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将那小指节大小的玉拿起来,递给了茶意,"蔺晨此前既有令让你照看我,如今我受了伤,你许会受些牵连。你将这个给他,他便会明白这事是我执意而为,不会责怪你。"
茶意闻言一愣,万万没有想到萧景琰竟细心如此。她自己都还没想到责罚一事,倒是让萧景琰想到了前面。
心中涌起一阵暖意,茶意谢过萧景琰,双手接过那枚小玉,放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下,只见那玉饰通体温润,虽小却雕刻着精细的花纹,一看便知是不俗之物,只是既非玉佩也非手链项链等寻常饰物,不知是装饰在哪里的。
茶意将它小心收了,向萧景琰道,"殿下,我先去了。"
萧景琰点头。
岂料茶意行至门前,却突然被萧景琰叫住了。
"等等。"
"殿下还有吩咐?"
萧景琰略略偏了头,散发垂下遮了半边脸颊,看不清神色,"对于和亲一事……你是怎么看的?"
萧景琰这一问,似是有些没头没脑,茶意也是怔愣了一瞬,直到想起此前在地牢中慕容琓对蔺晨的那一番言语,才恍然明白了他此问用意。
茶意不禁弯唇笑起来,"和亲之事其中纠葛我并不清楚,只是……我跟随主子时日已久,他的x_ing子我是极为了解的。"茶意顿了顿,眸中笑意更深,"若是他不愿做的事,他总是有法子躲过去的。"
语毕,便见萧景琰似是怕被她看到此刻神色似得,又向墙壁转了转身子,这才对她挥了挥手,"知道了,你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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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主辣么多表白都不如反派一句话和下属的神助攻有用,对于感情的事儿缺根筋的景琰宝宝超可爱的,害羞的景琰宝宝也特别可爱!
哈哈哈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那块小玉的事儿,就是景琰掉进湖里鸽主去救他的时候,他从鸽主腰带上扯下来的玉饰啊哈哈哈哈哈哈!
现在鸽主的耳饰在景琰这里,景琰又把那块小玉给了鸽主,迂回的完成了交换定情信物的步骤诶嘿!
【二十五】
写完最后一封信,蔺晨放下笔,抬手揉了揉坚硬的肩膀。
花婧与齐奕正好一起踏进门来。
花婧手里拿着个食盒,见蔺晨一脸倦意,不禁皱眉劝道,"主子,你都两日没合眼了,过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蔺晨从桌案后转出来,将手上的一叠信件交给了齐奕,"把这些都送出去。"
齐奕扫了一眼信件上的几个名字,心知那都是蔺晨与慕容珮在朝中埋的较深的棋子,朝中最近风波动荡,弹劾慕容琓的奏章一封接着一封,齐奕便是不看,也大约能猜到这信件中的内容。
"主子,这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把柄,便是上奏,也不能将七殿下如何,我们何必……"
蔺晨走到桌旁坐下,饮了杯茶润了润嗓子,这才答道,"我原本也没想用这些扳倒他。只要能绊住他,让他无暇去找景琰的麻烦,也就足够了。"
花婧见他好容易有了吃饭的意思,赶忙将食盒打开。食盒里放了些清粥小菜,还有一笼鸽子形状的白馒头。
花婧知道蔺晨心情不好时,便尤其喜爱吃这个,特意嘱咐厨房做了。岂料蔺晨看到还冒着热气的鸽子馒头,难得的愣了会神。
慌神也只是一瞬,蔺晨拿起一个,手中的馒头温热松软,鼻端还能闻见淡淡的n_ai香气,诱人极了。蔺晨一向对吃食看重,平素也极为喜爱这鸽子馒头,可如今面对这让人食指大动的美食,却没急着吃,而是捏在手里看了一会。
花婧与齐奕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只见他看着手中的小馒头,竟弯唇笑了起来。
脸上神色更是温柔万分。
只是还未等他俩开口问,蔺晨便重新将馒头放下了,"茶意和酒欢那边如何了?"
"酒欢那边秦越一直联络着,正如主子所料,昨日离开皇宫后,七殿下果然去了关押景琰殿下的地方。来接引的人极为谨慎,饶是酒欢也险些被甩掉,好在最后还是摸到了地方。不过那院子守卫严密的很,酒欢怕打Cao惊蛇,便没有冒险进去,如今只是在院子外面守着,等咱们的消息。"
"那酒欢在那守好了,绝不能再将景琰丢了。"
"属下明白。"
"茶意呢?"
"还没有她的消息。"
二人刚说到茶意,便听花婧喜道:"茶意姐姐!"
