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有点不确定地看向路珩,路珩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又被乔广澜一挥手打断了:“那我就知道了!咱们刚开始就奇怪,为什么田萍明明是福寿绵长的面相,却偏偏短命而死,原来她根本就是整了容!”
明明是在说正事,路珩却一直凝视着他的脸——他已经太久没见到乔广澜了,实在眷恋,对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不想放掉。直到乔广澜说完了,他搂着对方肩膀的手才轻轻拍了拍,说道:“这行字是昨天你昏睡的时候我发现的,当时琢磨了很久,和你想的一样,就让人去顺着调查了一下,很快发现眉弯弯之前就私下做过很多次整容手术了,因为相比正规医院来说价格低廉,又没有出过差错,所以这方面的生意还越来越好……我想田萍或许就是这样跟严艺学认识的,但究竟是不是他杀的,他有为什么要这样做,咱们也不好断言。”
乔广澜道:“你总是这么谨慎,好不好断言,现在也已经断了一半出来了。说不定会和蒋家和邓珊的事有关呢。田萍的死法诡异,毕竟会法术的人本身也不多,怎么就能凑巧都赶到严艺学身上呢?”
他们倒是没怎么考虑傅眉,毕竟当时第一次见面他们都能一眼看出,这个老板娘生辰八字全是y-in时。这样的人体质特殊,虽然可能对一些特别的异术有所帮助,但是是不可能修炼出法力成为风水师的。
路珩道:“我打算试试他。如果他企图害你是因为认出了你是田萍家的猫,又怕你有灵x_ing把真相告诉我,那现在你被我找回来了,他肯定也不可能放过我,我应该给他提供一个机会。”
这家伙又要使坏了!乔广澜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再多问,就着这件事说了下去:“那么你在山上蹲点,又发现什么了?”
路珩微微一叹,给乔广澜简单地讲了一下当时山上发生的事,又说:“当时我看邓珊和严艺学的架势,其实是想在那山上找什么东西的,本来应该趁这个好机会看清楚,但是……我不小心发出了一点动静,被他们察觉了,就没看成。等明天随机应变吧。反正对于咱们来说,蒋家的事不过是顺带,田萍之死才是重点。”
乔广澜道:“蹲点了半个晚上,你就能发出动静被他们察觉?别开玩笑了,你十七岁那年在鬼沼泽趴了三天都能挺下来。你肯定是当时在严艺学身上察觉了什么异常……和我出事有关吗?所以才没耐住x_ing子,等他和邓珊找到东西。”
路珩没办法反驳,只好笑了笑。
乔广澜道:“说到底还是怪我,变了猫成废物了。行吧,你去看看,不管怎么说先把坟的事解决了,不然那片山头早晚会变成一块凶地。”
路珩点头下床,摸摸乔广澜的脑袋,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一边换衣服一边叮嘱:“你还跟我分那么清楚干嘛?要认真讲……还是我把你一个人锁在房间里,害的你出事。不说了,反正这回我已经布下结界,谁也进不来,你一定要好好地待着,千万不能再让我担心,知道吗?”
乔广澜一笑,拖着长音道:“知道了,妈——妈——”
路珩刮了一下他的鼻梁,将一盘水果和一个保温桶放在乔广澜的床头,冲他笑了笑就出门了。在转身带上房门的一刹那,他脸上的温柔神色尽去,剩下的只有冷硬。
从路珩找到猫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出过门,谁也不知道情况如何,看他之前暴打严艺学的模样,恐怕猫要是救不活,别说给蒋家解决问题了,不摆个阵咒他们衰三年就是天大的好事。
蒋潮华就是再没眼色,也被路珩的样子吓得不轻,让人多注意那个房间的动静之后就一直忐忐忑忑地等消息,毕竟他母亲还在昏迷中,坟地的事也没有完全解决,这种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一直被他当成主心骨的老婆还不在家,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电话都不接,没有邓珊出主意,蒋潮华就更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只能干等着,直到老管家跑过来告诉他,路大师出门了。
太好了!可算是出来了!大师啊,是死是活你给个话,你知道你把自己封闭起来的这段时间里我是多么度日如年思念成狂吗!
蒋潮华立刻道:“快,我这就过去见大师!大师的神猫怎么样?没死吧?大师出来的时候是什么表情,高兴吗?这次一定要恳求大师把咱们的问题解决完了再闭关……”
他在这里计划的不错,老管家已经把问题回答了:“不知道猫有没有死,大师板着脸,看起来没有多高兴。”
蒋潮华:“……”
他想起路珩那张冷脸,心里又有点害怕了,脚步稍稍一停,犹豫着说:“你还是去叫几个人跟我一起请大师吧……要块头大的,耐揍的,脾气也好点,回来我让珊姐加薪,医药费也全包。”
管家:“……”
等到蒋潮华带着一堆大块头给予的安全感找到路珩的时候,发现路大师的状态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可怕。
路珩的目光从保镖们身上掠过,匆匆冲他点了个头,并未追究责任,反而率先道:“之前我因为私事耽误了时间,不好意思。蒋先生如果有空闲的话请准备一下,咱们尽早把坟地的问题解决吧!”
