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蜷着手脚躺在后座上,下午他一直强撑着直到活动结束,身体果然不堪重负开始给他颜色看了,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只想快点找个稍微宽敞一点的地方躺着,到了市委宿舍也一动也不想动,明楼只好亲力亲为把他从车里抱出来,等到了门口再考虑怎么掏钥匙开门。
就在这时,背后却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师哥!”
原来是汪曼春。
今天原本是明楼的生日,但她料定自己的工作狂师哥肯定早就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了,便自作主张订了一个大蛋糕打算给他一个惊喜。刚才看到明楼的车停进来便追着下车,结果刚落脚便看到眼前这组亲密镜头。
第二十六章
对于汪曼春的突然出现,明楼并没有显露出半分慌张,只喘口气的功夫就已经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面色如常地向她打招呼,在将阿诚抱出车外之后就顺势将他放下,不动声色地将搂抱变成搀扶。
但汪曼春却已经被嫉妒心浇灭了理智,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不断在她胸中翻腾起伏,就好像要将浑身上下的血液统统煮沸一般,急于要寻找一个释放和发泄的出口,只见她径直冲向阿诚,一双高跟鞋踩得掷地有声,然后高高举起手来。
明楼眼明手快,赶紧抓住她的手腕往旁边一甩:“你想干什么!”
“我才想问你们俩是怎么回事!”
汪曼春拼命想从明楼手中挣脱出来,却还是被他牢牢钳住,只能心有不甘地瞪着一旁的阿诚,眼光里渗出的锐光犹如利刃,一刀一刀扎在对面的情敌身上,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明楼并没有因为她生气就把手松开,依然温柔地揽着阿诚的腰。
“阿诚今天身体抱恙,我想让他今天在这里暂住一晚,省得明天一早还要过来接我上班,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面对汪曼春的质问,明楼渐渐收敛起刚才打招呼时还和颜悦色的表情。
而阿诚则是不失时机地附和他的说法,然后不着痕迹地增加了一点演技,以便让自己的自己状态看起来更加虚弱一些。
其实汪曼春根本不在乎阿诚生病与否,目光始终只追逐着明楼脸上的表情,她已经快被眼前这一幕恶心坏了:“那也用不着这么亲密地搂搂抱抱吧!难道他的脚都是摆设吗?就不会自己下来走,非得傍着别人的男人!他居然还敢腆着脸去揽你的脖子!难道说比起走路他更擅长朝男人张开腿?”
“曼春!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明楼已经听不下去了,他面带愠色,毫不客气地打断这些充满攻击x_ing的话,用堪比指责地口吻回道:“曼春,在我印象里,你虽然有时候会有点刁蛮任x_ing,但从来不会对人这么刻薄,你现在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变得这么疑神疑鬼……这么恶毒呢?”
跟着又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明书记,汪小姐可能是对我些误会,不然我还是自己打车回去吧,反正只是发烧而已,吃点药睡一觉自然就会好的。”
阿诚作势扶着车前盖要走,却被明楼一把拉住,尽管他嘴上一直在推辞,但呈现出来的效果却更像是在添油加醋。
“师哥!你到底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他那边!”
“曼春,不要胡闹!”
汪曼春气得直发抖,手一松,装有蛋糕的纸盒顿时啪得一声摔在地上,原本漂亮的n_ai油裱花和生日快乐字样全都糊在蛋糕坯上。接着便头也不回地回到车上,野蛮地倒车然后一脚油门踩到底。
望着一地狼藉,明楼方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最近他一直在没日没夜的工作,早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
阿诚有些懊恼,至少在这点上汪曼春比他上心多了。
明楼却搂住他的肩膀朝自己这边搂了搂,自嘲地哼了一声:“自从来到云海,这是我说话最痛快的一次,不用违背自己的心思故意遮遮掩掩。”
说着,他便蹲下身去收拾汪曼春摔烂的蛋糕,幸亏外面还有个盒子挡着,总算没有弄脏地面,他可不想第二天给这里的保洁人员添麻烦。
明楼刚把阿诚安顿好,王天风的电话就紧随而至。
针对瘦子提供的线索,国安进行了缜密的排查,认为新一批D23很有可能落在汪曼春手里,她今天在电脑上曾经查询过一条驾车线路,地点就在A+峰会主会场附近的酒店,而十分凑巧的是,那里恰好是多国领导人将要预定下榻的酒店,侦查小组经过讨论认为,她很有可能要去那里动什么手脚,没准至关重要的TX毒气的原液也在那里,并借助中央空调系统传遍整栋酒店。
“她肯定不会无端端地去查询这条线路,鉴于五天以后就要召开A+峰会,我们必须尽快确认东西是不是在她那里。”
王天风说。
“你是想说,今天就要有明确的答复?”
