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凄寒,
微风吹来意外的爱情……
鸟儿都高歌拉近我们距离
我就在此刻突然爱上你
听我说
手牵手跟我一起走
创造幸福的生活
昨天已来不及
明天就会可惜
今天嫁给我好吗……」
第六十二章:白鸟之死(2)
就好像是最后的一朵云彩
隐没在那无限澄蓝的天空
那么让我死在你的手下
就好像是终于能
死在你的怀中
——摘自席慕容《白鸟之死》
秦阳开着他自己的车,跟随在车队最后。行进的速度非常慢,手机响了,他不慌不忙的接起来
「喂,哪位?」
「秦大,你们的车队现在开到哪里了。」沉静的声音。
「哦,小予啊,正开到五一路东,准备上桥。」
「好。」
秦阳微笑着答到,可是笑容却在下一秒凝固,有一个不对劲的地方,就是现在应该在考场的人怎么会给他打电话,想到
这,他马上抓紧电话问道:
「小予,你怎么没在考试?小予?」
可是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秦阳震惊的沉默在一片忙音的「嘟嘟」声中。
车队继续行进着,在过了桥后,再转入江滨路,这时一辆银灰色的宝莱车从后面的小路开出来,它与车队平排着开,并
加大油门的超过了一辆辆的花车,最后超过主花车,迅速的急打方向盘,突兀的横在主花车前面,挡住了它的去路。
主花车的司机猛踩刹车,「叱——」地一声停住了,后面的八辆花车也跟着被动的停了下来,长长的一串停在大路上,
那司机惊吓过后便想开口咒骂,可一想今天是盛氏亲戚的大喜日子,就忌讳的忍了下来,但还是打开车门想出去教训一
下开宝莱的人。
不过,当他看到从那辆车上走下来的少年时,怨气马上变成了惊惶。少年俊美的脸上冰冷冰冷的,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更
让人在暖和的阳光下,都难免打了个寒战,最骇人的则是他褐色棉衣和双手上那些凝固的血迹。
「你……你想干什么?……」主花车司机看到他走过来,底气不足的问道。
可是少年并没有理会,他绕过司机直接拉开了后座的门,把陶然一把拉了出来。
陶然先是吃了一惊,看清来人,不仅恼火的斥责道:「你干什么?!」
陆非予紧紧的抓住他的手,不顾周边越来越多抗议的声音,逼视着他沉声说道:
「跟我去见他,然后我送你回来。」
「你疯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吧,我没空跟你们疯!」陶然怒吼到,并挣扎着想摆脱少年的钳制。
少年没有任何动摇的抓着他,固执的不放手,他的眼睛里似乎蕴含着强大的能量一般,现在是蛰伏在那片冷漠的眼神下
,可只要一个触动便能无穷无尽的爆发出来。
「你好好的跟我去见他最后一面,赶得及还可以继续去你的订婚宴,不然,我就抬着你走。」不容置疑的语气,把陶然
镇住了,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识到的陆非予。
趁着他稍一迟疑,陆非予拉着他就走,打开自己的车门,把陶然塞了进去,再砰的关上门,转身便要坐进驾驶室。
后面花车上的司机,随行人员这个时侯都从惊愕中清醒过来,终于意识到这个奇怪的少年要带走新郎。他们见过的怪事
多了,就连电视剧里也有演抢新娘的桥段,可这抢新郎的还真是头回见,一群人冲过去就要阻止陆非予。
秦阳已经飞跑着从第九辆车那边跑了过来,看到陆非予要带走陶然,大声叫了出来:「小子——」
陆非予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来,看着他,又扫了眼他旁边激愤的人群,冷冷的说了句:「帮我拦住他们。」便发动汽
车,飞快离开现场。
陆非予专心致志的开车,对陶然的提问一概不予回答。
「小斐怎么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你说话啊,陆非予?」
车子很快开到了人民医院的急诊楼前,陆非予泊好车,领着陶然向那间手术室狂奔过去。
在手术室的门前十米,陆非予停了下来,陶然疑惑的望向他,少年没有说话,盯着手术室旁的那盏红灯,看到它突然一
闪,灭了,才轻轻的说道:
「他从学生宿舍跳了下来。」
陶然不可思议的看着陆非予,直到现在,他才看清了少年身上的那些血迹,不由自主的哑了声音,他多希望自己是听错
了。
可是陆非予的目光却再也没有去看陶然,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两扇关着的门,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凝固了,阳光照得窗
棂的影子拉长的投射在过道上,陆非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短装的棉衣,修长的腿,冷凝的脸,他像一尊石化的雕像一
样站在那些影子里,把投影弄得支离破碎。
陶然渐渐恐慌起来,他随着陆非予的目光也看向了那两扇门,不一会,它们缓缓的打开了,有车子推出来。
陶然瞪大了眼睛走过去,他的腿开始发软,不受控制的打着颤,在那辆车子前停下,他的手更不停的开始哆嗦,终于能
鼓足勇气去掀开那薄薄的布,只那么一瞬间,他再也坚持不住的跪了下来。
走廊里响起了陶然的嚎哭声。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他承认自己自私,承认自己无情,承认自己背叛了爱情,投奔了权欲,他曾希望这个
爱他的人离开他,曾想过要他再也不要来阻碍他的前程,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死。
陆非予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他的目光越过陶然,温柔的注释着躺在那里的季斐的脸,他好像只是睡着了而已,平静
而安详,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季哥,我把他带来了,你是不是会开心一点!
少年没有哭,只是一直站在一片破碎的光影中。周围的人穿梭地在做什么,他都没有感知,直到一切都安静下来,他冷
静的拨通了阿当的电话。
阿当和袁时一大概很快就赶过来了,陆非予没有去计算时间,他对时光的流逝已经没有了概念,阿当被突如其来的噩耗
吓晕,直接软倒在袁时一的怀中,袁时一心痛的搂着他,让他呜呜的哭泣。
陆非予呆坐在长椅上,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身上的血迹已经变成了狰狞的黑褐,让人看了觉得格外心惊。
在一片哭声中,他默默的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沉浸在悲伤中的人们都没有发现他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