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很好,实现起来却……
不如人意。
刘康热情地握着他的手,丝毫不摆皇帝的架子,脸上都是情真意切的笑。
他一边着人速速设宴,一边就紧挨着左慈坐下,亲亲热热道:“不知这位先生,带来了仙君——”刘康不慎一个顺口,就把内心的真实想法给带出来了,迅速改口道:“燕卿的什么消息?”
这是从何而来的误解?
左慈微愣,蹙眉澄清:“贫道同燕司空,并无关联,纯粹为陛下而来。”
刘康:“……”
左慈决定下道猛药,一开口便是诛心之言:“陛下久居深宫,怕是有所不知,如今这天下人,多数只知有燕仙君,却不知有陛下了!”
卢植脸色大变,斥道:“胡言乱语!”
刘康恍恍惚惚,眉头越皱越紧,将攥着他的手给猛然松开了,慢慢地往后退了一步,犹疑道:“你……真不是燕卿派来的?”
左慈没想到刘康的思路还停留在上个话题上,只有郑重其事地又强调一次:“贫道虽是世外之人,亦不与乱臣贼子同流合污——”
刘康却在下一刻,给左慈充分诠释了什么叫翻脸如翻书。
“既然不是,你当你有什么资格,进这殿里来?!”
他一脸厌恶地站起身来,一下离左慈远远的,一瞬间气势凌云,扬声道:“你好大的大胆!一介白身,竟敢欺君罔上,诽议忠良!究竟是谁将这j-ian细带进殿来的!”
不等左慈反应,他便大怒道:“还不来人,将这贼子带去重审!”
左慈还真没料到,燕清对刘康的影响力,竟已根深蒂固,见一窝蜂冲入殿来,要粗鲁将他扣押的卫兵,他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束手就缚。
若是跟之前对流民时那般,脱身远走,并不是做不到的。可这么一来,本就深恶他的刘康,就只会更加将他打作居心叵测之人,不可能付出丁点信任了。
这就与他的来意背道而驰了。
左慈被捕下狱后,仍是不惊不慌,从从容容的模样。
他很清楚,刘康肯定会派人盯着他这头的动静。
于是哪怕对他施以重刑,他悄然用替身代之,全程不呼不喊,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唉声叹气,衣袍洁白完好如初;刻意饿他,不送食水,他毫无所谓,高卧于狱中,优哉游哉变出御膳,大快朵颐。
他的诸多离奇之处,很快就被不安的狱卒上报上去,让刘康第一时间知晓。
刘康却只冷笑:“哦?既然他在狱中住得舒服,便随他去罢。一间牢房还供不起么?”
竟是从此打算不闻不问。
卢植心里一动。
尽管他对燕清的感官已大有改善,但燕清这一下横扫数州的壮举,还是存在感强烈到了他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无法做到的程度。
燕清所施展出的仙人本事,他是亲眼见过一些的,现若能有一人与其抗衡……
那日后若真有什么,朝廷也不是毫无底气。
一想到这,他有些忍不住了,劝道:“既真是奇人异士,又主动寻上门来,现受刑囚亦不肯走,可见诚心。陛下不妨听他道完当日之言。”
刘康呵了一声,并不看忧心忡忡的太傅,只随便以笔一勾,就在一份连内容都懒得看的奏折上批好了字,漫不经心地讽刺道:“此人既真有仙能,又有忧国忧民之心,那在半年之前,怎不见他现身?现风平浪静,大局已定,他就出来挑拨离间了?”