第141章 乔大咪的猫生(十四)
路珩这话一说, 蒋潮华在肚子里挣扎盘算着的那些措辞立刻就用不上了,不由暗暗赞美他的干脆利落剩了不少事, 心里一松, 脸上也真心实意地笑起来,连声道:“好、好、有时间!只要路大师有时间,我们随时都有时间!”
他说到这里, 被管家在身后扯了一下,又意识到了什么,干巴巴地笑了笑,尴尬地补充道:“我有时间,但是我妻子那边……我还是得打个电话, 路大师稍等片刻。”
路珩脸上总算有了点淡淡的薄笑:“可以。”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那位严先生既然是懂行的人, 就也叫上吧, 大家一起出力,更方便一些。”
蒋潮华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下,脱口道:“真的叫上他?”
路珩脸上露出了一个有点微妙的笑容,回答道:“当然, 重点还是看严先生自己愿不愿意去了。”
那还用问吗?人都差点被你给废了,必须不愿意啊。
蒋潮华想想他俩打架的样子就害怕,还想劝说一下路珩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等张嘴就见他一言不发地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放松身体闭目养神,养的那叫一个稳如泰山, 显然不想再听任何废话。
蒋潮华无奈地闭嘴,凄凉的发现自己堂堂蒋家大少在这个人面前就像个小跟班一样,偏偏还半点不满都不敢有,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下,只好去老老实实办事了。
他没想到鼻青脸肿的严艺学居然很快答应下来了,有点懵地退出他的房间之后,拿起电话给邓珊拨号。
之前连着打了好几次都没打通,这一回邓珊总算是接电话了,蒋潮华大松了一口气,立刻给她讲了路珩的事。
邓珊同样对蒋家祖坟的事非常上心,听蒋潮华一说,立刻道:“好,我知道了,你让路大师稍等,我马上就回去。”
蒋潮华联系上她,同样松了一口气,说完正事之后顺口问道:“你这一天是去哪里了?之前我打了好多遍的电话,你都关机。”
邓珊道:“公司这边事情多,说了你也不懂,好了,你等我先回去吧。”
蒋潮华答应了一声,邓珊那边就把电话挂断了,对方这种雷厉风行的态度他习以为常,根本就不可能想到现在自己妻子所在的地方,就是那个鼻青脸肿的严先生家里。
傅眉坐在邓珊的对面,带着笑看她把手机收起来,问道:“你丈夫?”
与她的笑容满面形成强烈对比的是邓珊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她从沙发上起身,淡淡地说:“没错,傅小姐又想抢了?”
对于她不客气的话,傅眉并没有动怒,她脸上仍然带着亲近的微笑,说话的口气也像是面对着自己的好闺蜜一样诚恳:“邓姐,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有了新的家庭,为什么还要这样斤斤计较呢?我之前就跟你解释过好多回了,我并不是针对你,更不想当第三者破坏别人的家庭,可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能阻止的就是爱情,我也没想到我跟艺学会相爱。你耿耿于怀,说到底也是自己难受,对我们两个人的感情不会有半点影响。”
的确是过去很久了,邓珊本来都懒得跟她多废话,但听见傅眉这样熟悉的强调和理由,她还是想曾经的每一次一样,轻易地就被挑拨起了怒火:“不要脸就是不要脸,没什么别的话可说!就因为你看上了,难道去别人家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好东西,也要偷偷拿走吗?那不叫爱,那叫下、贱!”
傅眉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好整以暇地笑了笑:“当然,看上了别人的东西不能偷偷拿走,但是如果那样东西非要跟着我走,我可就没办法了啊。”
不能邓珊借口,她立刻又说了一句:“更何况邓姐你这么讨厌我,今天又主动上门来干什么呢?还不是为了告诉我,严艺学又跟你见面了,又帮了你的忙,那能怎么样?”
邓珊盯着她的眼睛,过了一会才慢慢道:“不怎么样,就是想教你一个道理,费尽心力抢来的东西,也很容易被人抢走的。”
傅眉的笑容微微一僵,在邓珊的凝视下,头一次回避了对方的目光,她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重新开口:“别说我敢肯定他和你绝对没什么,就算是有,九年前我能让他在咱们两人之间选择我,九年后就仍然可以让他继续选择我。如果你真的还想和我争,那也不过是再伤心一次而已,这又是何苦呢?”