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御手洗那我听不懂的交谈中,看出了他似乎经常来这些地方,甚至在夜晚闲逛中偶然进去的一家咖啡店里都碰见了一位御手洗的老熟人,他向我介绍了对方的身份,似乎是他的大学同学。
不过这个偶然遇见的熟人和之后我要着重描述的事情没有太大的关系,在这里就不多花笔墨叙述了。
我本以为我们的计划仅仅是在意大利,没想到在我一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又从御手洗手上收到了一张通往法国的车票。
我实在是无法用语言描述我的惊喜和兴奋,特别是后来御手洗还告诉我这次的旅途包含了欧洲的大部分国家的时候。
说道法国,我的描述重点几乎可以说是一定的放在了巴黎,那个漂亮又浪漫的地方。
御手洗是个很会挑的地方的人,他在巴黎选择的酒店能远远的观望到凯旋门和埃菲尔铁塔。
在描述具体的旅行前我先说一句让我十分感动的事情,这次的旅行计划御手洗几乎是在一直考虑着我的喜好,并且准备的一应俱全。在这次之前,我从未想到过那个一直在家里像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男人居然会准备的那么周全。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又觉得着似乎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我们先去了蓬皮杜艺术中心,里面有不少有趣的店面,像是专门了解电影的小店,还有一些艺术家的摄影展和摄像展,都十分的有意思。
第二天不出意外的去了卢浮宫,这个我就不多做描述了,里面的东西一天都没看完。
那天晚上御手洗带我去了个地方,刚开始我完全不明白我们去那里是个什么意思。那里是一片荒凉的仓库,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出于习惯,我下意识的觉得御手洗是要有什么工作需要在这里解决,但我不知道他带着语言不通的我来是为了什么。
我们没等多久就开来了一辆加长的轿车,由于天太黑再加上我对车并不是很了解,没能看出这辆车的牌子。
驾驶座上的车门推开,走下来一位穿着正装的白种人。
我看见他拿出了两块暗色的布匹交到了御手洗的手上然后说了什么,但很可惜我听不懂。
“他刚刚说什么?”
我问向御手洗。
“系上。”
御手洗把黑布递给我。
我楞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御手洗具体说了什么,也没有结果踢过来的东西。
御手洗不耐烦的一把把我推到前面,然后一把将布匹蒙在了我的眼睛上并且在脑袋后面打了个结。
我这才意识到那个人的意思是让我们把眼睛蒙上。
“这家餐厅不让人看见路线,”御手洗懒散的对我用日语解释道,“安安静静的过去就好啦。”
我突然想起在横滨一起生活的时候,那次御手洗请我和另一位年轻人在银座吃饭,我印象深刻的感受到了御手洗和我之间的差距感,虽然御手洗本人很不在意这一点。
由于蒙着眼睛,我无法在这里描述路上的见闻。等我们下了车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那里还是一个仓库,但是和之前看到的不同,里面装修的格外精致和豪华,一看就知道了花费不少的功夫。
仓库里没有其他的客人,房间的正中间只放有一张桌子和一对座椅,上面的雕纹都是豪华的风格,桌上摆放着点燃的长蜡烛作为灯光。
角落里摆放着金属制作的铜人,人偶上穿着的衣服都显得很价格不菲,是我在电视上都很少见到的类型。
我又和往常一样不敢多动弹。
“他们每天只有三个时间段开放,而且每次都只接纳一个客人。”
御手洗和往常一样,一点都不胆怯这种场合。
他对我用日语说完话后,又对着前来的侍者说了什么,我事后问了他是法语,因为提前预定的红酒没有了,就改成了一九六六年的赤霞珠。
前菜是n_ai酪面包和n_ai油,当然这些食物的介绍我都是听御手洗向我解释的。
然后是一种想土豆沙拉佩绿豆汤一样的东西,御手洗把菜品的名字写给了我,但我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些细小的文字。
主菜是龙虾和烤鱼,每一道菜都摆放的小巧精致,让我下不去口。
“怎么样,还不错吧。”御手洗有些自得,“一直以来对人类的食欲还算是有些兴趣,这家店的黑霉菌口碑一直不错,刚才的牛筋高汤里放了一些。”
我听不太懂,只能凭直觉点头。
“石冈君。”
我看见御手洗叫了我一声,但是后面什么都没说。这种场景很少见,在我印象中御手洗一直是一个侃侃而谈的英俊又充满魅力的男人。
“你还是好好学学英语吧。”
最后说出来的还是那句重复了很多次的话,我不知道他对这件事充满了多少怨念,但他都那么说了,要不要回去努力把他放在书架上的那些英文杂志拼命捡起来看看呢?
