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直接把话筒抛下,连事先那句磕磕绊绊的英语都没能完整的吐出来,只是大概的蹦出了几个单词后就冲了回房间试图拼命的摇醒御手洗,同时希望我的那句像小学生一般低能的英语能让人听得懂。
御手洗被我强行拖下了床,长时间保持的一个姿势压得他脸颊有些肿胀。他揉了揉一头微卷的头发,走到桌子前接起了电话。
我看见他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神志似乎清楚了一些,同时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不好直接问他。
“石冈君,换好衣服我们下楼吃饭。”
“那么早?”
我看了眼时钟,还是早上7:00,这对我和御手洗而言都是过早的时间段。
“嗯。”御手洗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哈欠,给自己倒了杯红茶,“一会巴黎警察来找我们。”
警察?我没想到从御手洗口中听到这样一个名字。
“为什么?”
我问他。
“还不知道。”御手洗似乎是一点不担心,想来也是,在我的印象中御手洗对警察一直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无论是日本的警察还是在墨西哥遇见的当地警察。
听到御手洗这么说,我就和他一起收拾了一下下了楼。
我们在酒店的餐厅里吃完了早饭,过后没多久就有一位服务员过来对御手洗说了句什么,把我们领到了另外一间房间。
由于是外语,我基本上都没听懂什么,具体的内容都是御手洗记录下来并且在事后翻译给我的,和当时在调查俄罗斯幽灵军舰时基本相同,完美的承担了一个翻译官的位置。
从巴黎来的两位警官都保持着一脸凶悍的模样,先将警官证摆在了我们面前,一个名叫查理,另一位稍微年轻一点的叫做詹姆斯,态度强横,并没有表示自己的来意,一上来就开始对我们质问:
“日本人?名字?”
御手洗垂着头,看上去很没有兴趣回答。
“御-手-洗。”警官一个词一个词的念叨,然后又问了一句,“他呢?”
我看见警察看向了我,一边凶狠的看着一边说着陌生的话,让我不由的挺直了背部,神情紧张。
“查理.曼斯警官。”御手洗懒洋洋的看了一眼警官证上的名字,事后他还告诉我当时还顺便记住了警察的编号,“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们的来意。”
“这位听不懂英语?”查理轻蔑的说一了声,随后很快的接着说道,“我事先警告你们,我从认识的朋友那里听到过你的大名,但我和那些无能的警察不同,在我的案子里不需要你这个外行人的指手画脚,无论你的名声有多高,听见了没有!”
“是不是一样的无能我不清楚,”御手洗轻哼了一声,“但同样的自大是可以肯定的。”
“你们认识他吗?”
詹姆斯递了张照片在桌上,我看见上面的人就是那位前几天在咖啡厅见到的日本人:藤井修造。
“我们查到他在前不久刚刚见过你们,”查理一副高傲的姿态,手指点了点桌面,“有什么想说的吗?”
“如果警察的时间真是紧张的话就不会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御手洗叹了口气无聊的倒靠在椅背上,“我们和藤井的关系并不近,但是警方依旧找上了门,这就代表他们和日本那些愚蠢的家伙一样陷入了困境。”
“假设自从藤井离开了之后就出了事,那不应该在这么长时间后才找上门,也就是说这两天内藤井身上出现了一件让警方手足无措的案件。”御手洗摆了摆手,“他被杀了?”
“你怎么知道?”查理瞬间紧张了起来,“你做的?”
御手洗嗤笑了一下,讽刺道:“无论是哪国的警察都是一副模样,狂妄自大却又不动脑子。到现在还不愿意说?”
“哼。”查理赌气一般的反驳,“不是他杀是自杀。”
“啊,自杀。”御手洗冷笑,“那你们请回吧。”
说完后他做了一个送人出门的手势。
“你给我等等!”老警官忍无可忍,“别忘了你在我们面前是嫌疑犯!你这个嚣张的侦探!”
