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上响起起了更为悠扬的吟唱,你无法找到声音的所在,因为他回响在每一个人脑海里。
——人鱼之声。
第二乐章:黑暗之光
冰凉的海水啊,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没有歌词,只是悲伤孤独的吟唱,却深深勾着人们的心弦。
冰凉的海水啊,你容纳百川,你浩瀚无边,在你其中,我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人鱼跃上了凸出的礁石,在倾洒的月光中,人们终于看到了他的全貌:深色的秀发,带着水珠垂落在他的肩膀,身下纯白的鱼尾找不到一丝杂质,缠绕着青蓝色的花纹,纯洁秀美。
他在月光下唱着无人能懂的歌。
谁来安慰他,谁来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让他不再孤单,不再悲伤……
许多观众情不自禁地想站起来,却被椅子上的安全带牢牢禁锢。
引魂之曲……
别被人鱼的歌吸引,那是最险恶地梦境。
别想去接近人鱼,别想去填满他的孤独,因为他,注定孤独。
歌声中,出现了一辆古老的船只,甲板上的水手都把自己绑在了弦柱上。他们在耳朵了灌上了白蜡,企图阻止歌声的传入。
一位年轻的水手没有捆好自己,他挣脱了绳子,站在了甲板上,海风吹起他的头发,他看见了月光下的人鱼——
一双幽深的眼睛看着他,什么也不说,又似乎什么都在诉说。
水手伸出了手——
“慈爱的耶稣
将罪恶洗净
让他们安息
上帝的羔羊
赐予永恒的和平……”
在颂诗班的一曲Pie Jesu(求主垂怜)中,演唱会进入第三乐章——长歌送魂
月光下,美丽的人鱼等待着他的爱人。
海浪拍打着礁石,拍打了亿万年。他似乎也在此,等待了千年。
甲板上,年轻的水手听不见同伴的呼唤,他一步步向大海走去。
美丽得令人窒息的生物啊,我想,陪伴着你。
终于,他从甲板上踏空,跌落大海之中。
人鱼从礁石上跳起,在月色下留下一道影痕,沉入海中。
他向落水的水手游去,终于触碰到了他——温暖的身体。
和海水截然不同的温暖,他留恋地用鱼尾紧紧缠绕住他,将他抱在怀中。
不想放手,不想放下。
可为什么,怀中的体温还是在渐渐消逝?柔软的身躯依旧像以往的人那样变得僵硬?
他放开水手的身体,却发现他早已停止了呼吸。
身体浮在水中,再也没了声息。
人鱼呆呆地绕着他游,不断用尾巴触碰,却得不到任何反应。
又是一个吗,为什么敢靠近自己的人类总是这么脆弱呢,为什么他们总是给了自己希望却又抛弃了他呢……
人鱼抱着水手的身体,重新回到礁石上,他将他的头抱在怀中,哼起了更加悲伤的歌曲。
“Would you know my name if I saw you in heaven
would it be the same if I saw you in heaven
I must be strong, and carry on
Cause I know I don't belong here in heaven……”
如果在天堂和你见面,你会记得我的名字吗?
还能在天堂与你重逢,就像从前一样吗?
我还要坚强得活下去
因为我知道,我不属于天堂……
一曲《Tears in heaven》 (泪洒天堂),萦绕会场,久久不能停息。
第25章:变数
不同寻常的歌声引来了其他人鱼,他们纷纷将上半身露出水面,看着礁石上的情形,脸上的嘲讽不言而喻。
天真的想法,得不到同类的关注就妄想得到人类的,等待他的只能是一次次的失去。
突然,水中传来危险的额气息,人鱼们迅速潜游,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了礁石上的白色人鱼和他怀中的水手。
漆黑海面上上,不知何时,升起了许多三角形的鱼鳍。
背景音乐变得急促而危险,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终章——殉葬
黑色的三角鳍像是死神的旗帜,在人鱼的周围环绕着游动,他们渴望着那鲜活的肉体。却忌惮人鱼的力量。
人鱼静静地与它们对峙,默默不语。
鲨鱼们越来越没有耐心,它们游得越来越急切,随着数量的增多,它们越来越肆无忌惮,甚至开始向垂在礁石上的鱼尾咬去。
一只跃出水面的鲨鱼在月色下显出了它的轮廓,它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甩下片片水花。
现场的观众们都心垂一线。
尤其是那些地层水域中的观众们,数不清的鲨鱼们正从他们的脚下,身边游过。冰冷的凉意从他们脚底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