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啊,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懂吗?那些什么仙术,无趣得很,我可不喜欢学,我只乐意天天摆弄些花花草草的,况且,我早就看不惯苏清月那故作清高的姿态,师姐若是能打压她,夕红自然也是乐意见到的……有朝一日,师姐当上了眉山的掌门,只要能让我留在眉山,便可以了,”
李滟秋捏着《玄皇秘籍》,随即露出了难以捉摸的笑,“这是自然,你为我所做之事,我不会忘的,”说完,她便将那卷书收入袖中,心情愉悦地离去了。
“你以为你就赢了吗?被人算计了都不知啊……”莫夕红站在凌乱的藏书之间,饶有深意地露出一抹笑,“《玄皇秘籍》,上古之大法,修者坠魔道,万劫不复,你以为你会赢吗?那边比试,注定让你们两败俱伤,”她的眼睛里,尽是算计的光芒。
……
万籁俱寂,银装素裹的冬日,从高峰俯视,整片大地白茫茫的,雪是公平的,它覆盖了万物,万物都是一样的白,一样的安静,天地之间,纷繁复杂之事全都消停了。步履沉稳而缓慢,精致的匕首在腰间显露,衣服与天地成一色,唯独肤色略红,清冷孤傲的她,在这天地之间行走着,浅浅的脚印,留给了雪地,前头是一处亭子,亭子里头坐着一个青衣的女子,那女子举足之间透出疏懒与妩媚,苏清月知道她是谁,在这眉山中,唯一一个可以着青衣,眉间无红点的人,只有师父的养女,莫夕红。这位三师姐,苏清月从未和她打过交道,但却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小师妹,别傻站着了,路过了,就陪师姐说说话吧,”亭子里头,传来莫夕红的叫唤声,苏清月略略思虑了一下,终究还是进了亭子,亭子里头,烧着炭火,炭火上头煮着一壶酒,酒香四溢,苏清月寻了地方,静静地坐下,“三师姐,唤清月进来有何事?”
莫夕红娇笑着,慢慢地取下酒壶,“怎么,不过是一个人喝酒,闷得慌,见了你,便喊你进来,”她替苏清月斟了一杯酒,递了过去,苏清月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一口饮下,“这酒,温度刚刚好,小师妹可喜欢,”
“酒不错,多谢三师姐,”
“谢什么呀,不过一杯酒,话说小师妹来眉山有七年了,前不久还下了两次山,山外的繁华依旧否?唉,我有八年未曾下山了,”她看了一眼苏清月,继续说道:“八年前,我的资质不亚于你,可是你看如今,我没有丝毫的功力,就那次下山后,我便成了废人,呵呵,难道你不好奇,当年,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吗?”
“清月没有好奇心,三师姐愿意说,我也便听就是了,”
“呵,”莫夕红轻笑了一声,“小师妹有趣得很,下了山又能有什么事呢?那时候心思单纯,只想着下山除魔铲恶,然后认识了一个年轻的男子,富家子弟遇上了一身正气的侠女,一见倾心,然后郎情妾意,”
苏清月听到此处,皱紧了眉头,“三师姐,眉山派中的门规,不许动情,你应该知道的,”莫夕红抬起头,直视着苏清月,浅笑道:“你记得真清楚啊,等你真正的遇到那个人,动了情,你便会知道那条门规根本没有,”她的语气慢慢地哀伤起来了,“两情相悦,最终毁于那破规矩!我们犯了错,受到了惩罚,后来,我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废人一个,山外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心生眷恋了,”
“那个富家子弟呢?他如何?”
莫夕红忽然冷笑起来,“你想知道吗?你去问秫心师太吧!只怕她,不会说,”说完,她便低头喝起酒来,“小师妹,我的故事说完了,你可以走了,二师姐受到的惩罚,比我的要轻得多了,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她,她可以一身轻地陪着喜欢的人,而我呢,早已坠入深渊……”她的眼神迷离,有一种伤痛自她身上弥散了,苏清月在心里头为她叹息,她从不知道三师姐还有这么一段过去,那段过去,是如此的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三师姐,清月先走了,”她慢慢地离开了亭子,走了老远,再望回亭子时,依然见到莫夕红,大口大口地喝着酒,那孤寂萧条的身影,让人心生怜惜。四周又是一派静寂,冬日时,方能感受到自己的孤独与无力,满眼望去,尽是白,死气沉沉的白,“师父?呵呵,养母?呵,秫心,那日你不肯杀了我,留下我这么一条命,那么,你欠下的债也该还了,我会让你感受一下那种蚀骨的疼痛!”她握紧了拳头,漂亮的眼睛里头充满着怨恨,还有熊熊燃起的报复!
030.夜访陵园
夜深人静的时候,四周都充满了诡异的气息,尤其是寒冬的黑夜里,没有人影,更没有一丝声响,更可怕的是,待在陵园里,里头都是死人的墓碑。躲过了巡逻的士兵,也在看门人的眼皮底下偷偷地进去了,里头很黑很黑,到处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诡异的陵园,令人毛骨悚然,曾应裹好棉衣,哈气抖身,让自己暖一点,同时也让自己胆大一点,陵园太大,坟墓也比较分散,再加上天黑,很难能找得到前朝越王的墓。曾应不敢点火把,怕这样的光亮会引来守墓的士兵,因而他没碰到一处坟墓,便将手放到墓碑上,凭借着墓碑上所刻的字,来确认坟墓里头主人的身份。石碑出其的冷,手掌触摸上去,道士曾应都打了个冷颤,“越王,柴宗宜,你在哪儿呢?哎呀,这么多的坟墓,道士我怎么找啊,不是这个,这个也不是,”他的手都冷得不得了了,一边搓,一边在黑夜里头摸索,“柴宗宜啊,柴宗宜,你在哪儿呢?道士我来给你烧书了,你在哪儿呢?”
越找越往里头走了,里头更加阴森骇人,曾应还是鼓足了勇气,继续找着,终于,他找到了,手掌摸上去,便摸到了石碑上的“越王柴宗宜”五个大字,“呼,姑奶奶啊,总算找到你了,小越王啊,你的坟墓,可真够隐蔽的,道士我信守承诺,替一位教书先生,嗯,你的太傅,来给你送《山海经》”他边说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卷书,然后取出火石,起火点燃了那卷书,书燃得很慢,曾应无趣,一边等着书烧完,一边扫视四周,柴宗宜的坟墓旁边,居然还有一座坟,“据说两墓并联,其中的墓主人一定关系匪浅,到底是何人呢?”他将手凑了上去,想瞧瞧这座墓的墓主人是谁,但是他上摸下摸,什么都没有摸到,“居然是无字碑,奇了怪了,柴宗宜死时不过八岁,这座坟不可能埋着他的父王,那么,应该是他的生母了,唉,看来他的生母是个无名无分的深宫女子,死时不能迁入皇陵陪伴君王,只能在陪自己的儿子了,唉,”曾应从怀中掏出一叠纸钱,点燃了它们,“两位啊,道士我没钱,来这儿呢,只能拿出这些纸钱了,你们母子二人,凑合着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