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温存时,宁次也牵过鹿丸的手,细细啮咬着每根手指,带着一贯的拘谨慎重,没有含住手指,却流连了每一寸皮肤。连两指间的韧带,都被舔舐过。而后与他十指相扣。鹿丸欢喜极了,只是自己一时玩笑,这个人却如此郑重地回应自己,用带着宁次标签的方式。既然举止已经不端,又何妨言语上再孟浪些“宁次,我虽不敢说此刻是天下最好,但拿全天下来我也不换。”
宁次托起他的腰“这,可是你催我的。”
他一心想护着鸣人,把工作的重心变成隔开晓和鸣人,忘记了对于任何人来说,晓都是危险的存在。老爸曾说:时间会磨平一切,命运会夺走一切,比你准备失去的东西多得多。他准备失去的东西有哪些呢?自己,宁次,对井野和丁次也准备过鞭长莫及的那一天,早就知道鸣人身份的复杂程度不是自己能解决的。唯独,没准备过失去阿斯玛。阿斯玛是他的老师,猪鹿蝶誓约的见证人,是他心中屹立的高峰。
可是,他失去的人,刚好是阿斯玛。
刚好是,阿斯玛。
飞段的能力出人意料,哪里见过身首分离还不死的人?已经尽力了,那是绝对的实力压制,计谋只是徒劳。逝者已去,与其聚在一起悲悼,牢记他的嘱托,完成他的托付才更重要吧。老师未出世的孩子,村子的未来,代他守护下去就好了吧。
他镇定地去通知红老师阿斯玛去世的消息,看着对方失了神智,跪倒在地。他往平凡热闹的街道里挤,大脑异常冷静地识别着每一个阿斯玛托付给他的未来。要冷静,要用最高效的方式让阿斯玛的死有价值。
然后,父亲说:“发泄出来吧。悲伤也好,恐惧也好,愤怒也好,不管什么,全部从内心发泄出来吧。然后,从头开始。”
有什么好发泄的,做错了事还要嘶吼出来皇然称自己也是受害者已经尽力了?只是当时而已吧。之前因为没有掌握晓的成员的信息,就放在一边不管。觉得又不知道对方的特点,就算提前制定策略也没有意义,说什么先入为主反而会让自己陷入不利,不如随机应变的人,不就是自己吗?大言不惭地接受阿斯玛那只要掌握一丁点儿情报就能制定战斗方案的夸赞的人又是谁自己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才能了,不是什么都没做到嘛,只是站在一旁,看着阿斯玛死去。
明明是如此无能的自己,还是被阿斯玛托付了最重要的东西,这信任要用什么来还?
此生尚有满腔热血,一肩道义!
第49章 第44章 下
皓然月下,白眸少年站在庭中树上,听得屋里那人悲鸣出声。
自听闻阿斯玛牺牲,宁次就在担心鹿丸。那位曾经抚着自己眉头说要多笑一笑的前辈,对鹿丸来说,意义非同寻常。葬礼上没见到鹿丸,了然那家伙肯定又在什么地方用每个人都会死来安慰自己。
宁次喜欢鹿丸,难说不是因为曾经见他雨时站在墓地,嘴上却说着:人,都是会死的。我看得开,你不用担心。这个人睿智又多情。他因情在心中蠢蠢欲动无法遵从理智做出最有利的抉择,不肯承认自己睿智;又因明白万物无常不该寄情于某物,不肯承认自己多情。他怀疑,他退缩,便是师长逝去,也不敢来放声哭一场。
宁次认为鹿丸需要发泄,但出口不在自己。若是在从前,他们只是朋友,去教训一下鹿丸也是可以的,就如井野小姐那般。可情爱不同于其它感情,情爱是缱绻,鹿丸对他的依赖以及他对鹿丸的纵容,都会让那人把自己当成避风港,躲进去自怨自艾地舔伤口。以前的许多次,他们就是这样把问题积压着,才有今日决堤后的激烈浩荡。他仅仅是在屋外,听鹿丸伏地痛哭,看那人坐起布局,站到了天快亮离开。
隔日凯班接了任务出村,任务的签发人是奈良鹿丸。宁次放下心来,以为那人恢复了。不想回来后得知的是鹿丸曾领着猪鹿蝶小队去追杀晓。如果不是先后有卡卡西前辈和新第七班的援助,猪鹿蝶的追杀行动可以说是飞蛾扑火。
好一场,精心策划的,飞蛾扑火。那人要用孤绝无悔的姿态,来祭悼自己的恩师。
要说什么?真不愧是奈良鹿丸?!
