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行前家人去庙里祈福的时候,夏随风找上了他。
那个脸色苍白,看似有点虚弱的男孩在皎洁的月光下坐在围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越长春笑嘻嘻地问:“你是舍不得我吗?”
因为夏随风是背光的,所以越长春并没有看清楚他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只能看到他黑色的发丝被月光镀上了一层圣洁,许久,夏随风十分平静,就如同那不变的月光一样,说道:“你一去便是数年之久……”
越长春被他这话说得起了一层j-i皮疙瘩:“嗯,西北战事比较紧,在那边我要多学点。”
夏随风没有应话,只是接着自己的话说道:“等你下一次回来,我可能就死了。”
越长春忽然想起,这个人还是身上背负着“诅咒”的人,早夭……早,具体是怎么个早法,谁知道呢?夏随风生命的每一刻就像是有人在一边倒计时一样,可是没人告诉他,究竟还剩下多长的时间。
“小白兔,别死了啊。”越长春想了想,说道。对于死亡他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可是一句话又不会废多长时间,他就说了。
夏随风就笑笑,没说话,从袖口掏出了一根竹笛,慢悠悠地吹着。笛声苍凉,晚夏的风温暖中又带着丝丝的冷,月光如水一般倾泻下来,在地上落下夏随风的身影。
音乐总是最能牵动人心的,越长春就看着夏随风的发丝微微颤动,他感觉自己的心也有点冰凉。
一曲终完,夏随风依然没说什么话,提起轻功便离开了。
越长春忽然发现,这个人他琢磨不透。
在到达西北之后,他多次向家中写信,他只不过是好奇,问道夏随风是否还活着。也不知道他的父亲是处于什么心理,一次也没有回答。
他好奇啊,心里就像是小猫爪子挠啊挠,s_ao动的很。
但是,现在的越长春很明显还不知道一句话,那就是——好奇心害死猫。
越长春又一次见到夏随风,是在皇帝的宴会上,这时,他已经听说了夏随风国师的名号。
夏随风白衣胜雪,边上绣着繁杂的花纹,长袍广袖,姿态优雅,面带几分笑意,几分出尘。墨色的头发被轻轻盘起,由此可见这头发的主人压根没花多长时间去梳理。
越长春没有错过的就是,皇帝在看向夏随风的时候眼里一闪而过的痴迷。他归京也有了一段时间,他现在和他的父亲一样,察言观色,样样精通。不过这么长时间,他的确是没有见过夏随风,他并没有在夏随风的眼中看到自己父亲所说的野心。
这只有两种可能:他的父亲走眼了,夏随风隐藏的更好了。
他更倾向于后一种,他的父亲在朝堂上混了那么久,看人自然是比他更准。不过他相信,就算是他的父亲现在在这里,也看不出来夏随风发野心。
他完全没有考虑夏随风真的是清心寡欲了,他知道夏随风有多么偏执。曾经夏随风被一只松鼠蹬了一脚,他硬是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抓住那只松鼠,掰断了它的腿。夏随风花了这么长时间,只是为了让自己解气。
夏随风以为他不知道这件事情。
当时的越长春并没有觉得这是件多大的事情,他还觉得挺解气的,但是现在想来,后背发寒。
夏随风小心眼,并不代表他成不了大事,他也许会放过一些人。但是事成之后,也许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他总会报复回来的。
带着微笑干掉他们。
夏随风看到他了,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小口。越长春知道为什么他不喝掉,夏随风宝贵着他的身体呢,这个家伙至今还记得那个如同诅咒一般的早夭二字。
皇帝注意到了夏随风的举动,很是着急地把酒拿到一边,低声说着什么,顺便瞪了越长春一眼。这种姿态,就像是小媳妇一样……
越长春有点尴尬,不知道朝廷中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情。但是越长春抬起头,扫了一圈,只看那些老狐狸眼观鼻鼻观心,埋头苦吃。
看到这个场景,越长春暗骂,他们到底是被皇帝恐吓了还是被夏随风恐吓了。
想到夏随风那张如同小白兔一样无辜的脸,他觉得,应该是皇帝……吧。
#论一个无辜的长相对脱罪的加成#
不过说起来,夏随风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很耐看,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那两个小梨涡和露出来的小虎牙,整个人都萌了很多。
等着宴会散去,越长春在外面溜达几圈,吹吹冷风,让自己被酒精糊住的大脑清醒一点。
笛声呜咽,他猛地抬起头,怎么都感觉这笛声十分熟悉。顺着声音找去,他走到了一个亭子中。一个人坐在水池边,拿着一根玉笛,吹动着。那个人的姿势很轻,不像其他的人吹笛子换气的动作那么明显。他就像是没有呼吸一样,恍惚之间,他好像看到了天上的谪仙。
越长春眯着眼睛,盯着这人很久,才确定是谁。于是他放松下来,靠在一边。
笛声戛然而止,这人转过身来,手里拿了一杯酒:“自上次京城一别,已有数年之久。久别重逢,不若痛饮一番,岂不可惜?”
