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华同人)The Journey of Possibility 作者:邢风【完结】(16)

2019-06-13  作者|标签:邢风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悬疑推理 英美剧

怒目而视。

Sherlock把John面前的啤酒一饮而尽,尽管已所剩无几。铝罐摔在地下的声音多麽空洞。

「再见,医生。我真恨你们的生活能过得如此规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什麽变数都没有。我会在下一个梦境里看到你,而你依然不会记得我。到底是谁自私——?罢了,这不是你的错。该死的。」

Sherlock踏出医院门口,没有人追上来。走廊空无一人。

一盏路灯让他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地——圣玛丽医院。

确实,他还没醒。

雨点落在他鼻头。

片刻之间。伦敦,大雨倾盆。

*

「苏醒的机会……很渺茫。你所能做的,除了枯等,别无他法。」

第10章 Chapter 10

他像被赏了一个热辣辣的巴掌,热得生疼。

Sherlock感觉自己几乎在流浪——在一切他熟悉与不熟悉的事物间流浪。流浪在各个国度。流浪在伦敦。流浪在John与他之间。

他发现Sherlock Holmes和John Watson的相遇就像个天大的悖论。

说是悖论,却也说不上哪里矛盾。一切都比推理演绎还顺理成章——

「你在找一间住所。」

「没错,谁和你说的?」

「观察。明天晚上七点,Baker Street 221B。你笑什麽?我不认为这好笑。」

「我们才刚见面,就要一起看房了?」

「有问题吗?」

John那抹见怪的尴尬笑容挂在嘴边没来的及收回,却嘴唇一抿连带着颔了首。Sherlock感觉他心里分明在摇头,分明在说:「这人不正常。」

或许这是唯一不合理的地方?仅仅如此而已。

这不是什麽乾柴烈火、一拍即合的故事,也不是长相廝守、你若不离,我便不弃的神话,他们就是他们。等一切发酵成醇醪,像裹着黑巧克力的酒渍樱桃,自是苦甜参半。

他知道那日车祸,若是再多一点时间,John的下一个问题就是:

「什麽时候开始的?」

比你想的要早,医生。肯定的。

可也不是一见倾心。他记得他们第一次在小餐馆共度的时光,在Sherlock误会John的用意後,那人紧张地舔了下唇。「我不是那个意思。Sherlock,我只是想说,怎样都好,真的。」

侦探没有对军医说,往後的日子,他常常想起那华灯初上的街头,桌上的香氛蜡烛,罗勒帕玛森乾酪宽面条,John唇边的n_ai油。他喝完浓汤後把汤匙放进嘴里含了一下,眼里有满足的微光。

他自然没忘记那个问题。

「你有女朋友吗?或者……男朋友?」

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愈来愈迷惘,愈来愈捉摸不透,好似他从来不具资格谈论与回答。

Sherlock扶着垃圾桶,沿着边缘一路摸到了墙面。原来脸上那股烧灼感不是错觉,八成是真被打了。他不禁感慨,怎麽这几次的梦境全没好事,John还把他忘得一乾二净——不,他从不记得他。

这是条死巷。高墙差一点就要挡住了黯淡的月光,这里连路灯都懒得造访。Sherlock斜倚着墙,肩胛骨硌着冷硬的水泥,也分不清和身上各处瘀伤是哪个更疼一些。

他坐在一只摊平的纸箱上,裤脚渗进了凉意,是积水。Sherlock透过积水望着自己,五官不详,一片漆黑像未乾的柏油。

不清楚自己伤势如何,说不准脸上是几条触目惊心的血痕。侦探咬着牙,忍痛起身。看来还没骨折,真是万幸。

Sherlock身上的衣服除了长裤被浸s-hi外,其馀的都还算整齐。他走出巷口,在路灯下审视自己,大多是皮r_ou_伤,深浅不一。白色衬衫有些尘土,红褐色血迹一片一片地渗出来。大概是他的动作大了一些,伤口又扯裂了。Sherlock深吸口气,他要忍。

说来也奇怪,在他下定决心後,就像被打了一剂吗啡,身上的口子也不那麽疼了。他离开路灯底下,往人潮熙攘处走去。

这是一条热闹的街道,即便入夜仍有无限生机,又或者正是入了夜才显得热闹非凡。两旁多是餐馆与酒吧。酒吧的风格各异,古典乃至前卫均有。有些店家在门口挂了铃铛,一推门便清脆地响了起来。

