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轻轻地走近她,只见叶子直直地往前看,目不转睛的,两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里有着一块块整齐的稻田,稻田里头是忙碌的寨民,再望过去,稻田的前头是一条小河,五六个小孩童,在那里嬉戏玩水,清脆的孩子声、欢乐的大人声,从那边传过来,曾应和苏清月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了,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一派祥和,这儿的寨民们,过得很好,”
“是啊,若是道士我,老了,也要找这么一块好地方,安享晚年,”
“问你们,一个问题,”叶子轻轻地开口,两人注意到她语气里,带着迷茫与忧伤,“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不做损人利己之事,是为对!做伤天害理、天理难容之事,是为错!对与错,在于要害人?还是救人?”苏清月缓缓地出声回答,她十分疑惑,叶子怎么会突然询问这些。“叶子,你到底怎么了,不过一夜,你变了很多,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叶子转过头来,神色迷离地看着两人,不过一夜,她憔悴了很多,总能在她脸上看到的笑容,消失了,“我会告诉你们的,但我要再问一个问题,如果你身边的人,有一天遭受灾难,甚至会全部死去,而你又刚好知道可以挽救这一切的法子,只是需要牺牲一个人,你会怎么做?”
苏清月毫不犹豫地回答,“牺牲这一个人,能救更多的人,是值得的,”她又接着说,“而我情愿,牺牲的那个人,是我!”叶子淡淡一笑,面带哀伤,接着清月的话,轻轻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护住这一方的安定,”
曾应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他怀疑和昨晚翻出来的纸有关,他试探性地问道:“能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张纸上头,说了什么样的秘密?”
“我要告诉你们,关于焰火蛙神鼓的由来,早在九百年前,某一日,这儿突然地震山摇,房子倒塌,河水上涨,快要淹没这儿,寨中的长老忙将众多乡亲们召集起来,他说地底下有邪恶之物,正在躁动,若要镇压它,需要寨子里头挑选年满十六岁的,至纯至善的三名少女,将她们的魂魄锁入铜鼓中,敲击铜鼓,镇住邪恶之物,被选中的三名少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们将自己的魂魄锁入铜鼓,镇住了那个东西,山不在摇、地也不动了,河水也退去了,一切都好了,那面铜鼓便是焰火蛙神鼓,也叫魂鼓,此后每年,都要将魂鼓拿出来,敲打两次,用来震慑邪恶之物,保护灵山,”
“竟是这样子的由来,”苏清月喃喃低语,听了这么一个传说,她震撼不已。
“你们想看看魂鼓吗?我已经知道它在哪里了,它后山洞里头,因为那里是最阴凉的地方……你们随我来吧!”叶子缓缓地站了起来,这时候,两人才发现,叶子身上背着她阿爹给她做的那面小铜鼓,她平静地往前走,曾应和苏清月也跟在后头,听完了那个九百年前的故事后,当他们听到魂鼓所在之处时,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惊喜,而是百味交杂,而更多的是压抑。
所谓的后山洞,居然在叶子的房屋背后,而叶子将两人带进了一个有两扇门的屋子,她推开了最里头的一扇门,立马便有冷气从里头传来,那是一个狭长的过道,没有点灯,照亮着黑暗过道的是镶在石壁的夜明珠,十几颗夜明珠,发出清冷的光亮,走完了过道,三人来到一个大大的石头旁,那块石头是白色的,四周边都是平滑的,唯有中间凹了下去,而凹下去的地方,正放着一面铜鼓,那面铜鼓很旧了,色泽不再鲜丽,甚至长有了铜锈,那是九百年的东西了,保存得还算完好,三个人走近去瞧看,那面魂鼓比较大,要是抬起来的话,需要两名健壮的成年男子。上头花纹雕刻、青蛙的形态,与叶子背的那一面铜鼓一个样,只是叶子手上的做工更加精致,小巧玲珑。曾应绕着它,走了两圈,“能够感觉得到它的纯善之气,它里头的魂,至纯至善,”
“真的很感谢她们,若不是她们的牺牲,恐怕,灵山这一代的族民,无法存活,”叶子轻轻地抚摸着鼓面,很温柔,很温柔,苏清月站在她的身后,她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出声询问了:“叶子,既然知道魂鼓的秘密了,如果我们不拿走魂鼓,而是去寻找至纯至善之人,她便能唤醒天魂,唤醒迷失心智之人?”
叶子朝苏清月轻轻一笑,“我阿爹那里有答案,你们可以问他,”
“没有时间了,你阿爹明日才回来,我们现在就需要答案!”曾应也着急地询问。
“不!阿爹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他还有半个时辰,便能回来了,我能感应到他,”她朝两人露出神秘的笑容,“要不,你们出去等他,他一回来,你们就知道了,”她摸着鼓面,慢慢地俯身,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我想同她们说说话,你们出去吧,”
曾应与苏清月对视了一下,点点头,迈步准备离开,叶子又突然抬起头来,朝着两人的背影大喊了一声,“真的很高兴认识你们!你们是我的好朋友!”
“我们也一样!”狭长的道路,传来了这么一声回答,叶子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她轻轻地说了一句:“从此,我的魂魄,要很孤独了……”随即,她摘下她阿爹给她做的十六岁生日礼物,那面精致的小铜鼓,接着又拿出了那张纸,照着念了起来……
026.鼓中魂
陡峭的山路,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身着僮族服饰,气喘喘地奔跑着,他很焦急,很慌乱,他是叶子的父亲,是都老,父女是有感应的,此时的他能感应到女儿即将消散的生命,“叶子,叶子,千万别做傻事啊!等等阿爹,等等阿爹,”
……
厅堂里头,曾应在咬着嘴唇走来走去,他觉得叶子从昨夜到今天,她的举动异常,苏清月亦是皱紧眉头,她也在想着叶子的事情,“曾应,你仔细看过焰火蛙神鼓,你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吗?”她细细地回想起那面铜鼓,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