蔺晨与齐奕抬头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一身劲装的茶意正站在门口。
茶意踏进门来,单膝跪下向着蔺晨行礼,"主子,属下来迟了。"
蔺晨起身将她扶起来,"无妨。景琰那边如何了?"
他面上仍旧波澜不惊,语气却是隐隐带了些急切。
茶意垂眸答道:"主子放心,殿下他……没事。昨日慕容琓去了别院,倒也没怎么为难殿下,我怕情况有异,便从旁一直守着,是以没能及时来回报。"
蔺晨点了点头,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了她一会,才缓声答道:"辛苦你了。"
他站走到茶意面前,弯唇笑道,"有你看着景琰,我很是放心。"
茶意被他低沉的气音一扫,背后却冒出一阵寒意来。还未等她细想其中关键,便听蔺晨又开口说道,"救他的计划,我已定好了,只是有些细节还待商榷。这几日酒欢都会守在别院附近,若是有什么消息,我会让他通知你。"
茶意听闻酒欢已探到别院所在,心中微微一震。
她虽跟随蔺晨时日已久,可从不敢自诩真的了摸清了他,每当自己觉得已足够了解他,他便会再露出自己从未看到过的一面。
平日里风流不羁,甚至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心思却是玲珑之极,深不可测。
茶意垂首,恭敬道:"属下知道了。"略略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道,"主子,殿下有东西托我交给你。"
语毕,便将袖中的玉饰拿出来,呈递给蔺晨。
蔺晨见到那枚玉饰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他这一笑,便一扫此前身上的威压气势,让屋中其它三人皆暗暗的舒了口气。
"这个东西,他竟还留着。"蔺晨将这枚小玉握在手心里,重新坐回了方凳上,"他可是还有话要带给我?"
"殿下发现关押他的别院是拓拔昊屯兵之处,让主子给他几日时间,以探清情况。"
她此言一出,花婧与齐奕皆是大惊!
"拓拔昊竟敢囤私兵?他好大的胆子!"
"他真是疯了!"
与他二人相比,蔺晨倒是冷静的多了,只是皱紧了眉峰,"我曾想过拓拔昊会留有后招,没想到他……"手下意识的攥紧,便被手心里的玉饰硌了一下,蔺晨回神,肃然道,"景琰的x_ing子一向喜欢兵行险招,你一定要将他看好了,别让他做傻事。拓拔昊的事我自会处理。"
茶意心中苦笑,暗想傻事早已经做了,面上仍旧掩饰的很好,"属下明白。"
茶意走后,蔺晨的脸色却分毫不见轻松,齐奕看的疑惑,便开口问道,"茶意已说明了殿下无碍,主子你还在担心什么?"
蔺晨闻言,笑的有些无奈,"你不明白景琰的x_ing子。"蔺晨将手中的玉饰举起来,给齐奕看了看,"若只是让茶意来传个话,他没有必要特意让她带这个来。他既将这个送来,便是打定主意要还我人情,让我知晓他的心意,不要怪罪到茶意到头上。"
齐奕盯着那玉饰看了许久,只觉得有几分熟悉,却一时也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为何说是景琰殿下要还你人情?"
蔺晨捏着手上的玉晃了晃,"这个,是我皇子服腰带上的玉饰。那日宫中家宴,景琰意外落水,我下水救他,岂料他挣扎时不慎将我腰带上的玉饰扯了下来,就是这个。所以,他这个时候将它送来,意思不就是要趁这个机会还我那日的人情么?"
齐奕虽是聪慧,却也惊讶这么个小东西,里面竟有这样多的弯弯绕绕。
"再加上刚刚茶意答话时神色有异……我怕景琰已做了什么傻事。"
将那枚玉饰重新握回手心里,蔺晨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是时候去拜会一下拓跋大人了。"
"主子!如今陛下已派禁军统领卫湛大人搜寻殿下的下落,我们只需准备一下,将卫湛大人引到那处别院,不仅能救出殿下,还能将拓拔昊囤练私兵的事捅到皇上的面前,一箭双雕,只需再等几日……"
蔺晨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如此便能扳倒拓跋昊了?"
"囤练私兵是谋逆的大罪!难道拓拔昊还能赖掉不成?"
"他不必赖,他有的是说辞解释屯兵之意。不,也许到了那个时候,他的所作所为,便成了都是为国家大义着想,这'囤私兵'的说法还成不成立,都难说。"
"可是……”
"这个把柄,如今已捏在了我的手里,它有更好的用处,不必着急。"
"主子……"
说话间,蔺晨已准备好了衣装,见齐奕仍旧一幅满脸不赞同的模样,不禁笑到,"齐奕,你可曾喜欢过什么人?"
齐奕微微一怔。
"等你有了放在心上的人 ,便能明白我今日此举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