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他在事故现场见到Ed-这总比军情六处那种莫名其妙的007代号正常多了-麻瓜对巫师特别行动小组的负责人,也是对委员会这边的直接联络人,Harry最常打交道的麻瓜工作人员。
“这看着可不像是和我们有多少关系。”Harry打量着眼前拉起警戒线的车祸现场说。
黑色轿车直接被庞大的货车拦腰撞出,轮胎的划痕甩出去十几米远,里面的人早就死透。要说不同大概就是没有闪来闪去的警车在一旁晃眼,取而代之的是黑色商务车和一小撮穿黑西装的人员。
“遇难的人物身份特殊,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不仅仅是意外。”Ed拧着眉说。“事实上不是第一起。”
“除非你口中的特殊人物和巫师有什么瓜葛。但既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很明显。”Harry耸肩。“那你叫我来做什么?”他问。
Ed顶着黑眼圈叹了口气。“你先试试看在这里能不能检测到使用魔法的痕迹。证据太模糊,我也只是有一个猜测。”
车里的尸体还未搬出,好在这里的位置较为偏僻,没有看热闹的群众需要隔离。Harry无意告知他们保存现场对于巫师没有多大意义,检测魔咒只要能够直接作用在人身上就可以-他早已不是那种傻乎乎轻易结交盟友的类型,官方认证过的也没用。
尸体有些凄惨。不像索命咒直接作用于灵魂,麻瓜这边总是能够出现各式各样的外部伤害,血像Tesco节日促销大甩卖一样廉价。Harry抿着嘴唇扔了几个咒语检测咒,然后在忽然出现的红光里瞳孔紧缩。
黑魔法的痕迹昭然若揭。他看着死不瞑目的货车司机,中年人上翻的眼珠格外混浊,他知道清闲的日子也许要暂时结束。
“我猜这不是什么好事。”Ed说。
“至少你的猜测方向是对的。”Harry收起魔杖。“走吧,找地方具体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军情处的大楼一点也不神秘,电影里演的秘密基地除了胡扯的因素之外也跟正常办公的地点搭不上边-Harry很久前就将夜游精神发挥更甚,披着隐身衣溜进来参观不是新鲜事-谁让影片里演的总是那么神奇。
Ed将办公室的百叶帘合上隔绝掉外部视线。
“真要算起来应该是从三个月前开始。”他抽出好几个蓝色文件夹摆在桌上,然后顺手从抽屉里拽出一张纸。“给。例行公事,因为涉及到我们政府的重要人员,你需要签个保密协议。”
Harry快速地扫过纸上寥寥几行字,发觉到形式主义多过实际用途后签下自己的名字。
“7月13日一位议员在家中遇害,检测到桌上的酒杯中有害物质-小白鼠实验得出的结论,具体成分难以解释。”Ed将资料铺在桌上。“半个月后工党游行集会上出现袭击,根据线索追查到的人员声称对确凿的证据一无所知,测谎仪却显示属实。”
估计和一忘皆空逃不了干系。Harry一边浏览令人头痛的复杂报告一边想着,预想当中的工作量看来还要翻倍。
“还有8月底时东部的地铁站封锁事件。”Ed继续说。“实际上是炸弹威胁,监控录像毫无问题但那些炸弹就那么……突然出现了。”
Harry将手中厚厚的一叠纸质文件扔到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让对面的人心头一跳。
“那这次?”他缓缓说。
“货车司机。他的背景平常到用不上十分钟的搜索时间,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加害内阁议员-就是这次最重要的受害者-没有威胁,没有动机,但议员的车载监控上清楚地显示司机目的x_ing明确,就是为了直冲过来造成伤亡。”Ed说。
如果一定要做个猜测,夺魂咒是Harry的首选。他对黑巫师的了解恐怕强过任何一个魔法部里坐办公室的官员,提起令人惊慌的不可饶恕咒就像他念Voldemort的名字一样稀松平常。
“就这些?”他问。
“难道这些还不够?”Ed苦笑着说。
“觉得不够的不是我。”Harry向后靠着椅背,目光平静地直视桌子另一边的人。“三个月。我以为你们的职责就是发现并评估与魔法有关的事件然后在第一时间提交给我,而不是像个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低龄儿童一样在整整三个月的毫无进展后再找人收拾烂摊子。”
Ed难堪地摸了下鼻子。被比自己小上十岁的年轻人教训不能归类为美好体验,但早就在救世主这里碰过一脑袋灰的经验让他明白不要在理亏的时候再找借口-上次某个对巫师态度不佳的小组成员是如何被耍的情景历历在目,他一点都不想体验魔法的神奇之处。