绕了半天弯子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明楼已经听出他的打算了。
“我这里有一些资料,汪曼春曾经给自己的房子做过一些改造,在卧室里加装了一个保险柜,不出所料的话东西应该就在那里。”
“你就直说想让我做点什么吧。”
“希望你能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确认D23的情况,我们会配合你将东西调包。”
“也就是说我得尽快找个好借口登堂入室,再讨好汪曼春让她放松警惕,才好替你们潜入卧室打开保险柜?”
明楼暗暗翻了翻白眼,他捏了捏两眼之间的x_u_e位,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哄一个刚吵过架的女人更让人头疼的事情了。
“既然你已经清楚接下来要做点什么,那就定个地方马上碰头?”
在明楼去汪曼春家之前,还得先把通讯器交给他,其他的必要的技术援助也在赶来的路上,这都需要时间——当然还是越快越好。
挂断电话,明楼无奈而又疲倦地转向阿诚,垂着脑袋靠向面前的肩膀,阿诚靠在床头,边上还摆着温水和药片,他默默伸出手环上明楼的脖子,用发烫的额头抵着明楼的鼻尖,然后轻轻揉了揉他脸上绷紧的肌r_ou_,手指沿着鬓角缓缓c-h-a入乌黑的发丝里,就像是在安抚一头大型食r_ou_动物,然后吻上男人眉间隆起的皱褶,啵得啄了一口。
明楼仍旧蹙着眉,阿诚又小j-i啄米似地亲了他好几下,明楼哪里招架得住这种攻势,眉头这才终于舒展开来,侧过脸在阿诚的嘴唇上吻了吻。
“去吧,王局已经在催你了。”
两人黏糊了好一会儿才肯分开,但明楼乐意多耽误这五分钟。
“我知道。”
明楼掂了掂口袋里的车钥匙。
出门时他看了一眼之前刚丢进垃圾桶里的蛋糕盒,又将它重新捡了起来。
受到二次摧残的蛋糕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造型了,纸盒也凹了一个角。
汪曼春一到家就取出柜子里的酒,她光着脚站在阳台上,仍有冷飕飕的风打在脸上,然后一边抽烟一边往胃里灌酒,然后把空酒瓶随手丢在脚边。脸上精心画好的眼妆已经被眼泪冲得一塌糊涂,窗玻璃上倒影出一张病态而又y-in郁的面孔。
她显然不是那种会在原地踏步等待山穷水尽的类型,待嘴上这支烟燃尽,她便一刀斩断了心中的犹豫,准备给道上的老朋友打电话。
然而号码刚要拨通,外面就突然响起门铃声。
汪曼春踩过客厅的地板,却在门禁系统的屏幕上意外看到了明楼的面孔,他左手捧着一束鲜花,右手拎着装蛋糕的纸盒,光鲜亮丽地站在那里。
“曼春,我是来道歉的,可以进来吗?”
听罢,汪曼春脸上郁愤的表情就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眨眼的功夫就从暴风骤雨变成雨过天晴,她近乎仓惶地扑到镜子面前,赶紧抓了几张化妆棉往脸上擦,试图在短时间内挽救一下自己糟糕透顶的妆容。
明楼足足在门口等了十分钟,紧闭的门才终于打开。
“刚刚在外人面前把我凶完,居然还好意思过来找我。”
汪曼春忿忿地噘着嘴。
“是我的错,惹你不高兴了,这不是厚着脸皮来了吗?”
“别人也就算了,偏偏是在那个阿诚面前。”
“我好歹也是云海市的一把手,你冲着我的秘书大吼大叫,我这个当领导的不要面子啊?”
明楼狡辩起来头头是道。
“是是是,你明书记的面子最要紧。”
汪曼春这才放心地挽上明楼的手臂,他今天来得太过突然了,匆忙间她只来得及往脸上重新抹一遍粉底,简单勾勒出眉毛,因为赶时间,口红还涂歪了一点,被明楼坏笑着点出来才发觉,却已经来不及补救。
汪曼春脸上顿时涨得通红。
而明楼此时却探出手,拇指沿着她嘴唇漂亮的轮廓抹过去,刚好将涂过头的部分完美地遮掩掉。
事实再度证明,汪曼春根本无法抗拒明楼强势而又绅士的一面,那种成熟男人身上特有的魅力令她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明楼带来的花束被用来装饰桌面,他又打开纸盒,将已经面目全非的蛋糕捧出来,然后象征x_ing地在上面c-h-a了两根蜡烛。
“n_ai油被弄得乱七八糟的,丑死了,干嘛还特意拿过来。”
“不管是不是摔坏了都是你的心意,我怎么能辜负这份心意呢?”
明楼切了一块n_ai油最多的给她,汪曼春的心已经快被他酥化了,哪里还有半点防备之心,只要男人在她耳畔甜言蜜语,她就忍不住对他言听计从,不知不觉,纸盘里的蛋糕吃完了,桌上的酒也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