卢植顿时一噎。
别看刘康的语调听着平淡,眉眼间却尽是漠然,便知半年前所遭的那一难,已彻底成了刘康仇恨和排斥多数自诩忠政之臣的心病了。
哪怕有时候的针对,实在很没有道理,他也偏执地认为对方有罪。
卢植不由暗叹一声,愈发后悔当日怎没能拦下陛下御驾亲征。
现在的刘康,也就是对参与到救驾的自己和皇甫将军,以及他弟子玄德等人,还肯搭理几句,其他人都完全漠视不理了。
卢植尚在长吁短叹,正在悠闲回程途中,又因没了知情的挚友和眼锐的谋主在畔,只剩一帮钢铁直的眼瞎大老粗将士跟着的燕清,可不知道千里之外的洛阳有人在自讨没趣,碰了一鼻子灰。
他愣是将这一趟行军,给明目张胆地玩成了度蜜月。
吕布素来精力旺盛,又被迫常年饿着,只偶尔被松了缰绳,当然就难以轻易喂饱,叫燕清不得不啃上好几颗桃才能彻底恢复。
但现在情况则有所不同。
每天都能啃上几口心心念念的香r_ou_,能跟心爱之人时刻并辔骑行,时不时被赏个温柔的亲吻,摸摸脑袋,拍拍胸膛,理理领子和发冠……他也就不那么急迫了。
而看吕布不老那么不知节制,跟要把他生吞活剥一样,还无师自通,在床笫间懂得一些温柔小意的情趣了,燕清也很满意。
夫妻生活嘛,总要和谐一点。
眨眼功夫,他在忙碌中正式迈入了二十五岁,四舍五入就是三十岁了;吕夫人也已三十有六,四舍五入已有四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
过去应付起来,他纵感到几分吃力,可作为丈夫,却不好意思总是示弱。
现可归是没那么叫人吃不消了。
遗憾的是,今日天y-in得很,风还有些大,燕清怕冷地躲进了车里,舒服睡觉,没骑着雪玉骢,吕布不免有点点寂寞了。
不过吕布转念一想,又觉得还得感谢这年将要过去,十一月底正是逐渐转冷,偶尔飘个雪的时刻。
燕清是畏寒不惧热的体质,便再不似之前那般嫌弃一年到头浑身热烘烘的吕布凑近了。
甚至吕布在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搂着他酣睡的时候,还会意识朦胧地主动往他身边挨蹭去。
“冬天滴日子真的真的美哇~浪阿里格朗啊~”
一些不知情的将士们便惊恐地发现,他们这总以威武霸气的一面示人,不苟言笑的吕大将军,不但无端傻笑的次数增多了,连骑个赤兔都能得儿得儿地和着蹄子踏地的节拍唱起歌来,心情好得冒泡。
对此诡异现象,典韦将军憨头憨脑地出来说公道话了:“不跟家里婆娘一样么?她们是一个月有那么几日,大将军是一年总有那么几回,大惊小怪做什么?”
众人恍然大悟。
可惜吕布非但不能领了这份维护之情,甚至在听到这一广泛流传的评语的下一刻,就是将典韦硬生生地揍成了‘饼’将军。
第215章 值得鼓励
在恼羞成怒的吕布胖揍典韦时,正在布置得温暖舒适的车内啃鲜果的燕清很快就得了消息。
他在阻止还是看好戏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吕布不可能连这点分寸都没有,而猛将间的‘切磋’,也是对武力的一种炫耀,于军队士气,也有一定的助益的。
当然,他也好奇后世那‘一吕二赵三典韦’一说到底准不准确。
孙坚能在吕布手底下走近两百会合才败,典韦呢?
燕清悠然想着,将羊皮所制的厚车帘掀起一小道缝来,好奇地往外看去。
他一边忍耐着从缝里呼呼刮入、刺骨冰冷的北风,一边津津有味地欣赏着那体格和武艺上具都拔群出萃的两人斗得热火朝天。
为防误伤,两人都没有使用武器,都是在这大冷天里赤膊上阵,小麦色的肌肤所覆盖的肌r_ou_精悍虬结,很是油光水滑,看得燕清羡慕不已。
他虽然只是个看热闹的外行,又是个眼里有西施的有情人,可也很轻易瞧出这结果很快就见分晓了:典韦走的一贯是大开大合、不动脑子,一力降十会的路子,招式上是怎么简单有用怎么来,当遇到吕布这种技巧和力量并具,体魄还胜他一筹的老将时,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吕布却不着急跟他硬拼,而是游刃有余地与他周旋着,耗他耐心。
不知不觉就走了百来个回合,典韦一个小破绽被吕布逮住,虎眸倏然一亮,瞬间把旁人眼中看似势均力敌的局面给彻底打翻了。
典韦当然知道不妙,然而他身体反应不及,根本没功夫转身,就已被面无表情的吕布狠狠地抡倒在地了。
典韦也不会束手就擒,当即让双腿用力一踢,腰杆猛一使劲儿地往上掀起,粗壮的臂膀死死箍住吕布脖颈往下拽,额角青筋都因过于用力而暴起,拼命想要把这位置换换,然而吕布哪儿会叫他如意?
见他还敢抵抗,吕布不耐烦地拧紧了眉,知他皮糙r_ou_厚,下手也就毫不客气了。
二话不说,就是三记毫不含糊的老拳下去。
他身上的肌r_ou_块儿线条漂亮得很,乍看之下是没有典韦的魁梧雄壮,但其中蕴含的强悍力量,却连典韦都曾当众坦然不如。
单这三下,就打得典韦登时痛得“嗷嗷”了几回。
燕清眼皮一跳,颇感牙酸。
跟平时在自己跟前那个脾气好得堪称温顺,随他搓圆捏扁的布老虎一比,这会儿的吕布判若两人,就如一头生猛暴戾得很的野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倒是别有魅力,充满雄x_ing的美感。
燕清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吕布漂亮的腰线,不自觉地笑了。
这场‘切磋比武’,也在这转折点后完全沦为典韦单方面的挨揍了——这逐虎过涧的如牛猛汉成了吕布练拳的沙包,起初还奋力试图起身,再后来,就老老实实改变姿势,随吕布往皮实r_ou_厚的地方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