳转过头去。
不是啊,你看每次都是
祁先生?温清的声调高了高。
祁阳微笑地看着他们。
小样儿,几次去茶室你都不在,今儿竟然让我在这儿逮着了啊。
温清是吧?离开茶坊就别祁先生、祁先生的喊了,叫我祁阳就行。祁阳声音里带着小小的愉悦。
温清也笑,成,祁阳。
一旁的漂亮女孩看了看他俩,又看向温清,你们认识啊?
咳,你看我,都忘给你们介绍了,温清侧侧身,祁阳,这是妮儿,我妹妹;妮儿,这是祁阳,你该叫哥的吧
温清话音还没落,妮儿就大大咧咧地叫着,祁阳?祁先生?啊,你就是关大哥说的那个听阿清的曲子听哭的那个男人啊?你好你好!
你也好,祁阳虽然觉得听音乐听哭没什么,但妮儿在大庭广众之下喊着这就是那个哭了的男人!还是让他囧了囧。
温清哭笑不得地说,祁阳,你别介意啊,妮儿就是这么一个小女孩儿,接着又看了眼妮儿,你甭跟她一般见识。
祁阳笑着附和,多大点事,这么大人了,怎么会和孩子置气。
妮儿听了他俩的话,直接跳了起来,嘿!你们怎么说话呢!一口一个小女孩,一口一个孩子的,姐姐我成年了好吗!
妮儿在一旁努力澄清自己的年龄,温清和祁阳就在一旁吃吃的笑。
这会儿,被他们称作董子的男人唱完了歌,看见他们在这聊得欢乐,就背着吉他走了过来。
妮儿看见董子像看见了救星,一把拉到自己身边,撅了撅嘴,显得很委屈,董子哥,你看他们俩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董子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看他们,向祁阳伸出手,董子纯,叫我董子就成。
祁阳握了握他的手,祁阳。
好了,现在认识了,妮儿妹子,有什么委屈尽管说,董子哥给你做主!
妮儿见董子要给她出头,顿时来了精神,董子哥,他们都说我是小女孩儿!人家现在明明都长大了嘛!
董子看了看她最近又有些上窜的个头,认真地点点头说,就是,谁说我们家妮儿是小女孩我跟谁急!
妮儿连连点头附和,还向温情和祁阳做鬼脸。
董子接着说,明明是大女孩儿!
董子故意把大字咬得很重。
温清和祁阳都在一旁笑成一团了。
董子哥!!妮儿愣了愣,反应过来都想尖叫了。
以前是阿清和董子两个人逗她玩,今天又冒出来一个祁阳,得,以后成仨人儿合起伙欺负她了!
妮儿还沉浸在淡淡的忧伤中无法自拔,其他三位也自顾自说笑着,没发现周围的人都在若有若无地打量他们。
唱完一曲的董子就那样大摇大摆地走到了他们面前,人群还没散场,就随着看见了这几位帅哥美女。
要说帅哥美女也不是没见过,可是这么几位往这儿这么一凑,还真是挺养眼的。
妮儿率先回过神来,叫了一声,啊!
旁边几位被她吓了一跳。
刚才董子唱完忘了收钱了!妮儿一脸痛心疾首。
董子揉了揉眉心,一脸沉痛地说:妮儿啊,咱以后能别总是一惊一乍的吗
妮儿撇了撇嘴,不理他,突然眼睛一亮,阿清!刚刚我都忘记把你拉过来的真正意图了快来帮我们捧捧场!
温清无奈地笑着,我不就在这捧着场呢吗,你见有那个捧场的去抢主角的戏份的?
哎,就你就你,别啰嗦,一句话,去不去?妮儿威逼利诱呃,威逼着温清,硬是要拉温清上去高歌一曲。
我温清正准备摇头,就听祁阳悠悠的来了一句。
既古筝之后又是吉他吗温大神,你可得让小人开开眼啊。祁阳似笑非笑,眼睛亮晶晶的。
董子看了看祁阳,把身上的吉他摘下来,递给温清,嘴还不歇,跟着附和道,是啊,温大神,来给咱们露一手!
哎,祁阳就算了,董子怎么你也温情满脸无可奈何。
都到这份上了,他还能怎么拒绝呢。
温清叹了口气,接过吉他。
他缓步走上前去,站在话筒前,调了调位置。
一旁,祁阳正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方站着欣赏温大神的街头演唱会,就被妮儿拉了一下。
哎哎,祁阳哥哥,你还没听过阿清在大街上唱歌吧,今儿就让你开开眼,妮儿神神秘秘地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妮儿一副我都知道的表情,看得祁阳想笑。
不过他还真挺好奇的。
对了,妮儿眼珠子一转,看来又有什么鬼主意,一脸郑重地对祁阳说祁阳哥哥,今天你可不能只是听个曲儿这么简单,有一个重任只有你能肩负得起。
祁阳听她说得严肃,不由得好笑,但也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和她面对面,妮儿,你说,哥哥保证完成任务。
妮儿眼睛笑眯成一条缝,勾了勾食指。
祁阳弯下身,妮儿趴在他耳边一阵嘀咕。
祁阳听完简直哭笑不得,就这样你们还敢让他上去唱?!你们真是
好玩嘛,以前都是我带着阿清跑,董子撑场,但这样一来简直损失了好大一笔财路啊!妮儿一脸痛心疾首。
祁阳想了想,但这不是违法的吗?
妮儿嗤笑了一声,满脸不屑,我都不知道政府弄个这个政策干嘛,以前没证不是也好好的嘛,现在真是麻烦透了。
妮儿告诉他,现在在S城街头艺人都是需要办证的,要持证上岗,但是他们只有董子和妮儿有证,温清因为来的没他俩频繁,又嫌办证麻烦,直接就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