酒吧的名字也挺值得玩味,「标靶」、「白驹」、「祖母绿」,最後一个倒是令他想起了梵蒂冈浮雕。他轻轻一笑,又想起了John。

最後他走进一间名为「老街」的酒馆里。这里还是伦敦吗?这个名字令他有一丝熟悉与安心*。

店里标准的复古怀旧风格,仿五、六零年代的装潢。壁纸是无限重复的图腾,几张皮质沙发挨着墙摆放,桌子是最沉稳坚定不带一点杂质的黑色,墙上钉着大小相框,有大张的仿古文宣海报,也有小张的黑白街景。海报蓝底白字,中央斗大的「伦敦」字样从远处一瞧便能轻易辨认。矮柜上有镶金边的金属相框,摆着伊莉莎白二世年轻时候的相片,还有一座石膏像。

另一侧,壁挂时钟滴答走着,怎麽看都显得老态龙锺,令人不禁怀疑是不是有人拨慢了指针。

酒保身後,伏特加、龙舌兰、琴酒、白兰地——一字排开,参差地在层架上,玻璃瓶尺寸有着戏剧化的差异,Sherlock都怕下一秒哪一瓶会跌下来碎个精光。相比之下,檀木柜里的酒瓶就显得稳重许多,但那些酒,Sherlock就不认得,自然也说不出名字了。

酒保看见他,扬扬眉毛,手里的雪克杯滑都没滑一下。莫非满身是血走进酒吧是常有的事?酒保的眼神如同在说「老兄,你的衣服上有咖啡渍。」那样稀松平常。

Sherlock继续往里走,头顶经过两盏吊灯。皮鞋扣在地板上的声音倒也分明,一个步子是一个步子,简洁有力。

他走进这里是来喝酒的?或许吧,喝醉了也能让自己好过些。除了这些外伤,更难受的是那明知自己没疯却看着自己一再堕落的无力。

右侧有一对情侣卿卿我我,聊得正火热,Sherlock瞥了他们一眼,反s_h_è x_ing转往另一个方向。

「John。」

他嗫嚅。一个名字含在嘴里始终没说出口。

Sherlock看见他坐在角落的卡座上——孤伶伶地,一个人。桌上的酒杯空了,可能已经先喝过几轮,脸颊却没有潮红。Sherlock记得,John的酒量是很不错的——跟自己相较。

他低头盯着酒杯,或许是没有其他更好的东西能让他名正言顺地盯着瞧,所以当Sherlock撞进了John的视线,他本能地抬头,目光凝在那人身上,像是漂浮海中的一块浮木,死死抓着便不松手。

他没开腔,他也没有。

侦探就这麽一身尘沙与血渍地落座在John对面,那人始终没有别开眼睛,视线便随着他落下,最後又收回了杯子里。

「能请你喝酒吗?」Sherlock对着John说,轻描淡写到让人听不出意图。

那人起先是望了望他一头凌乱不堪的鬈发,几条血痕在Sherlock侧脸,伤口上沾了砂土,敞开的领口底下有伤,可能还在渗血。John医生的本能促使他站起身,「跟我去医院。」语毕又有些踉跄地跌回卡座上。他已是几分醉了,Sherlock暗忖。

「等喝完这杯酒再说。」Sherlock在看见John心有不甘但还是妥协的眼神後,扯出一个胜利的笑:「喝琴蕾(Gimlet)*吗?」

他看见John抿着唇摇了摇头,不太满意的样子。他思索一阵,最後说:

「沉默的第三者(Silent Third)*。」

果然John还是很喜欢威士忌的。Sherlock到吧台点完两杯酒,买了单,回身发现John还看着自己。

「有问题吗?」

「那些伤,」John用手指了指,「不轻啊。打你的人还挺狠。」

「都是外伤,没什麽。」Sherlock尴尬地拉了拉领口,隔壁有个男人在喝闷酒。侦探放下的手指划出一条弧线,轻轻地,像秋风几分萧瑟凄楚。

「好吧。现在该你告诉我,这杯酒的用意是什麽。」调酒才刚上桌,John就拿起马丁尼杯,并未凑到嘴边,只是举在面前。像要观察杯壁剔透的水珠。

「我会回答这个问题。在那之前,先让我们熟悉一下彼此。」Sherlock忍不住笑了,笑得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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