凯班汇报完任务后,宁次在过道遇上了让自己生气的始作俑者。他定定地看着鹿丸,等着对方给他一个解释。
鹿丸送他下楼:“飞段和角都虽然死了,晓还有宇智波鼬、干柿鬼鲛,更不用说那些还没掌握到信息的成员。他们必然会再来木叶夺九尾。鸣人在上次的战斗中手臂受伤,需要木叶的保护。”踏在最后一级台阶上,鹿丸说:“宁次,现在不是时候谈那些。”
宁次看着又转身上楼的人,远离自己的背影里透着坚决。原来,这就是他做出的选择。
是夜,宁次抄遍流云长老所授的圣人之言,瘦硬的字体在勾捺之间锐如金钩,一字一字地逼自己做到对日足大人的承诺。终是在某一页,从脸上滚落的泪水将那刀削斧凿般的字迹晕开。
后来,凯班接的任务都是长期的,宁次当作不知情由,默默地做。只是偶尔在回村时听说那人在忙着打听雨忍村和晓之间的关系;又一次是听说自来也牺牲了,那人在破解自来也留下的密码。再一次回村时,木叶已是一片废墟。同时来了雷之国的使者,指责木叶的忍者宇智波佐助加入晓袭击云忍村。那个人的决定是:由木叶的忍者,追杀佐助。宁次听说时,心中泛起的悲伤不是为佐助,追杀佐助的确是眼下最稳妥的外交方法,宁次也不能说它是错的。他仅仅是难过鹿丸会如此果断地决定追杀一个人。
第50章 第45章 上
不能再举棋不定,要成为一个帅气的男人,才能当阿斯玛的孩子的老师,才有资格继承阿斯玛的火之意志。
早就该这样了,父亲曾说:你比我聪明,怎能不对奈良家做出更多的贡献来?自己拿这份聪慧做了些什么?堂然称看透世事,陷入不可自拔的悲观,试图用不做来避免做错。可什么是错?从前以为错在人有局限x_ing,自己的正义会损害别人的利益,自己保护的人会是别人的仇人。
那真的是局限吗?人因亲疏有别而对同一件事有着不同的评价就是局限吗?人家对我情深义重,我为他而战就是局限吗?即使是,阿斯玛一直以来的爱护,不值得自己为他犯错吗?
继承阿斯玛的遗志,用尽全力守护这个村子,那些无用的犹豫,舍弃就好。鹿丸是这样想的。
由木叶的同期忍者,追杀宇智波佐助。何必去管那个人背负着怎样的痛楚,可能将木叶推入战事的隐患,理当除去。想着要怎么说服小樱与鸣人,结果鸣人赶去了铁之国,试图通过与雷影对话来解决冲突。小樱、牙、佐井、小李作为先遣队追去,还没来得及有后续行动,五大国结盟应对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消息已经传回木叶。
后来鹿丸在闲暇时会想,如果提前知道宁次会在死在四战中,自己还会不会故意疏远他,白白错过大好时光。这个不能被验证的猜想,缠绕了他一生。
他怎么能提前知道?他不过是在战场中搏命而已,只顾得上眼前的厮杀。尾兽玉s_h_è 向指挥部的时候他鞭长莫及,扦c-h-a之术的时候也是自身难保。直到鸣人喊出宁次的名字,他才知道自己又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与老爸尚有告别,与宁次,就这样戛然而止。强迫自己忽视的,放手的,以更汹涌的方式杀了回来。
十尾的触手横扫来过时,鹿丸没有动。这战场死了那么多人,也不多自己一个。既然人有灵魂,他至少能在另一个世界偿还那个人。
他走在虚无中,或许是如今没有身体,又或许是抛却了繁琐的尘事,脸上又重新挂起了漫不经心的慵懒。在这个没有时间流动的世界里,他所惧怕的都不再有。他可以永远与宁次在一起。
走了一会儿,看到那个人,他甚至想要举高手与对方欢快地打招呼,强行压下愉悦摊手假装无奈: “宁次,我被十尾吸干查克拉了。”
眼看着要走到宁次面前,却被结界拦住,走不过去。
“回去吧,现在来得及。”宁次在死后立刻布下了结界,他太了解鹿丸了:战争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他会趁势逃过来。
“可能办不到,那边的身体已经不能用了。之前我说不是时候,这下你和我都死了,没事干了,还来得及吗?”他小心翼翼地装作轻佻,小心翼翼地试探对方对自己的态度。
“你是要补偿我” 这也是宁次布下结界防止鹿丸求死的原因。就像许久之前鹿丸自己说的,他指不定拿自己填哪个篓子,他对待每个人都是把全部给出去。阿斯玛死的时候,他断了自己的后路去报答阿斯玛,现在又是这样来补偿自己。
鹿丸沉默,尽管宁次未必知道他是故意不躲,可他不想骗这个人说是十尾太快自己不小心死掉了,索x_ing我们就逍遥快活去吧,之前你说想要时间停止,你和我不用吃饭,现在可以做到了。他也无法去证明宁次所说的不是他站在原地等着被十尾触手卷走的原因,因为他永远没有机会把之前的时间补回来,重新面对宁次的死做选择。
宁次也没有等太久,见鹿丸沉默又径自问:“我为雏田大人做的,你能理解吗?”
自然是理解的,若是让宁次看着雏田死,这个人恐怕余生都过不安稳的。不过是偷生与救人之间选择了救人。更何况,哪里有立场怪他,他已经与宁次好久不往来,宁次想做什么与他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因为阿斯玛前辈做那样的选择,我也能理解。不需要你来补偿我。回去吧。”
“干嘛一直要我回去啊。我都说身体坏掉了,而且我不在乎活这件事的,能活着当然是尽量活着,可所欲有甚于生者,如果你只是觉得活着对我来说是件好事。那么把结界解开吧,我更想和你在一起。”即使是当时开发转生术,鹿丸也没有过多涉及八卦封印的部分,宁次却跟着流云与德间学了三年,这个结界他无从下手,只有等着宁次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