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慢慢走上前,药者微抬了一下眼,没有反应,安然才大着胆子走到他面前,一眼看到那张纸上的药方,安然默默的将每个药名念给猫咪听,猫咪道:“这药方大补相容,表面看起来是补药,其实是一种极厉害的慢性毒药,只是在配比上要特别着重,一不小心就能一命呜呼。”
“他用这药做什么?”安然在虚海里呢喃,没有人回答他。
药者一直配着药配了好久,天黑了,他才洗净手,准备睡觉,安然也识时务的洗手擦身,然后在隔壁的小房间睡觉。
深夜,安然热的实在睡不着,翻了一个身,突然听到隔壁的敲门声,安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闭上眼又准备睡觉,却又响起琐碎的说话声。
安然眸光幽光一闪,立刻下床,蹑手蹑脚的从屋后绕到药者的窗户前,戳了一个洞,听二人的说话。
“药配的怎么样了?”说话声是一个陌生的男子,眉眼如刀,面如雕刻,正一脸严肃的看着药者。
药者背对着安然,安然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听到他说:“快了。”
“既要让他死,又不能被别人发现,确实比较麻烦。”陌生男子又道。
药者没有说话。
陌生男子又道:“你尽快启程去西凉,听说西凉王子病了,你治好他,正好混进西凉宫内,让西凉王服下此药,只是如何让他长期服用此药,你还需想想办法。”
药者点头。
陌生男子转了转身,似乎想要离开,突然,他向窗户这边看来。安然被吓了一跳,一动不敢动,那人的目光移过窗户,重新又停留在药者的脸上,只是面上浮出不同刚才的诡异笑容,他道:“对了,有空的话帮我配一下春药。”
药者一怔,道:“什么样的春药?”
“呃……就普普通通的。”男子道。
药者皱眉,这是在故意侮辱他吗?要春药,出门直走,出了村口,随便一家药店,就有。
“不要太烈,伤身。”男子又道。
药者显然懒得理他,道:“没什么事,就回去,我还要睡觉。”
男子离开后,药者突然转头道:“收拾东西,去西凉。”
安然蹲了窗外,怔了下,突然发现药者是跟他在说话,他当即立刻从跑回自己的屋里,盖上被子,假装睡觉,死不承认。
门被推开,药者站在门口,清冷道:“起来。”
安然一动未动,发出熟睡的鼾声,余光瞟见药者的手伸进怀里,好像要拿什么东西,他浑身颤抖了下,立刻从床上蹦起道:“我错了,我错了,我就是睡不着在外面逛了逛,然后听到有人声……”
安然的声音戛然停止,喉咙处滑下一枚苦涩的药丸,安然面色难看,身体微微发抖。
药者道了一声:“出发到西凉。”就出去了。
安然捂着肚子,忐忑的等着痛楚,却发现半天没有任何疼痛,他奇怪的站起,走出门外,药者已经在外面准备妥当,一些名贵的药材和一匹马,药者先上了马,对安然道:“上来。”
安然依言想要上马,上了两三次都从马上滑下来,药者不耐烦的一把拧住安然的衣领将他拽上马。
马儿悠悠荡荡的走着,安然看着药者严肃的面容,决定还是先摸清楚情况,他道:“您叫什么名字?”
药者没有做声。
安然继续道:“我觉得我们可能会长期相处,最好通一下姓名,我叫秦安然,您叫什么?”
“高阳。”药者冷道。
安然点头,道:“那我是叫您高阳吗?”
高阳皱了皱眉,道:“既然我救了你,你就叫我师傅吧。”
师傅?还好还好,安然刚才还以为高阳会说:既然我救了你,你就叫我主人吧。他如果有实力的话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折磨他生不如死的人,你救我?你是想要我给你试药才救的吧?
“师傅。”但是安然还是甜甜的叫道,没有实力,就示弱。
高阳点了点头,安然继续道:“师傅,您刚才给我吃的是什么?”
高阳道:“追命丸。”
安然歪了歪头:“师傅,追命丸是用来做什么的?”
“追命丸是东皇朝廷特制的一种药,是用来追踪那些放下巨大过错或者被派了特殊任务的禁军队,我给你吃,只是想你到西凉不要乱跑,万一走失了,我还能找你回来。”高阳耐心解释,好像认了师傅,攀了关系,高阳也不再对爱理不理。
安然点头,心里却想既然是东皇朝廷特制的药,寻常药者肯定不容易拿到,那么这个高阳是和东皇有什么关系吗?
4.3
两人不急不慢的走着,安然因为当晚没有睡觉,现在困极,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点着豆子,不知不觉着伏在高阳的背上睡着了。
高阳回头一看,微皱眉,却没有叫醒他,任由他伏在身上,只是加快了马匹。
傍晚,两人才到了西凉的都城,叫卖呼喊的声音一下子向安然袭来,安然醒了过来,看着古城黄沙,身着虎皮狼衣的西凉人,各个骨架极大,手臂粗壮,他们这两个人到成了异类。
高阳下了马,师傅既然下了马,徒弟怎么还能在马上坐着,安然当即也下了马,懂事的牵着马绳,高阳走在前面,安然跟在后面,突然他看到高阳的身影顿了顿,然后他亲眼所见刚才前面还叫卖着、身强体壮的西凉人,突然就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