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队长,这种羞辱人的事情你也忍得下去啊?要是我非得给她两个耳光不可。”
他出了一口不轻不重的气。“娱乐圈的水太深了。有些事情不是想得那么简单,这里面牵涉到各自的经纪公司和投资方等等,不能任x_ing胡为,而且刘局长也叫我忍一忍……”
陈瑞和我都震惊了片刻,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光鲜闪亮的关舒钧也有着无可奈何的一面。他口气中的疲惫稍微情感敏感一点的人都能听出来。
关队长沉默了半晌,幽幽地说:“为了名利,他们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以前是贪官污吏作威作福,现在是网友狗仔肆无忌惮,还有个金钱名利一直都在耀武扬威、横行霸道。”
“老大,别担心,你的背后可是特别行动局啊,再深的水也淹不死你啊!那水敢淹死你吗?”
关舒钧从后面踹了一脚司机的座椅后背。“别老是把这件事挂在嘴上,我的这个身份不能暴露。”陈瑞讪笑两声。接着他甩出了一个□□,我对此倒没有什么反应,陈瑞像是吃了一坨屎一样叫唤。“我加入娱乐圈是局长的决定,当初没想过要进入娱乐圈。”
“什么?”陈瑞大声惊叫道,“竟然是局长的意思?当初局里的人可都是在议论你是因为钱才进的娱乐圈的,导致大多人都对你很反感。没想到竟然是局长的意思。他想要做什么,难道就为了让你去测一测水的深度吗?”
“据我观察,娱乐圈背后的那些大佬一直被局里的人盯着的,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估计里面有什么问题吧?!我只知道我的身边安c-h-a了特局的情报人员,还有经纪公司里也有,但我却不知道哪些是,有多少。我想局里是通过我来调查他们,所以,经纪人在帮我接戏的时候,我要向刘局长汇报,只有在征求到他的同意后才会接下这部戏。不过据我估计,到目前为止还处于调查阶段,暂时还没听说其他组的有什么行动。这件事的权限太高,我自己知道的信息也很少,目前只需要配合就行了。所以,我的身份是绝对不能暴露,否则不止我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还会引起调查目标的警觉,到时候可能会连累到身边的人。”
“哎呀,大哥。”陈瑞不在意的笑道。“我们是特别行动局的人,是国家机构,谁敢动我们啊?那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既然连特别行动局都不能明目张胆地调查,说明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东西让局长乃至高层忌惮。”说道此处,他提了个醒。“你还记得那个杀手的事情吗?”
“血色黄昏的吗?”
“对。”两人的讨论让我心跳开始加速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似乎觉得他们两个知道我的底细。“韩柠追捕的那个杀手,事后的处理挺奇怪的。还有三四年前的‘神灵’事件,让局里领导都绷紧了弦。其实,局里的好多秘密我们都不知晓,但我相信这里面有着很多潜藏着的危机,它们遍布四周,像是一头匍匐起默默注视着我们的怪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扑出来咬我们一口,我们不得不随时提高警惕并准备着。”
“老大。”陈瑞埋怨了关舒钧一句。“我怎么听你的话说得有点渗人呢?真有这么可怕吗?”
“小心为好。”
他们将我送到学校后已经是十点钟了。我裹紧围巾,将嘴巴鼻子埋在里面,只露出半张脸看路。
昨夜落下的雪早已融化,但这天气依旧严寒刺骨,吹拂起的微风像是一把把刀片,在脸上温柔而有力地刮擦。路上的行人少了许多,许是因为这冷寒,间或有几个落单的学生急匆匆地奔向宿舍或是校外,那些慢悠悠晃荡在麻黑路面上的绝对是一对对情侣,须知,青年的爱恋之火是怎么也浇不灭的。
我也加快了些我的步伐,在一盏盏路灯光里穿梭,瞧着地上自己的影子一步一步地变形。突然闪现出的一道黑影吓了我一大跳,我本能地后退两步防备着,然后紧紧地盯看那张模糊不清的面孔。
“你是星夜吗?”我试探x_ing地问了一句。
“是我。”那人答道。
“有什么事儿吗?”
“都半年了,我来了解下你的情况。”他往前一步,让身体的一半被灯照亮。“你别不是忘了顾老头的话了吧?”
透心凉的冷意使我的躯体颤抖了一下,然后放下戒备姿势。“我没忘。”随后又加了一句:“我怎么会忘呢。”
我仿佛看见他无声地笑了起来,片刻后他问道:“怎么样?特别行动局开始训练你了吗?”
这冬末的夜空怎地就这么暗呢?一两颗星星都没有,难道今晚还会下雪吗?已经见过雪的模样,我已经没那么浓的兴趣了。
“我们可以另外找个时间聊聊,毕竟现在站在这儿蛮冷的。你不感觉到冷吗?”