越长春接过那杯酒:“你确定你要痛饮一番?”
夏随风抬头盯着他,笑容带着一点狡黠:“我说你应该痛饮一番。”
“……算你狠。”越长春一饮而尽。
“边关怎么样?”夏随风转着手里的玉笛,看向越长春。
“黄沙遍地,初看令人心潮澎湃,久住便觉索然无味。”越长春感叹道,“怀念京城的柔香软玉啊。”
夏随风一挑眉:“哦,说的你好像还和柔香软玉近距离地接触过一样。”
听到这句嘲讽,越长春脸红了一下,在边关和那些老兵油子混久了,嘴没个把门的。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没有娶亲,青楼一日游也是没有过的事情:“国师你呢?”
“我不感兴趣。”夏随风摸着笛子的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感兴趣?”越长春凑过去,“是不感兴趣还是力不从心?”
夏随风深色的眼睛带着一点嘲讽,对于越长春那已经喷到他脸上的呼吸也不甚在意:“大概是因为我还小吧。”
越长春听到这句话,差点滑进水池里。
他还小?这是什么见鬼的理由。
他这个年纪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感谢子书青悠的火箭炮。
没错,这个番外只有上半章,本来觉得写三百字就能搞定,但是却发现越长春这个人其实很难攻略的嘛……
下半章缓慢加载中……
其实我还有好多番外,但都是写一半就没思路了。
对手指。
买了哑舍的医生的千日记,果然好水……一小半的字,一大半的涂鸦……
画集琳琅封面和内容竟然不是一个方向的,心好痛,我果然是幸运E吗?
继续肝雅思作业,明天还有一更。
第121章 第十二章荷华
如果有人问,秦王政最喜欢哪个儿子,相信没人回答的出来。但是如果把这个“儿子”换成“孩子”,那么答案就唯一了。
荷华公主。
荷华公主和大公子扶苏是一母同胞,长得可爱活泼。
天还没有亮,大喵子听到了一阵脚步,耳朵警惕地动了动,猛地抬起头,鼻子翕动了一下,这才慢慢地把脑袋放回自己的r_ou_垫上。
蕲年宫的大门吱呀地被推开了,一个团子扑到了里面那个睡觉的时候滚成一个团子的人的身上:“父王父王!”
夏沐歌睡得好好的,忽然被人弄醒了,憋了一肚子气,一抬头,看是荷华,什么气都没有了。他伸出手,揉了揉荷华的脑袋,荷华眯着眼,歪着头,十分享受这抚摸:“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睡不着!”荷华在夏沐歌身上蹭来蹭去,最后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弟弟不陪我玩。”
“好,我下次批评他。”夏沐歌被自己的小棉袄萌得一脸血。荷华说的弟弟只有一个,那就是扶苏。至于其他弟弟?荷华对他们充满了敌意。
按照荷华的话来说,父王的爱只能给她,她可以勉强分给扶苏一点点,其他人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
夏沐歌完全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他当时唯一的感觉就是——
小棉袄好帅啊!
#那个痴汉的爹#
#其他公子公主:嘤#
因为夏沐歌的宠爱,荷华公主总能干出一些别人不敢做的事情,就像是今天扑到还在睡觉的夏沐歌身上。要是换个人,估计夏沐歌醒来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他拖出去斩了。
#起床气太重了#
夏沐歌身上还穿着内衬,他抱起荷华,放到门口,顺道把大喵子踹了出去,一脸慈爱地和荷华说:“在这里等等父王好不好,一会陪你出来玩。”
荷华点点头,蹲下来玩大喵子爪子上的r_ou_球。
二沐子:啊,我家闺女和我有一样的爱好呢!好木奉!
夏沐歌扭头又换上了那副威严的脸:“杜荣,给寡人更衣。”
小太监杜荣:“……是。”
#为什么陛下一看到荷华公主就各种崩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