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应闻了闻，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呵呵，确实是这样，”
“谢谢你的衣服，叶子，”
“不用客气啦，叶子很喜欢你们，这些事都没有什么的，你们是客人，”叶子露出纯真而美好的笑容，“对了，晚饭已经做好了，就在里头，我得出去了，问问寨子里头的长老们，关于焰火蛙神鼓的事情，”说着，叶子便跑出去了。曾应和苏清月对视着，分别被自己狼狈的模样吓着了，两人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就这样，过了一天，两人连忙走掉了。
衣服很合身，也许是考虑到他不会缠绕布条的原因，叶子倒没有给他缠头发的布条，曾应换了干净的一身出来了，坐在桌子旁，吃起了晚饭，外头的天色彻底暗下来了，因为他所待的房屋地势比较高，他能透过窗户、大门，瞧见这万家灯火，犹如林中的萤火虫。再一回头吃东西时，苏清月已经坐在了他的面前，乌黑的青丝，柔和的垂落在肩膀上，色彩斑斓的衣服配上亮锃锃的银饰，见惯着白衣的苏清月，然而并不知道她穿着这身衣饰，倒也好看得很，尤其是眉心的一点红，在白皙的面孔上，更显得如红牡丹般娇艳欲滴。
“问一下，你眉心的红点，是怎么画上去的，”
“这不是画上去的，这是烙印，进入眉山修炼的，师父都会烙上，若有朝一日你要离开师门，或是背弃师门，师父将会除掉这个红点，除去红点的过程，将会是削骨之痛，”苏清月忽然间，神色恍惚，“我亲眼见过，二师姐蒋梅儿被除去它时，那种蚀骨的疼痛……”说着，她不自觉地摸了摸眉心。
曾应不禁感慨起来，“唉，印在眉心，确实很美，但这样的美，总令人提心吊胆，”
“我永远不会背叛师门，也不会忤逆师父，”苏清月笃定地说。
曾应放下碗筷，一本正经地对她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有朝一日你真的背叛了师门，你的师父一定要赶走你，那时候的你，忍得了那削骨之痛吗？”
“我不会背叛师父的！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背叛师门定有原因，所有的痛苦，都是应得的惩罚，是我必须接受的，那么我便无怨无悔。”
曾应听了这样的话，他有些受不了，他本是天性随意之人，很讨厌受人控制，“你们眉山派，真是可怕，居然对弟子烙印，这样子来控制她们，真是没人性啊！”
“这些都是我们自愿的，既然进了眉山，就必须如此，我从不认为这有什么错，师父对我们很好，”苏清月面不改色地说着，仿佛一切都很正常，她的师父永远是对的，错的只有弟子，而错了的人，无论什么样的惩罚，都得接受。
“都是疯子……”
025.南越铜鼓（四）
叶子已经找了好几位寨中的长老，询问他们关于焰火蛙神鼓的事情，但他们都没有告诉她，只是推脱说：“没有都老的许可，我们都不能透露那面铜鼓的事情，你只需要知道，它能守护灵山寨，是神之物……”然而这些，叶子一直都懂的，她想知道的是其他事情，她唉声叹气的，垂头丧气地走往寨子里，最年老的长辈家，她觉得那个一百多岁的老人，也不会告诉她的。出乎意料，那个瘦小的老人，递给了她一本古书，让她自己看，叶子狂喜，借着微微亮的月光，她捧着书一边看，一边回家，翻着，翻着，正准备看到焰火蛙神鼓藏着的秘密时，那一页却被撕掉了，撕痕明显与古书的颜色不一致，痕迹比较新，她触摸着那个撕痕，突然快跑起来，直直地冲向自己的房屋，正吃着晚饭的曾应和苏清月，疑惑地看着叶子翻箱倒柜地，四处寻找，她喃喃自语地说：“不在这儿，应该是在这儿啊，不对，明明见过啊，”
“叶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在找什么啊？”苏清月询问道，然而叶子并没有理她，她仍在反复地翻看，忽然她又停了下来，她好像找到了一把小钥匙，她喊了起来，“一定在阿爹的屋子！”说完了，她便跑进一间里屋，曾应和苏清月也跟着过去，只见叶子她从床底里拉出了一个小匣子，并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它，里头静静地躺着一张发黄的纸，上头全是奇怪的字符，应该是僮文，叶子取出那张纸，欣喜若狂，“找到了，上头记载有焰火蛙神鼓的秘密！”
“那你快看看啊，给我们说说，”
“好！”叶子欣喜地答应了，她看着那张纸，脸色忽然苍白起来了，十分地难看，苏清月担忧地询问：“叶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叶子捂着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上头的文字，“抱歉，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她目光迷离，恍恍惚惚地进了自己的屋子。
“她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
叶子回了自己的屋子，借着昏暗的灯光，她再一次细细地看了一下那张发黄的纸，越看，她越震惊，她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了，这张纸上头，记载着一个惊天秘密，“阿爹他，为什么要对我隐瞒这些，应该要知道这些的……”泪眼婆娑，叶子趴在床上，轻声呜咽起来，从古书撕下来的，发黄的那张纸，此时正静静地平躺在桌子上头，油灯昏暗的光线映照着它，古怪的字符，淡去的颜色，它如同一位垂暮老人，在幽静的深夜里头，小声哭泣的屋子里，尽显苍凉与疲惫，深夜里头，几人未眠。
……
山谷的鸡鸣声，来来回回地响，曾应打着呵欠，头发凌乱，衣服褶皱得不成样子，可以知道他昨夜地辗转反侧、彻夜难眠。苏清月也出来了，她也是一夜无眠，一向精神极佳的她，带着淡淡的黑眼圈，眼袋微微浮肿，也有浓浓的倦意。“叶子，她在哪儿？”苏清月低声询问曾应，曾应朝前头指了指，她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一块大石头，石头的背后坐着一个人，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一个银镯子，她的背影，莫名地让人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