☆、七
我之前描述的似乎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当然,在此之后才是我要描述的一个新的案件的开始。
这个案子在我所参与过的御手洗处理的案件中并算不上复杂,但从别的角度而言实在称得上是意义非凡。
我们在巴黎的第三天,也就是去完卢浮宫的第二天,在街边咖啡店欣赏音乐和塞纳河的时候,意外的来了一位和御手洗相熟的客人。
我一直赞叹于巴黎充斥着文化气息的氛围和美丽优雅的风景,再加上下一次有机会来到这个令人流连忘返的地方不知道又是何年何日,我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贪婪的注视着周围的风景,想把它们都原封不动的装进我的脑海中带走。
和我狭小的见识相比,御手洗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些地方了。从某些地方可以看得出在他带我去的一些餐厅和咖啡馆里,御手洗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熟客。偶尔他也会向相熟的老板和偶遇的朋友介绍我,虽然我除了最基础的语言外一窍不通。
这次的旅行里御手洗的不少行为确实让我十分的感动,他会向我介绍那些古遗迹的背景和来源,碰到好看的景色时,比如说从意大利来到法国路上的沿途风景,他还会略显得意的向我指出它们的特点。
然而他难得“温柔”的一面也无法掩饰一定程度上的劣根x_ing。
这一次在咖啡馆见到的朋友和之前的几位稍微有些不同,首先他是一位语言相通的日本人就足以让我欢呼了。
那个人眼窝深陷,脸色总觉得有些泛黒,大大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似乎很是辛劳又休息不好。
“御手洗洁,真是好久没见。”那个人也许看我在场,贴心的直接用日语交流。
“藤井修造。”御手洗向我介绍时甚至没有用上敬称。
我之前应该多次在诸位面前提到过,御手洗在一些难以言喻的时候,比如碰到了工作上的困境或者极度无聊的时候,会产生一种患上抑郁症的状态,就如同松崎玲王奈当时描述的那样整个人就宛如一台坏了零件的电脑,我脑子里总是能不由自主的想象出一台巨大的机械出了故障然后一颤一颤晃动的模样。
除了那种时刻,御手洗大部分的状态都是十分亢奋的,对于他喜欢或者上心的事情更可以称得上是兴致高昂。但是他态度活跃的同时,对周围人造成的折腾也是同样令其他人难以匹敌的。
此时御手洗脸上那种一贯让人看了不舒服的讽刺表情就像是这种折腾的前奏。
“你好,我叫藤井修造,最近在巴黎活动的摄影师,和御手洗在大学里认识的。”藤井看见御手洗没有向我介绍的意思,主动地和我进行了交流。
这让我有一点受宠若惊,毕竟往往有御手洗存在的情况下我都是被忽视的那位。
“石冈和己,您好。”
我和他握了握手。
“御手洗你来巴黎做什么?”
藤井又把话题转向御手洗:“也不提前说一声,这样就可以去接你了,正好还有几个人聚一聚啊。”
御手洗冷笑了一声:“聚什么?是扎堆在酒吧扭着腰狂舞还是在红磨坊看那些纸醉金迷的表演?”
“人们总是喜欢在这种迷失自己的地方去寻找自己的存在,你不觉得这是一种很驳论的行为吗?就像是在太平间寻找食物的乌鸦,最终除了浪费时间什么都找不到。如果你想把这种行为称作是‘艺术’,那我只能说艺术真是这个世上最违心的行为。”
“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找到陌生的朋友,装作相熟的尽一尽地主之谊,各自欢呼的大闹一场,事后面对一张纸片的花销后什么都没留下。根本就是自欺欺人。如果要这样何必非要找自己的好友呢?录一堆摄像然后把它们一一摆放在自己面前,配上背景音乐和吵闹的喧哗,我相信也能达到差不多的效果,至少还能剩下最后那张纸片。要是真的想有这种想法,我愿意提供演员。”
“所以啊石冈,相比于这种无所事事的热闹,我更赞成你那种间支撑的伤势老年人的生活,毕竟它还充满了自我和悠远的思索。虽然站在我得角度,也排斥你的提前老年化。”
在御手洗说话的时候我偷偷瞧着藤井修造的脸色,他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似乎已经习惯了御手洗的折腾,但是我没明白为什么最后话题又转回了我的身上。
“喂,御手洗。”我气呼呼的反驳,“我的生活没你想象中那么枯燥无味。”
然后就看见御手洗一脸怜悯的表情看着我,让我不禁哑口无言。
“哈哈哈,御手洗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苛刻。”
藤井修造开朗的大笑起来,虽然在我眼里看来总是有那么一份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