“你也知道我这个见不得光的组长名头有多少水分,老大压着我也没有办法。”Ed吐起苦水说。“自己的案子不喜欢别人c-h-a手是各个部门的通病,有次我们和六处那帮家伙为了一个嫌犯的审问权都能差点在街头火拼,更别说涉及到国家议员的大案来找你们帮忙。”
“劳烦转告你的顶头Boss不如等什么时候内阁需要重组再来找我。”Harry没注意到自己讽刺的语气和现在的同居人如出一辙。
“拜托-”Ed举手投降。“你之前检测到了什么对吧?看在这个烂摊子有你们一份上。”
何止一份,跟黑巫师扯上关系从不是什么好事,这背后的水比看上去深得多-但他一丝一毫都没有表现出来。Harry盯着桌角的盆栽考虑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什么都没有解释,看起来好像发生的事情不值一提。
“把第一个案子里酒杯中的液体给我一份。”他简单地命令。“等我验证完再说。”
*
战后的新魔法部经历了一系列的调整,现在的麻瓜情报处理与外交联络委员会与原先的魔法事故灾害司平级,算是麻瓜问题调整委员会的高级版本(在1999年政策改革后开始)。由于这次的事件并不是可以直接处理的情况-连一个可猜测的目标都没有-Harry不得不亲自来一趟魔法部,而不是直接扔给逆转偶发事件小组(Accidental Magic Reversal Squad)解决。
“你觉得和食死徒有没有关联?”开完会后Hermione将他拉到一边问。
“这样隐晦的作风可不像是那些家伙。”Harry说。
“真搞不懂这样做有什么好处。”Hermione怒气冲冲地说。“总有一天我要进入到法律执行司,把那些支持纯血论的条律统统废除。”
Harry无奈地拍了拍好友的肩。
“我现在担心的倒不是这个。”他想着案件中的几个关键词在脑中起伏不定,种种猜测没有一个算是简单。“如果不仅仅是巫师的问题……”
“什么?”Hermione没有听清,偏过头问他。
“我是说检测的问题。”Harry改口说。“我怀疑酒液里添加了属于魔药的成分,不然MI5不至于解释不清原料。也不知道圣芒戈能否查得出来,他们的专业可不是这个。”
“这个简单啊。”她奇怪地说。“你身边可是有一个现成的魔药大师,干嘛还要找别人?”
“可是他的魔力-”
Hermione用对付在课堂上打瞌睡的坏学生那种斜眼瞥他。“说真的,他的专业技能不会因此有半点改变,你简直像是把他当做濒临灭绝的保护动物来看护。”
“我……我什么?”Harry一副你在开玩笑的表情。
“也不知道是谁用要留在家里做保姆的理由拒绝美好的周末姐妹淘时光,甜心。”她抬着下巴说。
“我可没那样说。我说的是需要做饭和-”
“担忧Snape的安全什么的我已经听腻了。”她颇为嫌弃地摆了摆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房子加了多少个保护咒语吗?就算是黑魔王去了也来得及你回去救场。”
而她知道好友的过度警惕从来就没有好过。从一开始连身边三米内靠近一个人都难以接受到不堪忍受嘈杂的宴会厅而狂奔到门外干呕,现在这样只不过是将表面上的功夫做足然后潜到暗处。Harry不再信任任何一个人-她再他妈清楚不过,在看过间谍影片后她陪他将房间里所有的边角翻个彻底比入室抢劫还要混乱,就为了找寻根本不存在窃听器。
那天她告诉他麻瓜不是敌人,他回答说不是只有敌人才值得怀疑,隔日抱回一堆讲述防护咒的书籍独自钻研。
“好吧,我会试着问问他。”Harry对女孩控诉的目光妥协。“改日补给你亲手做的黑森林蛋糕。”
“我还要提拉米苏。”她改变立场眨着亮闪闪的棕色眼睛望着他-在离开霍格沃茨无所不能的家养小精灵之后,没什么比有一个会做甜点的好友更赞,尤其是他做的还相当不错。
“你跟我说实话。你跟Ron分手是不是因为他总抢你的蛋糕?”
“Harry!”
得逞的救世主在被女孩揪住耳朵前跑开,在还没听到任何无力反驳的话时脱离她的视线-谁让他被捏在手心的把柄要更多呢。
他在回去的路上收回放松的微笑,路过中庭时已经敛好所有的情绪。一身便装的青年在众多穿着巫师长袍的身影当中格格不入,好像他原本就不该属于这里。
“Harry。”熟悉的声音让他停住脚步。“没想到在能遇到你。”
除了他的前上级-傲罗司的现任司长还会有谁。他转过身打了个招呼,右手的大拇指与食指条件反s_h_è 地捻了一下。
“那边出事了?”司长随意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