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从明诚肩膀上抬起头来,腾出一只手抚上明诚的侧脸,拇指摩挲着脸颊,明楼终于再一次抱住了他的后半生。
很久之前明诚离开的时候,明楼其实查到了他的行程,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防着自己冲去机场把他带回来,他无数次想自私一点,不问前程,就把他绑在身边,生也好死也好,总之不要放开他。
明楼带着明家扛过了一段灰暗的日子,他也得替明家扛下以后所有的事情,他得有勇有谋,他得杀伐果断,他得八面玲珑,但是他不想再那么“无私”,他想自私一点,他要他的家人,他要他的爱人,他要和他一起生,一起死,一起荣耀,一起落魄。
“先生。”明诚活动了一下身体,轻轻推了推明楼。明楼的目光贪婪地扫过他的每一寸皮肤,然后看着他笑起来,嘴巴抿成一个一字,然后缓缓开口:“我想你是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明诚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其妙的有些紧张。白皙修长的手指穿过明楼的头发,擦过他因着笑意微微弯曲的眼尾,明诚原谅了他的自作主张,原谅他的个人英雄主义,原谅他万般无奈下的抛弃。
明诚看着近在迟尺的明楼,他以前想要一个家,可是多年后他发现,他不过是想要一个人,他眼前的这个人。想要到他可以忽略曾经的一切,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奋不顾身。
“先生,我想你。”明诚看着明楼的眼睛说。
明楼嘴角的笑意加深,捧着他的脸,倾身吻下去。他们之间的吻,有刚结婚时的应付差事,有刚表明心意时的甜蜜缠绵,有热恋中的热情洋溢,唯独没有过今天这样的,久别重逢的欣喜若狂带着一点历经沧桑的宁静悠长。
明诚闭上眼睛,搂着明楼的肩膀回应着,他们互相撕咬着彼此的嘴唇,舌头纠缠着交换津液,来回在对方的口腔里扫荡,带出啧啧的水声。
明楼的手胡乱揉按着他的腰窝,明诚推搡着他离开门口,明楼不愿意放开他,两个人推推搡搡跌跌撞撞地回房间,明诚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只记得听见一声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明楼粗暴地扯掉他的西装,马甲,衬衫,领带,乱七八糟的扔了一地,然后埋头去吻他的耳朵,脖颈,锁骨...
明诚仰着脖子重重的喘息,抖着手去扯明楼的扣子,歪头毫无章法的亲吻他能碰到的每一寸属于明楼的皮肤。明楼终于受不了他匆匆忙忙的撩拨,直起身子甩掉身上的衣服,再度伏下身子紧紧贴住明诚,肌肤相贴的温度烫的两个人都忍不住发出难奈的声音。
然后他们用尽方法取悦对方,用亲吻,拥抱,爱抚,用自己的身体,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做了几次,只知道抱着他就不要松开。
事后明楼抱着明诚的后背轻轻揉按他劳累过度的腰,明诚额头碰着他的肩膀昏昏欲睡。
“阿诚,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明楼说。
“什么?”明诚趴在他身上,眼睛闭着,哼哼唧唧地问。
“我最大的愿望。”明楼摸着他的后背笑了。
“嗯?说说看。”明诚硬撑着睁开眼睛,嗓子沙哑着。
“我最想要的生活,大概就是,”明楼简单想了想:“大姐不用工作,不用cao心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旅行,购物,或者去谈一场恋爱,明台好好读书,结婚生子,然后我们每天可以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回家陪姐姐吃饭,然后,每天都可以就像现在这样,跟你说点什么,随便什么都好,然后一起睡觉,再一起起床。”
明诚再次闭上眼睛,滑到明楼胸口,扯起嘴角笑了一会儿,懒懒的说:“我估计悬,你好赖床,没法跟你一起起床。”
“那就一起睡觉,然后你叫我起床。”明楼往下滑了一点,抱着明诚躺好:“只要是你,怎么都好。”
那天明楼做了一个梦,梦见花白了头发的明诚,看着他笑出一脸褶子,跟他说:几十年了这个赖床的毛病怎么还改不了!
第二天一早,明诚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明楼闭着眼睛傻笑。
起来套了件衬衫去洗漱完回来叫明楼起床,看明楼一脸痛苦地翻了个身,卷着被子赖床,明诚突然就笑了,生活果然还是待他不薄。
● 各种方面都很矫情的一章
15.
