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掂量了一把银子,少说了有二三两!立马脆生生的答应:“好咧!您稍等!”
他拿起那碗茶没喝,就放在嘴边意思意思,环视了几圈这大堂。许多大老粗脸上堆满了氵壬荡的笑,手都不老实,不是放进衣服里就是隔着衣服就开始弄那些小倌,整个女支馆仿佛一张大床,哪里都随时能做起来的。
就着转眼间,刚才那个小厮已经迎上来了,他领着郑启弯弯绕绕的走,一路上楼台水榭,每个房间或是亮着烛火,或是一片阴暗,都隐隐地透出欢爱时的声音。最后那小厮要郑启在一件空房间坐下,说那小倌一会就到。
郑启坐到那床上,就那么呆呆坐着,似乎想着什么,手在床边摸摸。轻轻一按,真的弹出了一个暗格,真的出现了芝红说的那些瓶瓶罐罐。“芝红,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他自言自语着,往旁边摸去,弹开另一个格子,定睛一看,郑启的脸色慢慢地黑了起来。
那里面放着几条鞭子,各种规格都有,几盒蜡烛,有的还是用到一半又放了回去。还有些木头,大理石做成的阳具形状的假器。几捆绳索殷红的颜色,刺着郑启的眼睛。
他刚想再摸摸,就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那小倌穿着一身大红的袍子,跪下行礼,声音嗲得不行“这位爷,我叫客云,今晚来伺候您的。”
“你今年多大了?”
“回这位爷,我今年刚满二十。”
“说实话!”郑启用了三分的气势,他是战场上匈奴闻风丧胆的战神,这三分的功力,已经让那男女支吓得直哆嗦。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回,回这位爷,我今年二十四了。”
“这就对了,对着爷,你就说实话就好”郑启声音冷冷的,带着就居高位者的气势“这点银子你先收着,今晚不用你伺候,我问你问题,你如实说,我还有赏,要是有半句假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男女支哆哆嗦嗦地接过那银子,一模那重量,顿时真诚地说“您问,我知道的都给您说。”
“你几岁进的女支馆,是为了什么才进来的。”
那客云也是一脸的不解,他原以为是些什么特殊癖好的客人,准备好的黄腔都说不出口了,只小心地回答“我是八岁来的这里。是我爹娘早死,我嫂子养不起我,撺掇着我哥把我给卖进了这里,好换一年的田税。”
那男女支说得慢,郑启仔细地看他,发现这快入冬的天气,那男女支就穿着一身单衣,样式郑小将军看不出什么花样来,可布料却能看出已经洗得旧了,边上有些线头已经掉出来了。那颜色也不算鲜艳了,一定是水洗过很多次了。那男女支也是瘦弱的身体,跪在地板上,似乎是冷得有点发抖。
郑启到底是个心软的人,他让那男女支坐到榻子上,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那男女支忙点头感谢,双手贴着那茶杯取暖。
郑启又问了“你们,这儿,是怎么训练的?”他说的慢,犹豫着,但最后指着床边的暗格,补了一句“我是说怎么训练你们做那些事,用那些东西。”
没有人会问男女支这些问题,客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想反问眼前这个客人,你问这个做什么。但他忍住了,幽幽地开口“我是十二岁开苞的,我们这儿,或者说所有的男馆,都会把第一夜,重金的卖给客人,我们什么都不懂,光着身子在那床上躺一夜。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们就变成了不男不女不人不鬼的男女支了。然后。然后……”
他好像想到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身体猛地抖了一下。郑启看在眼里,心被利爪抓起来一样。他和这个男女支一样难受着紧张着,因为也许他正在探寻着,虚虚地看到芝红十几岁时的过往。
那男女支静了许久没能出声,郑启也不催他,就静静地等着。“对不住啊,您让我给您慢慢说。”那男女支强压着惊恐,吸了一口气,“那时候,有的客人会要得狠,有的稍微好一些,但那滋味,实在是不好受的。我们就被关起来,几个人十几个人。管事的,有些地方是老男女支,老鸨,就会叫人来教我们。拿着那种木头打磨过的假阳具要我们拿下面夹着,站着含着,掉了不准吃饭。”客云的声音越来越低,略有一点哭腔,但他强忍着,挤着笑,继续往下说“那时候我们都不准穿衣服,言周教师父教我们怎么哪里该用手哪里用嘴,我们就在他们眼皮底下互相弄。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就跟兄弟一样的,却,却,不弄泄出来两个人都不能吃饭。还要挨鞭子抽。后来我们要去一个个单独进言周教师父的屋子,跟他过一夜,”客云越说越急,眼里的泪花更明显了。复述往事相当于强行撕开他的伤口,他几乎都要说不下去了,但他看了郑启的那一眼,却看见那眼里也有一滴泪。这是为什么,客云不解的想。奇怪地,他又打起精神“那一夜师父拿着他的身体教我们,教我们如果客人要我们进入怎么搞,如果客人要上我们,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们爽,在那屋子里点着蜡烛,我们要做上一天一夜。学会了,师父才教我们用道具,再教。”
他艰难地忍者恶心和痛苦,说完这一段,又听见郑启问“你们,你们那时候,有人欺负你们打你们吗?”
这问题令客云眼里的泪花更甚了 “有,有的。院里的管事不管我们乖不乖,都动手拿藤条抽我们,那种藤条的痕迹容易消,又特别疼。他们进来我们这屋,挑起一个就干,完全不管边上还有人,我们看着在一边直哭,他们反而更起劲。老鸨管事就拿火折子烫我们。言周教的先生脾气更是不好,只要慢了,领悟不到,做的不好不舒服了,马上就是一顿打,还不能吃饭,一饿就是三天三夜。”
这不是人间地狱是什么,郑启的心已经不是难受了,那就是用钝刀在割他,那是凌迟。他眼前仿佛能看到衣不蔽体的一身伤痕的小芝红,嘴里喊着男人的阳器,满脸泪水的死气。他应该是在这一道道地狱中麻木了自己,钝了心,才能挨到现在吧。但这些,芝红从来没对他说过。他永远是笑着,开心着,留给他一个灿烂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