御手洗耸了耸肩,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也许我首要职业应该是占星术士。”
“确实如果是自杀就没什么需要跑腿调查的了。”詹姆斯没有老警官那么愤怒,他的语气还称得上是平静,“藤井是在自己的工作室里上吊自杀的,你们是他的朋友自然也听该知道他的工作。”
御手洗将警察的话向我进行了翻译,并且解释藤井修造自己有一家工作室专门处理有关他摄影的事宜。
“绳子用的是一大段尼龙绳中的一节,是放在工作室里的,我们向他的助理打听了一下,助理并不清楚房间里何时有这些尼龙绳。”詹姆斯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记录本,“绳子上有藤井自己的指纹。经过我们对于现场的模拟,从现场垫脚桌椅的高度到房间的封闭x_ing都考虑到了,再加上助理的证词,那天除了藤井一个人待在工作室外没有其他人进出。所以我们最基础的想法都是觉得他是自杀并且也想用这个结论结案。”
“警方总是喜欢忽视他们已经见到的真相,但这一次明显有让他们无法忽视的证据。”御手洗嘲讽道。
“你这个家伙,不是这样。”查理怒斥,“因为现场的门窗都是从内部上了锁的,我们彻彻底底的搜查了一遍,根本没有其他的出口,这才下了自杀的结论!”
“但是你们忽视了他即将要开摄影展的这个事实。”
“外行人别胡说。”查理气呼呼的撇过了头。
御手洗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但是昨天,藤井的前女友索菲亚来自首,说是她杀害了藤井。”詹姆斯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你知道这件事有多么的荒谬吗?”
“她声称自己用魔法控制了藤井,并且让他自杀了!”
☆、十
我听见御手洗吹了声口哨,这是他明显兴奋起来的一种表象,和刚刚的颓废简直可以说得上截然相反,我看他激动的样子简直就是像要从座椅上蹦起来。
“魔法?”但是御手洗说出来的话还是充满了鄙夷,“你们怎么不告诉我那根绳子自己蹦跶起来把那个摄影师吊死呢?这样故事就更加有趣啦。”
查理的脸涨得通红,似乎是愤怒于御手洗的嘲讽。他瞪了身边的年轻警官一眼,然后怒道:“你为什么要告诉他!”
詹姆斯苦笑着看了看笔记回答:“因为从现场的线索来看这次案件和御手洗先生和他身边的那位先生没有任何的关系,更何况说不定就是自杀呢?”
“但他是个外行人!”查理像一只气球,膨胀了起来。
“但是御手洗先生在这个方面十分的有名,”詹姆斯眨了眨眼睛看向老警察,“您知道那位有名的女演员松崎玲王奈吗?从她和剧组的口中听说之前‘水晶金字塔’的案件就是他侦破的,还有黑暗坡和苏格兰尼斯湖那边的那个诡异的案子”
事后从御手洗口中听闻的我吓了一跳,没想到那位年轻的警察对御手洗的事迹如此了解,毕竟在黑暗坡发生的案件是在日本的横滨。
“行吧行吧。”查理气呼呼的撇过头不再言语。
御手洗看了我一眼耸了耸肩。
“若只是那个女人的疯言疯语我们就不会来找你了,”詹姆斯又翻开了他的本子,“问题就是我们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之前提到过,房间里的门窗都是反锁的。这一点我们可以肯定,从门窗到通风口都查过了,毕竟一个摄影师的工作室不可能有人在里面设置什么密道,当然要是真有那就是我孤陋寡闻了。”詹姆斯做了个随意的笑容,“但是索菲亚那个女人不停的说人是她杀害的,我们被烦的无可奈何,只能再一次去现场查看。”
“你们没直接把她抓起来定罪也是不可思议。”
“毕竟没有理由啊,御手洗先生。”詹姆斯苦笑,“我们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声称自己使用魔法就给她判了杀人的罪行。”
“说来惭愧,我们因为明显的线索就觉得藤井是自杀,并且因为这个放弃了一些更加明显的其他线索。首先是我们没有发现藤井的遗书,如果他是自杀的话那就应该是有,但是也有可能就是单纯的不想写,于是我们也没有过多的在意。其次,这一点我相信你们也知道。我们从藤井的助理小姐口中得知了他在不久还有举办摄影展的打算,这样的人要不是出了什么突发状况又怎么可能自杀呢?”
“于是我们查找了藤井先生的账户还有最近的一切行程,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故。”詹姆斯说道,“这才让我们愈发的束手无策。”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我们在藤井把自己吊死的那一根尼龙绳上除了发现他的指纹外,还发现了他生前女朋友安娜的指纹!”
“不是索菲亚?”御手洗反问。
“不是!”詹姆斯做出诧异的神情,“是不是很神奇?我一直以为就算是他杀那八成也是前来自首的索菲亚下的黑手,这个女人除了用魔法这一点不靠谱外,剩下都是有理有据的,说自己的动机是因为很爱藤井,但又因为对方抛弃了她而一直怀恨于心。我们查了一下,安娜的朋友确实证实说索菲亚偶尔会来找安娜闹事,说抢了她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