明楼想这一天想了很久,从明诚离开那天就开始想。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明诚就躺在他怀里,他的手放在明诚的腰上,明诚的手搭在他的胸口。
明诚的另一只手撑着头,侧躺着看他,眼睛时不时慢慢眨一下,看他醒了又把放在胸口的手拿起来,指背轻轻扫过他的脸颊和眉眼。
明楼无声地笑,嘴角最大限度地往上挑,睫毛颤了颤,握住他的手拉到嘴边,在每一根手指上印下一个吻,带着晨起的沙哑开口:“我都没有看到过你早上没睡醒的样子。”
明楼长的是极好看的,至少明诚是这么认为的。明楼抿起嘴来笑,任谁也抵挡不住的。明诚低头在他嘴唇亲了亲:“起来洗漱,我去做早饭。”
明诚已经洗漱过,随便套了一件浴袍,看明楼还睡着,而且一时半会儿起不来,就又躺回去撑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这下他醒了,明诚活动活动手腕,他可真能睡。
“再亲一下。”明楼扯着他的浴袍下摆,依然躺在那儿。
“差不多得了,等会儿一霖来看见不好。”明诚到底又回去亲了他一下,打开衣柜拿了件套头衫和牛仔裤穿上,赤着脚走出房间。
明楼趁他换衣服的时候用眼神把他舔了个遍,依依不舍地目送明诚离开卧室,才爬起来洗漱换衣服,还特别勤快地整理了床铺。
收拾好了自己,晃悠到厨房去,明诚手边的锅里煮着粥,手上正煎着j-i蛋,听见明楼过来了,头也没回:“去,下楼买油条去。”
明楼答应了一声,哼着歌儿背着手开门下楼。
明楼拎着几根油条上来的时候,许一霖和荣石已经坐在桌边喝粥了。
“过来了?”明楼熟门熟路地把找回来的零钱扔在门口台子上的零钱盒里,换了鞋跟他们打招呼,许一霖嘴里塞着食物,鼓着腮帮子冲他点点头,荣石赶紧给许一霖顺气,没怎么理他。
“坐下吃饭。”明诚端着小菜出来,把明楼按在荣石对面的座位上,自己在他旁边坐下。
荣石偷偷给明楼使眼色,你俩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明楼瞥他一眼,哼,跟你有什么关系。
荣石瞪眼,那是老子大舅子!
明楼瞪回去,那是老子媳妇儿!
明诚目光扫过他们两个,爱吃吃不吃滚。
明楼和荣石消停下来,荣石给许一霖夹菜,明诚先夹了一筷子送到许一霖碗里,看明楼可怜兮兮地看他,又夹了一筷子给明楼。
一顿早饭总算吃的相安无事,许一霖和荣石是来商量他们两个的婚礼,大事情都定的差不多了,许爸爸过世之后,许家也没什么亲戚朋友,许一霖又不想请什么外人,所以宾客名单还是荣石来定。
荣石掏出两张请柬,一份给明诚,一份给明楼:“阿诚哥是自己人,请柬就是走个过场,至于明楼你,万望赏光。”
明诚一个人把两张请柬都收起来,轻飘飘看了明楼一眼:“不用这么客气,红包先生你来包吧。”明楼顿感r_ou_疼,倒不是心疼那个红包,只是好像预见到了他在明家说说算了的未来。
荣石和许一霖吃过了午饭才走,说要去取礼服,明诚又嘱咐了许一霖几句放他们离开。
关上门的时候明楼就从后面抱上来,被明诚按住了手,嗔怪道:“大白天的你干嘛?”
“阿诚。”明楼的一句阿诚能拐出十八个弯来,每个弯都带着钩子,黏黏糊糊的勾人。明诚没了脾气,反手摸摸他的脸,放软了强调:“别闹了,腰疼。”
“乖,不闹你,抱一会儿。”明楼带着他倒在沙发上,轻吻他的后颈:“欠了这么多年的,我得慢慢讨回来。”
“不正经。”明诚舒舒服服地躺在明楼怀里,任他给自己揉着腰部酸软的肌r_ou_:“就你有理。”
明楼下巴抵着明诚的头顶,满足的直叹气:“我想这一天想了好久了,你呀,总算没跑远。”
“瞎矫情。”明诚闭着眼睛笑:“等这事儿完了,你陪我旅行吧,去哪儿都好,我想歇着了。”
“行。”明楼答应的痛快:“不过,婚礼你喜欢中式还是西式?”
“不要婚礼。”明诚哼哼唧唧地拍了他一下:“烦,而且费钱。”
“你个小财迷。”明楼刮了一下明诚的鼻子:“我出钱还不行嘛。以前机会都浪费了,这次说什么也给你补一个。”
“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就不许你乱花。”明诚听到钱的事,眼睛睁的溜圆:“说不要就不要。”
“好好好,不要。”明楼在他胸口揉一把:“都听你的。”
又躺了一会儿,两个人又一起笑了,笑着笑着又黏到一起亲亲摸摸,直到明诚的电话突兀的响起来。
● 你们猜是谁来的电话
16.
明诚的手机吱吱啦啦的响着,躺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不断震动闪烁着,明诚推了推明楼,坐起来接电话。
明楼恨恨地捶了一下沙发,嘴撅的能挂个油瓶。明诚看着他直乐,按下接听键之前抱着明楼的脖子捏了捏,敛了笑接起电话。
“南田小姐,有何贵干?”明诚上身后仰,翘着二郎腿,空闲着的手在沙发扶手上来回打着拍子,一边嘴角往上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