☆、置身事外的观众
1 灼热的正义感
“你怎么能这么不加思考就冲动地擅自行动?你怎么老是管不住自己呢?”副科长那张严肃且严厉的嘴脸不讨行动科任何一个成员的喜欢,他的鼎鼎恶名甚至传到了情报科和技术科,若是他们第一次遇见行动科的同事,总会问起一句“听说你们的那位副科长很严厉很凶啊?”,最后还会用可怜和庆幸的夸张表情来表示,用假惺惺的话来安慰。“幸灾乐祸”是人人都能轻而易举就学会的一项技能。
我们不清楚“承颜献媚”是一种什么样的手段,但“随声附和”却是显而易见、显而易懂的一种表现。他愤怒地扭曲着那张瘦削的马脸,尤其是上面那排凸出的牙齿,任何夸张地说话或者开心地咧嘴大笑时——当然,他们很少见到他笑过——就会露出暗红色的牙r_ou_,便与一匹龇牙咧嘴的马脸十分相像。可是,可爱的马儿牙齿或许保养得比他更好,不会通过吸烟来伤害自己洁白的牙齿,致使本来就不好看的两排牙被熏染得暗黄,显得更加丑陋。最让人受不了的,还是口里喷吐出的烟味,每次挨骂时不得不屏息以待,大家都急于逃离从而急于“衷心地”承认自己的错误。所以,他们私下里叫他马脸科长也不足为怪了。很可惜的是什么呢?是他并不姓马。否则,他们可以明目张胆地叫他“马科长”了。
“本来最近局里就很忙,现在你又整出这么一件蠢事,又得添上不少的乱子。你这冲动的x_ing子就不能好好地改一改吗?说你多少次了都,你自己说。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吧?”
韩柠低眉顺眼地不出声,尽管他比马脸科长高出半个头,但他依旧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任由对方愤怒的唾沫喷溅到他的脸上,当然还有一股混杂着烟味的什么恶心味儿。
见他停歇下来,他抬起眼皮瞟了一眼怒不可遏的马脸,犹豫了片刻后小声咕哝道:“难道我要看着那两个混蛋在我面前杀人吗?”
“你还不认错!做错了事情还不认错,现在还在狡辩!”马脸科长避轻就重。也不知道是真的由于愤怒还是回答不上来的缘故,他只一味儿地指责他犯下的错后导致的后果。似乎“上司不用回答下属的质疑”成为了一条上司独断专行的权利。这就好似在某些传统的家庭观念里,后辈不能指责或是质疑老辈的错误。对于这点,本人可是吃过亏的。我们不难知道,上司要脸面,长辈要尊严,还有一个不恰当的“权威”在他们思想的最前沿。
他的这句反驳似的话——其实他自己并不认为这句话是在反驳上司,他只是想“以理服人”——再次掀开了他闭合的嘴唇。这回,他乖乖地闭上了嘴。在心底,他固执地认为自己没有错,但他不得不表现出一副自己错了的样子。
良久,估计马脸终于也意识到他说的有道理,于是将声音维持在平时的音量,严肃地说道:“你就不能忍一忍吗?”
“如果我阻止他们的话,可能那个人就不会死……刘科长,我……我不能眼看着他死在我的眼前。”他仿佛见到了清晨天边的晓色,又大起胆子回了一句。他突然觉得自己表现得像是一条狗,可怜兮兮地呜呜叫着向主人认错。但谁又不是呢?
“你暴露自己去阻止他们,可他还是死了。”刘科长不耐烦地呵斥,“影子杀手那个家伙争强好胜,若是一次不成功,接下来就有无数次他想要成功的机会。”
“那他岂不是会……”韩柠想到此处后,又轻松似地笑了笑。“幸好我留下了两个人看着另一个人。”
“他还是会死的。”副科长重新坐回到舒适的椅子上,平静地说道:“他想要杀人的话你们根本就防不住他。”
“他有这么厉害吗?”韩柠不屑地轻哼了一句。“上次他不差点就被我抓住了吗。”
“那是‘差点’!”显然老练的刘副科长见不惯韩柠这副年轻莽撞的不以为然的轻浮自满态度。“而且是我们事先设好了陷阱,他碰巧钻了进来而已,你有什么好洋洋得意的啊?”他准备再次离座而起,走近怒骂韩柠。“影子杀手的血技是‘y-in影’,他是‘神明’的一个帮手,专门帮其做一些暗杀‘重要人物’的事情……”他好像突然意识自己说漏了嘴,抬眼看到韩柠眼睛里的惊愕立马闭住嘴。“血技‘y-in影’可以将自己潜藏埋伏到任何y-in影之中,所以,影子杀手绝大多数杀人时都会选择在晚上。你说说看,怎么才能避免这个世界不出现一片y-in影?”
“我的‘皇权’可以压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