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秦初最先回过神来,他不知道他睡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越会忽然这样说,他心里有些慌,好像竭力隐藏的秘密就这样被人刨开。
“没什么!”沈越看到秦初霎时惨白的脸,又有些心疼,这人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什么时候见他变过脸色,可是现在,他竟然慌了神,就因为一个男人。
沈越背对着秦初重新躺下,想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管秦初怎么想,怎么做,都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他又何必咄咄逼人!
“你知道了?”秦初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一样,低垂着头,手指划拉着白色的床单,惴惴不安。
“要不是我看出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被这么一搅和,沈越反而没了瞌睡,干脆仰躺在床上跟秦初聊天。
“也没……我自己也是才刚琢磨清楚!”秦初捋了把自己的短发,来掩饰他的不自然。
“这么说,你们还没……那个?”沈越听到这话,反而有些惊讶,他以为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没想到,却还没开始呢,那是不是说,他还有机会说服秦初呢?
“瞎想什么呢,邹然不是那种人!”秦初瞪了一眼沈越,麻利地爬回了自己的床。
“闹了半天,人家根本就不知道啊!我说初儿,你的效率什么时候这么慢了!”沈越知道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也有心情调笑几句,机会难得。
“邹然不一样!”秦初看着沈越,很认真地说道,“他是现役军人,是特种兵,将来还会是高级军官,这种身份最敏感,是最经不起考验的,我不能毁了他的一生!”
如果换做是从前,沈越打死也不相信这番话会是从秦初嘴里说出来的,可是现在,这个处处为别人着想的人,真的是秦初,那个眼高于顶的秦初。
“既然你都明白,兄弟我就不多说了,想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要不是离得远,沈越真想拍着秦初的肩膀说这番话,可还没等他欣慰一会,秦初接下来的话,就让他大跌眼镜。
“来不及了,除了邹然,我这辈子恐怕再也没办法喜欢上别人了!”秦初想到前些天的折腾,不禁感叹道。
“你才多大啊,一辈子长着呢,总能遇到让你心动的美女!”
“我是认真的!”秦初再次强调,既然已经说开了,他就要想办法争取到沈越的支持,不管他和邹然以后会怎样,现在他不想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既然喜欢上了他,这辈子就只有他一个,我不会期待什么结果,但我会一直陪着他,没办法跟他长相厮守,就与他一起保家卫国,至少,能一直看着他!”
沈越觉得秦初魔怔了,中了一种叫做邹然的毒,无药可医。他们自懂事以来,就开始花天酒地,因为没有碰到那个能让他们收心的人,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游戏人生,浑浑噩噩地过完这一生,可是现在,秦初告诉他,他以后要为了一个男人而活,沈越不明白这种感情,看着秦初脸上欢快的笑容,他好像又有些懂了,因为是你,所以快乐!
“你他妈现在快活了,老子怎么办?”沈越忽然坐起身,凶狠地瞪着秦初,过了一会儿,忽然翻身下床,穿鞋。
“你他妈至于吗?就因为这么点事,不理我了?”秦初看沈越向门口走去,多少有些失望。不是没想过这种结果,可真的到来时,心里还是很压抑,这是他最好的兄弟……
“瞎想什么呢?老子现在快被逼疯了,怎么着也得把华子也拉下水才甘心,你等着,我现在就飞过去!”沈越扔下几句话,大步一迈就出了门,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离去。
“……嘿嘿!”秦初看着合上的房门,抱着邹然留下的外套仰躺在床上,一个劲儿地傻笑。
天这么蓝,风那么轻,心里有个人的感觉,真好!
天狼特种部队训练场,邹然一直冲在队伍的最前方。
“邹然,今天怎么回事?”范文渊带队训练,看邹然一个劲地往前跑,只得快跑几步跟上。有冲劲是好事,可训练还这么不要命地跑就有点异常了。
“报告副队,我很好!”邹然精神很好,适当地放缓了速度跟范文渊齐头并进,并没有因为跑步说话而乱了呼吸节奏。
“得了吧,你们这群狼崽子,我还不知道,平时训练就没见你这么拼过!”范文渊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邹然讪讪一笑,算是回答,“在军校怎么样?听说现在的学生,比你们可更难管理了?”
“副队,这您可就说的不对了,我们难管吗?你看我们多乖啊,是不是,兄弟们?”从他们身边跑过的郎钰接过范文渊的话头,就大吼了一声,身后是响彻云霄的一声“是”!
“除了邹然,所有人加跑五公里!”范文渊淡淡的一句话,惊起一片哀嚎,“你们不是乖吗?乖孩子就要听话!”
“副队,我们不乖,一点儿都不乖!”郎钰苦着一张脸做最后的挣扎。
“不乖?那就加跑十公里,这是对你们不乖的惩罚!”范文渊话音刚落,身边人已经跑的没了影儿,深怕再多说一句,训练又要翻倍。
“啧啧,您这不要脸的功夫又增强了!”邹然一副惋惜的语气,调笑范文渊,他却忘了,曾经的某天,他也是这样对待那些学生。
“呦,胆儿肥了,敢指责长官了?”范文渊打量着邹然,目带寒光,落在对方身上却化作了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